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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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佐料?。” 赵巧儿眼中闪着顽皮的光芒,“其实也不是没有,就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小丫头,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山脚坡地有一处颇为肥沃的耕地,种植着白菜等蔬菜,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爬了过来,那穿着补丁的是一个小丫头,另外一个一脸兴奋的竟是一位颇有贵气的翩翩公子。 “看到那个红色的像羊角一样的植物没?去采几个,我在这里等你。”赵巧儿指着种在耕地边缘的植物。 区易寒点了点头,脚步放轻的走了过去,只见一批绿色中点点嫣红,比起自家花园的月季还要好看,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他随手摘下几个,忍不住那红艳艳的颜色,放入嘴里咬了一口。 一种辛辣的味道在刺激着味觉,区易寒忍住喊道,“好辣!” 赵巧儿暗叫糟糕,果然听到有人在喊。“是谁在哪里!竟然来偷东西!” “区大哥,快跑!”也不管区易寒是否跟了上来,拔腿就跑,人家公子有钱有势,被抓到没什么,她如果被抓到就糟糕了,徐二娘脸上无光不说,她是小偷的消息要遍布全村,名声全要毁了。 赵巧儿就回到了湖边,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探头探脑,不过一会就看见区易寒狼狈的跑了过来。 “那人可跟了过来?”赵巧儿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望着他的身后。 区易寒喘着粗气,脸色青紫,过了好一会,才露出得意的神色,“甩掉了……” 赵巧儿哈哈大笑,“走,我们吃鱼去,可惜了那红色辣椒……,白跑一趟。” “这里还有两颗……,放在衣袖内。”区易寒眼睛亮晶晶的,拿出了两棵红辣椒。 赵巧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像宝贝一样的急忙接过,拿到湖边洗洗,撕裂辣椒放进了锅里。 不过一会就从锅内飘出鱼rou的香味,赵巧儿跑到柳树下,摘了跟树细长的枝条,剥去树皮,做成了临时的筷子。 拿着一双柳树枝筷子,区易寒新鲜的翻来覆去琢磨,最后还是不得不佩服赵巧儿的奇思妙想,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穷苦人家的无奈的把戏而已。 忙碌了一下午,又在中间惊魂的一段,两个人都有些饿级,乳白的鱼汤上飘着几瓣鲜艳的辣椒,又放上了绿色的香葱,红绿白相间,看起来异常可口。 赵巧儿和区易寒就着锅子也不分你我,抢着鱼rou,吃的不亦乐乎。 区易寒吃的油光满面,在加上刚才奔跑一段,束好的发丝歪到一边,月白色的长袍也粘上了泥巴,哪里还看得出是贵公子的模样,赵巧儿噗哧一笑把夹起的鱼rou递到了区易寒的眼前,“区大哥,这块给你吃吧。” 如若是两个人抢食,他到也不会客气,只是被赵巧儿这么贴心的忍让,区易寒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巧儿,还是你吃吧。” 赵巧儿看着他不舍得目光随着鱼rou移动,说出的话那么言不由衷,不禁心中暗乐,“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完鱼rou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个人并肩卧在草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时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忽然区易寒半坐了起来,踌躇半天才开口道,“巧儿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京城?” “我去那里作甚,区大哥可是要回去了?” “祖母来信说想念我的紧,这又快到了冬季……,想想我出来也有月余,是该回去了。”区易寒满脸失落,一副不舍得表情,这一月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了。 