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节

    从下午开始，直属第一大队的大队长朱庸就下了命令，只保留五挺机枪，只要农民自卫军开始进攻，就由这五挺机枪从五个不同方位一起射击，自卫军一退，射击立即停止！每挺机枪每次平均射击二十发子弹，也就是说，一次发射一百发子弹就能打退敌人一次进攻！

    这种高效的防御战法不仅获得了参战官兵的一致好评，甚至还获得了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何章海中将的夸奖。何总指挥说了，这次和农民自卫军的战斗结束之后，他要向战区给朱大队长请功！

    “大队长，总指挥都说了要给你请功，你可得请客！”大队副叶兆麟带头起哄。

    “对，大队长要请客！”第一大队的军官们一起嚷嚷起来，大队长立了功，他们大家伙儿都能有一份好处，没怎么费劲儿就能立功受奖，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

    “好，我请客！今天我就请大家伙儿的客！勤务兵，命令厨房准备酒菜，我要提前庆功！第一大队所有连以上军官全部参加，我请大家伙儿吃一顿好的！”现场的热烈气氛让朱庸也抑制不住的兴奋了，毕竟立功受奖的是他，他理应比旁人更高兴嘛！

    “大队长，现在正打仗呢，咱们现在就喝酒庆祝是不是不好呀？”大队副叶兆麟有点犹豫了，他本来想的是等仗打完了再让朱庸请客的，哪知道这位大队长一高兴，竟然在战斗当中就要摆酒宴吃喝了，这不是违反了军法吗？

    “有什么不好的？前面有机枪在盯着，那帮土包子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敢顶着子弹往上冲吗？我给五挺机枪配五万发子弹，他们有五万个人吗？就算有，咱们司令部还有机枪连、工兵连、特务连，再加上咱们的第一大队，他们来多少人就得死到这儿多少人！怕他个球！我这叫杯酒退强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大队长英明！”

    “朱大队豪气干云天，赛过诸葛亮，气死刘伯温，真是当世第一的名将！”

    朱庸两句不知道从那儿拉过来的诗句往一块一凑，第一大队的军官们顿时对之惊若天人，一阵如潮的马屁声中，众人皆大欢喜的入席喝酒狂欢去了。

    连以上军官参加庆功宴会了，连以下军官当然也不会傻呵呵的呆在战壕里，抽空到厨房讨块rou吃、偷口酒喝，跟着也沾点喜气。战壕里的士兵们没法去厨房偷吃酒rou，更不能去出席庆功酒宴，不过，偷个懒耍个滑还是没问题的。士兵们抽烟的抽烟，打盹的打盹，讲故事的、打牌的、变魔术的干什么的都有，战壕变成了一个休闲场所。

    其中最苦的就是那些机枪射手了，别人都能休息玩乐，只有他们还得值班，没办法，谁叫大队长说让他们这五挺机枪值班呢？心里不平衡，就要想办法找平衡。机枪射手们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没事儿就打几枪。管他对面有人没人呢，想打就打，随便一扣扳机，“哒哒哒！”一串子弹打出去，战壕里的士兵们当时就紧张起来，打牌的牌也扔了，吸烟的半截烟也掉地下了。机枪射手们一看，挺好，几个人哈哈一笑，心里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了。

    “郑处长，你就别跟着去了吧？”石磊看着手拿盒子炮的郑国泰无奈的劝了一句。

    “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五遍了，就不用再说了。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我不去怎么行？你带着人在前面开路，我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跟上。”郑国泰对着石磊呲牙一笑，“你放心吧石团长，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郑国泰也上过战场打过仗，冲锋我也会！”

    给军部发过电报之后，高全半小时之内就来了回电：郑国泰可以出击，但是要保证尽量少伤人，尤其不能伤害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何章海。侦察团长石磊留下协助郑处长作战，并帮助其控制部队，直至将来归顺五百军。高全倒不是信不过郑国泰，他是担心郑国泰人单势孤，他把石磊这员大将派过来，就是给郑国泰帮忙来了。

    石磊来的时候带了一个营的侦察兵，既然郑国泰主动请缨夺了这次偷袭战的名头，石磊就准备带着他的侦察兵把这次战斗的任务给承包了，趁夜偷袭，侦察兵有经验嘛！不过，郑大头领显然是不想被置于这次战斗之外，从石磊说了他要带着侦察兵承包这次偷袭战开始，郑国泰就态度坚决的要率领大部队参战！

