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多诺万的妻子是西班牙后裔，也出生在当地一个商人家庭，其父辈与多诺万父辈交往甚密，用中国话来形容就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让康凡颇觉有趣。多诺万与妻子自小相识，而他的妻子与他的那三个伙伴也十分惯熟，加之多诺万是他们家五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在多诺万离家的日子里，他的这三个伙伴理所当然地就成为了多诺万家中老人和妇孺的保护者。再后来，多诺万的jiejie们先后结婚，女婿们就接过了这三个伙伴的重担，也就促成了这三个伙伴来中国寻找多诺万的行程。 多诺万之所以能够在中国与西方各国间的进出口贸易中做得游刃有余是与时任清政府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良好关系分不开的。赫德生于英国北爱尔兰，其家族与多诺万家族是同一族系。尽管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但由于两家先辈向来过从甚密，因此到了他们这一代时，关系依然稳固。 赫德于1863年被清政府任命为海关总税务司，到如今已有32年的时间。此人深得清政府信任，在位时间长达50年。任职期间，不仅控制了中国海关的财政收入，而且干涉中国内政、军事、外交以及包揽港务、海务、邮政等，加上其长期为西方列强侵略中国效劳，也受到欧洲各国政府的表彰。 而多诺万来到中国并开始做生意才是十年以里的事。这段时间里，他主要以传教和义务行医为主，倒是为中国人民做了不少善事。做生意只是近两年的事情，尤其是在与康凡相识之后才算真正的做了几笔像样的买卖。 多诺万敏感地意识到康凡这个奇怪的中国人一定会大有作为，这个人跟其他留着长长发辫的中国男人很不一样，他会说流利的英语、对世事了如指掌、拥有渊博的知识和超强的个人能力，身高体壮、胸襟博大、思维敏捷、意志刚强，几乎没有明显的缺点。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这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康凡对赫德这个人相当厌恶，但却很赏识多诺万的人品和能力。 如果没有多诺万这个美国人，学生们光有智慧的头脑是不够的。在当代的中国，学生们需要的那些技术设备和各种化工原料根本无处可买。例如先进的蒸汽动力机械、汽轮发电机、各种先进的机床和工业设备以及那些连康凡都叫不出名称的化学药品与化工器械等。现在，通过多诺万与美国使馆的合作，不但在天津拥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而且一部分产品还实现了出口，这一进步意义重大。 尤其是有多诺万做为中间人，美国使馆就以天津基地依然是美国租界地为借口，以美国政府的名义公开支持康凡他们，这无形中使得康凡他们搭靠上了一个比清政府更为强大的后盾，保证了产品能够在市场上参与公平竞争。而对在技术理念方面领先于其他竞争对手一百多年的康凡他们来讲，从此便拥有了巨大的不对称优势！ “你们的那个上帝把你送给我，使我得到了一件极为珍贵的礼物。对这份礼物的质量和外观我是再满意不过了。”康凡笑道。 多诺万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我知道康先生有远大的抱负也有实现这个抱负的个人能力，但在这个乱世，没有官府或洋人的得力支持，想实现你的理想，仅凭一腔热血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有贺家兄弟、你和俞好的支持还不够么？”康凡问道。 多诺万摇摇头，“最好的结果是：你自己就是官府，你拥有权利，你可以少受或不受约束地去做自己的事。” “我要是当今皇帝，我的国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烂摊子。”康凡一本正经地说。 多诺万笑道：“在你们中国，你说这句话是要被砍头的。” “那样的话我就跟你逃到美国去。你收留不收留我？”康凡笑问。 多诺万摇摇头，“我很清楚，你是舍不得离开你的祖国的。” 康凡笑笑，没说话。 多诺万改了话题：“目前，宁武府缺一个正五品的武官——中军守备。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康凡一愣，“你是不是找赫德了？” “是。为你也是为我。”多诺万很得意。 康凡大笑，“一个英国人和一个美国人帮我在中国的清朝做了官？！” 多诺万不解地看着他，直到他平静了才说道：“做为生意伙伴，我只图与你合作的利润；做为朋友，我想帮你实现你的理想。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所以我要尽我所能帮你实现你的理想。请康先生尊重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康凡赶紧庄重地点头，“我尊重和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多诺万先生。” “上帝现在站在我们这边。”