可以没有约束的在草地上奔跑,下河摸鱼,去山上采野果……,区易寒侧过头看着赵巧儿圆润的脸颊,把那些对他唯唯诺诺的丫鬟小斯和率性纯真的赵巧儿相比起来,越发的不舍。 “我哪里都不去,区大哥要是想我,下次在过来就是。”赵巧儿忍住依依不舍的心情,自从穿越后她那里有这么畅快过,在区易寒面前,她就好像可以无所顾忌的做回曾经的自己……,是她潜意识的知道两个人只不过偶尔交叉的两道线,终是要分开,所以才…… “哪里有那么简单,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家中有事,母亲怕照顾不到我……。在加上御……哎。” “终会有再见之日的,区大哥信不信?”赵巧儿隐去莫名的伤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区易寒望着她乌溜溜的灵动眼睛,也不禁笑了起来,“信。” 赵家有女 提亲 不到几日区易寒就回了京城,赵巧儿虽然难过,但是很快就释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两个人身份太过悬殊。 到了11月下旬就下了小雪,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都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赵巧儿坐在温暖的火坑上,和jiejie一起绣着牡丹,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学习针线,到现在颇有些进步,已经可以绣一条手帕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家嫂子在家嘛?” 赵巧儿下炕穿好鞋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40多岁的妇人,涂脂抹粉,画着大红的胭脂,装束好不惊人。 妇人看到有个水灵的双鬓的小丫头来开门不禁露出笑容,“呦,这小头真是俊啊,叫什么名字。” “婶子,我叫巧儿,你找我娘吗?她刚出去了。”赵巧儿忍住因为刺鼻的香粉味道而想要捂鼻的动作,乖巧的回答道。 “真是不凑巧啊,那我进去等会吧。”不等赵巧儿说话,那妇人就自行推门进入。 那妇人进到屋内,看到坐在炕上的赵秀秀,左看看,右瞧瞧,不过一会就露出满意的笑容,“巧儿,这可是你jiejie?” “婶子,上坑坐,这是我姐秀秀。”赵巧儿礼貌的客气,约莫猜出这人是谁。 “婶子好!”赵秀秀喊了声,挪来位置让那妇人坐上来。 “好好,哎呀,这赵家嫂子可真有福气,两个闺女俊的像朵花似得。”那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引得脸上的粉屑都要掉了下来。 随后又逐一询问赵秀秀,芳龄几许,针线如何……,问的赵秀秀有些的坐立难安。 还好徐二娘很快就回到家里,她看到陌生的妇人愣了愣,“这位婶子是?” “这是赵家嫂子吧,我是王媒婆,特地给你道喜来了。”王媒婆立时站了起来,笑的献媚。 徐二娘道“何来的喜事。” “我是来给村后的于家老五,于五郎提亲来了,那于家五郎相貌堂堂不说家中殷实,又会过日子,要我说和你家的大丫头真是绝配呢。” 徐二娘皱了皱眉头,这于五郎不就是二狗子吗,肯定是秀秀这丫头唆使二狗子来找媒人过来提亲,真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当娘的话放在心上了,“你去告诉二狗子,让他趁早死了这心,我家秀秀是不会嫁给他的。” 王媒人看着表情阴冷的徐二娘,心中暗暗叫苦,她说怎么这说媒的事情落到了外村的自己身上,敢情是徐二娘根本不同意这桩婚事,这大雪天的,自己还眼巴巴的过来,真是晦气。 要不是于五郎说事后必有重谢,凭着于家嫂子那几个铜钱她怎会过来?“哎呦,郑家嫂子,别发脾气啊,我看这是难得的好婚事啊,那于家五郎对你家大丫头那可是真心实意,要我说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 “胡说什么,我家丫头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愿意,你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还不快给我滚!”王媒人不说这话,徐二娘还能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说道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拎起烧火的棍子,就要打这王媒婆。 