    石磊已经劝了好几遍了，郑国泰就是执意要去！石团长无奈之下，只好把王华拉过来，“王华，你一定要始终跟在郑处长身边，你的主要任务不是战斗，是要保护郑处长不出任何意外！你能做到吗？”

    “请石团长放心，王华只要有命在，绝对能保证郑处长不出意外！”王华是个战士，有仗可打对他来说就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至于保护郑处长嘛，他这几天干的不就是这活儿吗？

    “好，出发！”石磊深深看了王华一眼，转身就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郑国泰把盒子炮一甩，“跟我上！”身后无数的身影立刻像潮水一样漫了上去，瞬间就漫过了郑国泰和王华以及他们周围的三十几名警卫。

    “赵明，你到前头看着，让大伙儿别跑太快，给前面打头阵的石团长他们留出空档！”郑国泰喊住正要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一个粗壮汉子，给这位村长家少爷下了一道命令。

    第042章 朱庸的价值

    “是。”赵明粗着嗓子应了一声，用左手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低着头跑到前头去了。

    几挺机枪隔一会儿就漫无目的的打几发子弹，战壕里的士兵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监视外面，侦察兵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绕过战壕，直接冲向了那个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院落，到跟前就把院子围了。

    有几个家伙摇摇晃晃的从院子里出来，刚出门没几步，树后头冷不丁窜出几个人影，两人架一个，两人架一个，架着这几个在厨房偷酒喝，喝得醉醺醺的游击大队排长们到了远处没人地方，把这几个人手一捆，嘴一堵，往野地里一扔人家扭头就走，不管了，排长们往野地里一躺，昏头昏脑的，也不顾地下凉，不管有没有蚂蚁爬、野狗咬，躺地下就睡。

    就这样出来一个逮一个，往野地里扔了二三十个人之后院子里再也没人出来了。

    “进院。”石磊一摆手，无数的战士一拥而入。

    院里头人来人往、端盘子送菜正忙着呢，冷不丁大门口涌进来这么多人，院里的人当时就愣住了。

    “干什么的？”

    “你们是哪儿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

    质问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严厉，不过，进来这些人却没人回答他们的问题，一队人绕过这些端盘子送菜的厨子直接往屋里冲，另外有人直接掏枪就逼住了这些给酒桌上菜送酒的厨子、勤务兵，“别动，动一动要你的命。”一支支黑洞洞、冷冰冰的枪口顶到了两手端着菜的厨子、勤务兵的脑门上。

    “啊，我不动，我不动。”正端着盘菜的手一哆嗦，“啪。”一盆刚出锅的料子鸡掉到地下，细瓷的汤盆在地下摔成了几瓣，连汤水带鸡洒了一地，“噼里啪啦”菜盘酒瓶落地声接连响起，有手快的侦察兵伸手接住一盘干炸里脊，张嘴叼起一块嚼了几下，不错，又酥又脆，游击总指挥部的厨子手艺果然棒。

    朱庸正满面红光的和手下军官们“五魁首、八匹马”的划拳行酒令呢，先听见门口一阵菜盘子响他就呆了一下，有人摔盘子很正常，可几个盘子一起摔那就不正常了，他这边脸色一变就准备问问怎么回事，嘴也张开了，外头的人也冲进来了。

    “怎么回事？”他这话问的古怪，一共四个字，前两个字声音挺大，后头两个字却是从嗓子眼里顺势出溜出来的，有气无力不说，腔调还怪里怪气的，不过，现在不管是他的手下还是进来的侦察兵们根本就没人去追究这声怪异的问话，侦察兵们跳进来一人一支枪的把这屋里所有吃饭的、端菜的全给抵住了。

    “都不许动，谁敢动一动，老子摘了他吃饭的家伙。”石磊提着大肚盒子炮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眼睛往酒桌上一瞄，立马发现了在主位上坐着的那位朱大队长。

    石磊没见过朱庸，不过这位坐的位置却是几张酒桌的主位，除了这屋里最大的官谁还能坐到那儿，这也是国人的毛病，无论干什么都喜欢排个座次，分个主次，到了这会儿就算想藏都藏不住了。