多诺万重复了一遍梅香说过的这句话后，诡秘地笑了。 中日甲午战争后，清政府为了给日本政府尽快交清战争赔款，除了向西方列强借债外也向国内民众募捐，并规定：捐款者可按数额大小委以官职。清朝本就有买官制度，此次又开募捐做官之先河，因此图谋者不在少数。但由于捐款数额要求较大而所得官位却小得可怜，所以实做者寥寥。 康凡在结识赫德之前，多诺万就已经擅自做主，以康凡的名义给清政府捐赠过白银一万两，得到一个不入流的官差。多诺万很没面子，因此才决定向赫德引见。赫德经过多方撺掇才弄下了现在这个官位，又花费白银一万两，前后算下来，总共花费2万两白银都不止。 康凡很为多诺万的良苦用心而感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美国人对自己的好意。虽然这个官位还是不大，但毕竟是统管一方防务的武官，赋予了自己真正的军权，是件大大的好事！ 康凡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任山西巡抚应是胡聘之。此人科考中举走上仕途，总的政治倾向是支持和执行光绪皇帝变法图强思想的。我们的发展立场与他本人的思想是相符的，应该能够达成很好的合作。但是，山西的整体农业资源比不上东北、河北、河南等地。这些地方的三江平原、河北平原、南阳盆地等是闻名全国的麦棉产地。目前看来，河北、河南等中原地区由于皇权相对集中、工农业完善、人口众多，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空间。我们可以考虑向关外扩展农业：当年清军入关后，占领了整个中原地区。几百年后，他们却开始忽略他们的发祥之地——东北地区。东北地区地广人稀、沃野千里、河流纵横，是理想的发展农业之处。我们想办法在这片土地上做做文章，建立我们的‘粮仓’。” 多诺万笑了，“你的目标好象不只是山西或者东北吧？你对整个中国都感兴趣。” “是的。”康凡不加掩饰地回答，“我是中国人，我对中国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 “我为我能够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感到荣幸。”多诺万由衷地说道。 康凡目光炯炯地盯着多诺万那双真诚而清澈的蓝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想让我的祖国像你的祖国——美国一样的富强。” 多诺万点点头，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你的理想。” 尽管康凡很清楚，实现自己这个抱负近乎于空想，但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做下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直到有朝一日走不下去为止。多诺万比他更了解当今世道的险恶，可在看出康凡的心思后，把自己所有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困难都抛开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帮助。他明白自己这个决定的轻重：这也许是自己一生中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因此，他要不顾一切地做下去。 第十七章 我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来照看 自从蓝妖队开始正常巡逻以来，宁武县城周边地区的土匪就销声匿迹了。而随着蓝妖队的所作所为逐渐深入民心，自愿报名加入蓝妖队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久，蓝妖队就扩充到了6百多人，已超过一个营的规模了。 这个规模大大超出了最初大同镇总兵给的2百名限额，而且，康凡在招兵时都是优先挑选有过当兵经验和有一定文化根底的人，素质要求较高，其战斗力绝对在大清普通官兵之上。再就是，康凡组建的都是骑兵，光是购买马匹的费用就不是个小数目。 康凡就任宁武府中军守备后，将蓝妖队全部收于自己帐下，蓝妖队的名称也弃用了，从民办团练队伍直接转为宁武府驻军，摇身一变成为正规的大清帝国官兵。蓝妖队与本地驻军合并后，人数达到了3千多人，经过筛选，将不合格的官兵全部退还给了大同镇，剩下的都是能满足康凡要求的精锐，总计2千多人，一个实实在在的骑兵团规模。 最初跟随康凡的那2百名蓝妖队员都在这次的扩编中担任了大小不一的各级军官，这些队员经过康凡半年多的训导，个人素质都有很大提升，由他们去带兵，康凡还是放心的。再说还有自己的监督，让这2千多人达到康凡期望的作战素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多诺万购回的新一批3千支莫辛纳甘m1891骑枪、10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和6门75毫米野炮到货后，这个团的装备就算齐备了。