王媒婆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拔腿就跑,直到跑出门外,才朝着徐二娘的方向吐了口水,“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家丫头是什么天仙一般的人物,也不看看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陪嫁也不一定凑齐……” 徐二娘见那王媒婆在门口喋喋不休,本来放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手上拎着烧火棍就冲了出来,“你个老东西还快滚!” 王媒婆吓的不轻,头也不回得一溜烟就跑掉了。 话说徐二娘回到屋内,看到赵秀秀哭丧着脸坐在炕沿上,心中一把火又烧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胆子倒是大起来了,竟然串通二狗子来提亲,说,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秀秀委屈的只掉眼泪,“娘,我没有,我和二狗子哥是清白的。” “还二狗子哥,二狗子哥叫得这么亲热,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徐二娘冷着脸说道。 “为什么……,娘你怎么就能同意呢,爹去的早,要不是二狗子哥一直照顾我……,呜呜……”赵秀秀抱着衣袖,大哭了起来,从小二狗子就对赵秀秀照顾有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东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秀秀。 那一年她被邻村的孩子欺负赵秀秀没爹,揪着头发打,要不是二狗子不顾他们人多势众冲了过去,自己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娘就是不同意呢? “二狗子他老娘是全村有名的泼辣货,你看看村里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嫁入这样的人家活受罪的,再说他家兄弟五个,只不过那么点薄产,分到二狗子那里,还不够你们喝口粥的……,你打算也跟娘一样过着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说着说着徐二娘就留下了眼泪,如果夫君还活着何至于此。 “娘,我不怕,只要和二狗子哥在一起哪怕饿肚子,我也愿意。”赵秀秀见徐二娘解释,眼中重燃气希望,坚定的说道。 徐二娘气得眼睛通红,她一个抬手就朝赵秀秀挥去,只听拍的一声,赵秀秀的脸立时红肿了起来。 赵巧儿急忙拉住徐二娘的手臂,“娘,你别打jiejie,jiejie也是一时糊涂。” 只是在古代嫁人就等于嫁给一个家族,要伺候公婆,料理家务,二狗子人是好,只是谁叫他有个那么凶悍的娘呢?徐二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没有糊涂,我就是要嫁给二狗子哥!”赵秀秀捂着红肿的脸颊,倔强的大喊道。 “你……”徐二娘气的直发抖,本来还因为失手打了她而有些内疚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熊熊的烈火,直接抓起赵秀秀的头发,狠狠的打了上去。 啪嗒啪嗒的抽打声此起彼伏,赵秀秀倔强的忍者,一直都没有开口求饶。 赵巧儿看着徐二娘疯了一样的抽打,急的想上前去阻拦,只是她身量瘦小,却被徐二娘意外的推了到在地上, “啊”赵巧儿被狠狠的撞倒墙上,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巧儿!”,徐二娘急忙过去扶起赵巧儿,粗糙的手指抹上了她的头,“撞的疼不疼。” 赵巧儿忍住晕眩紧紧的抓住徐二娘的手,“娘,你别打jiejie了。”又转过头对赵秀秀说道,“姐,娘也是为你好,你就别怄气了。”说道这里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赵秀秀看到赵巧儿哭的伤心,不禁想到辛苦的母亲和一直听话懂事的meimei,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巧儿,娘……,我错了。” 