    侦察团长两步抢过去，一揪朱庸的脖领子把人提起来，“你是谁？”这位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来抓人了。

    “我，我是朱庸，是游击一大队的队长。”朱庸心里也别扭，这才多长时间呀，他就被人用枪指住两回了，这回抓住他的又是谁。

    “很好，找的就是你，朱庸，我们是豫南农民自卫军的，你被俘虏了。”告知完朱大队长现在的状况之后，石磊伸手就把朱庸裤腰里别着的小手枪给缴了。

    “朱大队长，麻烦你来一下，有点事情我想和你私下里商量一下。”石磊话说得很客气，手里的枪却一点也不客气，盒子炮细长的枪口正对着朱庸的腰眼，别说开枪了，就是光在这儿顶着朱大队长都觉得腰眼上直冒凉气，让走，他怎么敢不走。

    求助似的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一屋子的手下都叫人家制住了，有两个可能是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被人家拽着两只手正往外拖呢，那两个亲信手下拼命地向他们大队长呼救，朱庸也只能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看着这俩人，心里暗叹：兄弟，不是我不救你，长官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们还是多念两句天官赐福试试灵不灵吧。

    “朱庸，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出人意料的，到了隔壁厢房石磊竟然上来就问了这么个经典的问题，这一下把朱庸给问慌了。

    “我想活，我想活呀长官。”向一个浑身农民打扮的人叫长官，朱庸也够有才的，不过他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活命，别说是叫长官了，就是叫亲爹他也干。

    “哼，算你小子机灵。”石磊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你要是想死，我手指头一动，浪费一粒子弹也解决了你这个麻烦，既然你想活，我就给你指条明路，我们要占领游击总指挥部，抓住几个民愤极大、罪大恶极的败类，好在你小子还不在这个名单里头，要不然我也不用和你说这些话了，现在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留你一条活命，说的满意了我就饶了你，说的不满意，我就枪毙了你再去问其他人！”

    石磊只是知道抓住这个朱庸有用，至于具体有什么用他也想不起来，那就干脆就把选择权交给这位朱大队长了。

    “我有什么价值？”朱庸反问了一句，他有点迷糊，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说了。

    “咔吧。”回答他的是一声金属的脆响，石磊把盒子炮的枪栓拉起来了。

    怎么又是这样，朱庸都快急哭了，连着两次都被张着机头的盒子炮指着，这种滋味一般人真的很难想象的。

    “我想起来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朱庸欣喜的叫了一声，“我藏得有三根金条，两千块法币，还有两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这些全送给长官，您看这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有价值了！”

    “还不错。”石磊赞许的点了点头，就在朱庸心里刚起了一丝欢喜的时候，话锋接着一转，让朱大队长再次跌入了无底深渊，“不过，光是这还不够。”

    第043章 优待俘虏

    “第一大队的公款还有一千五百块法币。”石磊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那您说个数吧，现在拿不出来，我给你打欠条，写上月息一分的利息。”朱庸咬咬牙，把他最后的底线都说出来了。

    “兔崽子，你当老子是放高利贷的，还月息一分，你那猪脑子就不能想点别的东西。”石磊气得照朱庸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把朱大队长吓得一缩脖子。

    “长官，我真的想不起来。”朱庸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石磊，一脸的可怜相。

    “看你那个熊样，好吧，我就提醒提醒你。”石磊满脸的不情愿，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抬手照着朱庸的脑袋上又拍了一巴掌，“我们来这儿，就是要抓你们的俘虏的，就是要来打胜仗的，你看看，你能不能让我们这场胜仗打得更省事，取得的胜利更大呢！”

    “哦哦，你说这呀。”朱庸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这就下命令，让第一大队的所有士兵马上缴械投降，长官的部队只需要过去接收就行了，这样可以吗！”

    “嗯，方向是对了，不过力度还不够，我把你抓住了，你的第一大队当然要变成我的俘虏了，我想问你的是别的部队，不属于第一大队的其他部队，你还能不能说服他们也来投降呢，比如说豫鄂边区的游击总指挥何章海！”

    “何总指挥。”朱庸脑袋左右连连摇晃，“不行不行，我说服不了总指挥，要是被总指挥知道我投降了，非枪毙我不可，更别说劝他也投降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对了长官，我不是投降，我是被抓了俘虏，是长官抓了我的俘虏。”朱庸忽然反应过来，俘虏和投降可是不一样的，俘虏是被逼无奈被对方抓住的，是可以原谅的，投降则是主动投靠对方，是绝对要严惩的。

    “少给我摇头，再晃你也没有拨浪鼓摇得好看。”石磊又照朱庸脑袋上打了一下，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连打好几下了，“何章海你说降不了，其他人呢，何章海的游击总指挥部不会就管着你这一个大队吧，其他部队呢，把其他部队说降了也算你有立功表现！”

    “现在总指挥部驻地就我的第一大队，其他大队都不在这儿，他们都出去执行任务了，诶，对了，总指挥部下面还有几个直属部队，现在在这里的有机枪连、特务连、工兵连，不过，这几个直属连队都只听总指挥部的命令，我指挥不动他们呀。”朱庸又作了难。

    “你不用指挥他们，你只要想个名目，让那三个直属连的连长、连副都来你的指挥部就行，只要他们来了，他们的部队还怕投降不了吗！”

    “长官英明。”朱庸竖起大拇指，随即又讪讪笑了起来，眼前这位好像不是他的长官啊。

    做通了游击大队长的工作石磊心情大好，跟着朱庸往通信室走的时候竟然还哼起了小调。

    一心想要立功活命的朱庸通过电话好一番表演，成功地把那三个直属连的长官都给骗到了他的大队部，用的原因也很简单，就说现在敌人势大，朱大队长要和几位直属连的长官聚到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协防问题，这大帽子一扣下来谁还敢不来呀，贻误了战机，那几位直属连长谁也担当不起。

    从上午十一点钟一直等到下午天都快黑了，总算是把总部留守的这三个直属连正副连长都等来了，毫无疑问，来的这些人全都当了俘虏，这帮国军的军官还都挺配合的，石磊把他的意思一说，众人踊跃响应，一通电话打过之后，游击总指挥部的直属机枪连、特务连、工兵连全都成了俘虏。

    这么多俘虏侦察营肯定是招呼不过来了，就算能招呼过来石磊也不会干，他的侦察兵不是俘虏收容队，后面有的是人能干并且愿意干这种活儿，一发红色信号弹飞上了天，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即就响了起来，无数的战士举着火把、灯笼呐喊着冲杀了上来，这回再也没有机枪扫射了，郑头领率领的起义军轻而易举的冲上了国军的阵地，接收俘虏、收缴武器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这一下，郑大头领在这些乡亲们当中的威信更高了，能不用死人就打胜仗的将领，无论在哪支部队中都是将士们愿意追随的对象。

    郑头领手下的乡亲们冲进游击大队的阵地，放眼一看，好嘛，阵地里头遍地都是宝，那些横七竖八胡乱丢在地下的机枪、步枪、手榴弹全都是他们稀罕的物事，刺刀、匕首、钢盔、背包，不管是什么，乡亲们是见什么要什么，不光来者不拒，并且从不挑拣东西的好坏，只要看着是件武器或者防具的，乡亲们全部都是抓起来就往身上挂。

    对这种不挑不拣的胜利者，就算是身为俘虏的游击队士兵们也大为欢迎的，不就是要东西嘛，咱阵地上有的，身上带的，除了钱包，要不要我都取下来给你了，这边殷勤地介绍着装备的作用以及使用注意事项，那边乐呵呵的往脖子上或者腰里一挂，就算成是自己的家伙了。

    有人从缴获的背包里发现一件半旧的军装穿到了身上，旁边人一看，哟，穿上这身皮就是好看，刚才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土包子一个，制服一穿，立马变成了威风凛凛的战士一名，找，这些人立马翻看自己缴获的背包，有翻出军装的立马换到了身上，那些没找到军装的就难免有点垂头丧气。

    “叔，你别难受，我这件上衣你穿上试试看。”有个四十多岁的游击队士兵看旁边的农民军士兵脸上满是不高兴，这脑子活泛的老兵马上给对方出主意，并且边说边解起了扣子。

    “呸。”边上另一个游击队士兵用力往地下吐了口痰，转身往旁边挪了几步。

    “中，回头我和队长说声，给你个优待。”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被四十岁的老兵喊了声叔，这小伙子显然很受用，乐呵呵的接过老兵的军装往身上一披，还不错，虽说稍微胖了点，可总归是件军装不是，老兵一听也笑了，当了俘虏可不就图个优待嘛，他这声叔叫得值。