赵家有女 过年杀猪 过年 经过提亲那件事情之后赵秀秀似乎意识到了她和二狗子的不可能,整天心不在焉,本来就不丰盈的身子迅速的瘦了下来,赵巧儿心里急的不得了,但是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细细的宽慰着赵秀秀,希望她能早点想开。 转眼到了年节前,赵巧儿可算是等来了古代的第一个年,想到那香酥酥的红烧rou,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rou有这么好吃呢? 往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徐二娘最难的时候,一年的收成没多少,进账少,出账多,想给孩子们做身衣裳都不可能,今年可就不同了,赵巧儿一个月两次赶集卖鱼圆,攒下了几百个铜钱,家里宽裕了不少,她寻思着让孩子今年这年过的像样点。 这一天赶集,徐二娘带着赵秀秀和赵巧儿去集市上买了些糖酥糕点,又去布庄扯了几尺碎花布和藏青色的细棉布,还买了些炮竹,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赵秀秀看着花布喜欢的不得了,手放到花纹理上细细的描绘,这时候纺织染色还不够发达,做不到现代那么颜色均匀鲜亮,但是比起平时穿得黑漆漆的衣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姐妹两个开始赶制衣服,先是把样板描好,在用剪子剪开,然后开始缝制,针脚要细密,线路要笔直,赵巧儿和jiejie足足缝了五天才把四个人的新衣裳做好。 给徐二娘做的是一身的裋褐,重在于舒适且方便劳作,赵秀秀和赵巧儿两姐妹正是爱美的年纪做了一身交领襦裙,掐着腰身,看起来颇有些婷婷袅袅的豆蔻芳华,考虑到刘宝生正是读书的年纪做了一身藏青色的圆领长袍,缝了一个同系的发带和腰带。 等徐二娘做了活计回来,已经是晚上,三个孩子齐齐穿上新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的合不拢嘴,赵巧儿摸了摸新衣裳,无限感慨的想,以前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件新衣裳这么高兴,果然还是环境造就人心啊。 第二天,村里的养猪户,王屠夫要杀猪了,赵巧儿小时候只听奶奶说起来,却从来没见过,不禁好奇的准备去凑个热闹,恰好徐二娘也想买两斤猪rou过年,让她带了钱去围观了。 等赵巧儿敢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好在她身量小,和赵秀秀两个人灵巧的穿插人群,很快就到了里面。 只见王屠夫把一头肥头大耳的猪牢牢实实的捆绑了起来,放在地面上,猪发出哼哼的声音,似乎想要逃脱。 王屠夫在一旁磨着杀猪刀,磨的寒光粼粼,刃口锋利就此停手,一条腿压着猪身,一手抓着猪肥大的耳朵,那刀口就着猪的脖颈麻利的插了进去。 只听尖锐的嘶吼叫声响起,王屠夫一个没注意,那猪竟然站了起来,拼命的向外跑去,围观的人群吓的四散开来,只是院子外围着篱笆,猪虽然是凶悍也不过只能在院内逃窜。 “哎呀,猪跑了!” 王屠夫急的跳脚,直直追了过去,这一人一猪就在院子里追来跑去,好不热闹,王屠夫一个不注意,被愤怒的猪顶开,跌落在地上,很是狼狈,引来的众人的笑声,最后还是围观的几位熟识看不下去了,进去帮忙,这才把猪重新按倒在地上。 不过一会猪血流尽,王屠夫就把猪掉在一棵树上,树下面早就砌上了灶台,大锅里放着水,热水guntang,随着火势冒出水蒸气来。 赵巧儿看着这猪毛渐渐脱落,才知道这是在退毛,恍然大悟的想到原来死猪不怕开水烫,源于这里啊。 退好毛,王屠夫把猪rou分成三六九等,买rou的人多,等轮到赵巧儿的时候只剩下猪肚上的五花rou部分,古代人吃rou讲究吃肥rou,那时候少油,就用猪油等物替代,久而久之这肥rou部分就是好的,瘦rou部分就是差的。 赵秀秀见没了肥rou还有些犹豫不定,想着是不是要回去问娘要不会买,王屠夫也想尽快卖完,见她犹豫不定,爽快的说道,“这rou稍差些,给你们九个钱一斤,往常这价钱可买不到。” 赵巧儿心中乐开了花,这五花rou做红烧rou在好不过了,巴不得多买回去,见王屠夫便宜了些,忙道“这剩下的我都要了,能不能七个钱? “这可使不得,往日里少了十个钱,我都不卖,不能在少了。"王屠夫连连摇头。 “九个钱就九个钱,不过要送些东西给我。”赵巧儿看着猪肠都没人买,想着是不是这古代人不爱吃,指着猪肠部分,说道“ 那些肠子送我些就行。 “巧儿丫头,这猪肠子脏的狠,都是喂狗吃的,也罢,喜欢就拿去。"说着就捞起猪肠子,用绳子绑好,把猪五花rou上称,在用荷叶包好,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