    “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第044章 群情激奋

    “为啥要脱衣服？”游击队士兵有点畏怯地看了眼瞪着眼睛叉着腰的自卫军士兵。

    “让你脱你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脱不脱，再磨磨蹭蹭的老子揍死你。”一边说着，这位粗眉大眼的庄稼汉就开始挽袖子，游击队士兵苦着张脸慢慢地解扣子脱衣服了，脱完军装脱衬衣。

    “谁让你脱里面的衣裳了，只要军装，老子里面穿的有衣裳。”眼瞅着那游击队士兵就要脱成光膀子了，庄稼汉赶紧制止他，虽说都是大老爷们，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小子要是叫自己扒成个光屁股，传出去自己半辈子的清名可就全毁了。

    自卫军士兵迅速换上了国军的军装，而那个游击队士兵则只穿着内衣在阵地上站着，临近看见这一幕的自卫军士兵，立马也向他们抓住的那些国军士兵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于是，阵地上就出现了这样的场面，国军士兵们纷纷解开扣子脱下外衣，脱一件往旁边递一件，边上早就等着的自卫军士兵接过来就往身上穿，没多大一会儿，刚才还是一身便装头蒙白布手巾的庄稼汉们摇身一变，全都变成了国军，而游击队的国军士兵们则只着内衣瑟瑟发抖着，气温虽然并不算太低，可他们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上的颤抖。

    “朱大队长，走，跟着我去见见你们的何总指挥。”眼看总指挥部的几支部队全都投了降，石磊拉着朱庸就要去找何章海。

    朱庸那张脸比吃了苦瓜还难看，可他能不去吗，哭丧着脸，无可奈何的跟着往指挥部去，朱庸已经做好了被何章海指鼻子臭骂的准备，做了亏心事，就得有挨骂的心理准备。

    “这里就是何章海的指挥部吗，怎么没人。”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石磊转脸问朱庸，他倒是没发怒，战斗当中各种异常情况都有出现的可能，侦察团长早就习惯了。

    “肯定就是这里，总指挥部在这个院绝对没错。”一看没人，朱庸脸色早变了，撒腿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跑了两圈，推开每一扇房间门探头朝里看，里面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等查看完一遍之后，朱庸是彻底傻了眼。

    “长官，我发誓，何章海昨天还在这院里呢，就是这个房间，这里就是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部，你看，门口这牌子还在呢。”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朱庸飞跑过去指向了大门口挂着的那块木头牌子，“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部”几个硕大的黑体大字显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石磊走过去朝着那间最大的房间看了看，地下有遗落的散碎纸片，桌椅板凳扔的到处都是，就是没人，也没有武器设备，显然这里的人走得相当匆忙，连现场都没有清理干净。

    “石团长，石团长，抓到何章海了没有？”随着问话声，郑国泰领着他的七猛八杰大步走了进来。

    “没有，何章海已经提前一步逃走了。”石磊回答得很平静，虽然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可也没有一点沮丧的样子，战斗能打成这样，他也确实没什么好沮丧的。

    “哼，便宜了他。”郑国泰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我们农民自卫军已经把这方圆十几里都给包围了，估计那个何章海也跑不了，石磊兄弟别在意，就算他跑了也没啥，咱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他，就是这个游击总指挥部有个主任副官叫何枋的，那小子忒不是东西，是必须要抓住严惩的。”说到这儿郑国泰走近石磊，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道：“还有你抓的这个第一大队的朱庸和叶兆麟，这俩小子坏事也干了不少，估计这次也难逃公道！”

    “报告郑头领，何章海抓住了。”赵明从院子外面飞奔了过来，一进门就报告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何章海抓住了，人在哪儿呢？”郑国泰一把抓住赵明就问。

    “在二里岗，俺爹让俺来报告你，请郑头领赶紧过去呢。”估计赵明是一路跑着来的，说了几句话了还是站到这儿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好，你在前面带路。”郑国泰把大手一挥，率领众人跟着赵明直奔二里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