康凡委托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的生产商英国维克斯公司将自己购买的全部15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改成了发射莫辛纳甘m1891骑枪使用的7.62毫米口径大威力子弹，统一了弹药规格。 另一个举措就是从美国订造了一批马刀，统一装备了骑兵团官兵。骑兵团的军装则换回了统一制式的清军骑兵装束，但仍为黑色的皮质马靴。再就是为骑兵团配备了一定数量的新式马车，用于牵引火炮或是运输。 康凡在县城军营分得一处宅第，是一个坐落在军营北面的独立院落，有3间正房和4间偏房，院中有好多高大粗壮的树木，不知是哪个前任种植的。林中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穿过，直达正厅。 康凡搬进这里时，已临近当年春节，举目四顾，院中青砖灰瓦，树木参天，落叶遍地，积雪处处，显得很幽静。这样，阿道夫、赤兔就与他一同居住在这里，一人一马一犬，倒也热闹。康凡每次去县城时，步行的话就有些远了，只能骑了赤兔去，倒也方便，而阿道夫就留下守家了。 军营位于县城以北一处狭长的山坳中，面积有2千多亩，驻军5千人绝对没有问题，规模已经很大了。军营的生活和训练设施虽然齐全，但都已老旧也不合要求。现在已不宜施工，康凡准备明年开春后对这里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和扩建，建成一座符合自己要求的现代化多功能军营，培训军官和新兵，为日后创建自己的新军做好准备。 蓝妖队原来使用的那个小小的军营被下一步的工业发展计划征用，将改建为厂房，继续发挥作用。 骑兵团全部进驻这座军营后，就可以这里为依托，边训练边巡逻，十几到数十名官兵不等的小规模巡逻分队的巡逻范围已可遍及宁武府所辖四个县区周边的广大地域，而原来蓝妖队由于规模所限，只能顾及到宁武县城周边地区。 这样一来，加上各县城内巡捕房人员的配合，整个宁武府辖区时时刻刻便处在了官府的掌控之中，辖区民众终于享受到了久违的和平、安宁时光，也就为康凡之后的工业发展计划提供了一个适宜的社会环境。 而此时马坊乡工业园区的发展日新月异，价廉物美的各种药品、日化产品等大量供应迅速增大的消费市场，利润也就随之滚滚而来。俞好也就得到了自他来到这里以来最丰厚的一次年税收入和一个最祥和的春节，更是得到了舅舅很煽情的褒奖之词，心情分外愉快。 “人说苏杭出美女，为兄特为贤弟讨来两位江南女子，送与贤弟做丫鬟，也好帮贤弟打理日常生活。贤弟一人一马一犬的生活也着实令人看不下眼去。”俞好跟康凡说道。 康凡也确实需要有人来收拾家了，虽然平时和官兵们同在军营伙房吃饭，但收拾家的活计怎能让手下这些大男人们来做？当下也就没有拒绝。 还未等康凡将这两位白白净净的江南女子带回军营，半路上就被梅香截住了。 “康凡你活大发了吧？刚做了个芝麻大点的五品官就敢养二奶了？！”梅香大怒。 正是大街上，行人很多，康凡一下子被她弄得不知所措，也弄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脸红脖子粗地解释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说清楚原委。 梅香火爆爆地把他拉下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现在就把她们给俞好送回去。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着，跑进医院拿了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出来，对了自己白嫩的脖颈，从她的表情来看象是要玩真的了！ 康凡惊得魂飞魄散，伸手就要夺刀。梅香猛地退后几步，作势欲割。康凡赶紧停下，站在原地忙不迭的摆手，“行行行，姑奶奶，我这就送回去，这就送回去！”说完，冲着车夫大喊：“速速送回，速速送回！” 车夫愣怔了一瞬，马上明白过来，赶了马车急急地往回返。车上坐着的那两位江南女子这时从车窗中探头出来想看个究竟，青春的面庞一闪而过。 “好了，姑奶奶，这总行了吧？”康凡都快急哭了。 梅香转颜一笑，“你个兵愣子，量你也不敢不答应！” 四下围观之人哄堂大笑。康凡只顾擦着额头上的汗，心脏仍在狂跳不止。而梅香却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转身扬长而去。 康凡突然觉得很是委屈，就在她身后大喊：“姑奶奶，我连老婆还没有呢，怎就蹦出个‘养二奶’的罪名？！” 第二天，这一闹剧就在县城传开，康大人怕老婆的名声也就不胫而走。而俞好告诉康凡：泄密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婆。 “尊夫人可真是嘴快、腿快！”康凡无奈地说道。 俞好也因为给康凡找丫鬟的事挨了梅香好一顿痛斥，弄得颜面扫地，叫苦不迭，此时只能摇头苦笑，“贤弟之事，自行斟酌吧。为兄实是爱莫能助矣！” 梅香倒是没有不管康凡，腊月的最末几天，她带着几个女同学几乎天天来军营，帮着康凡收拾了家，还给康凡做了好多可口的吃食，贴了对联，换了新的剪纸窗花，挂了灯笼，院子里一下子就有了过年的气氛了。 春节到来后，大家在工业园里快快乐乐地过了自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的第一个年，共同熬夜做了年夜饭，欢天喜地的吃了，大年初一又被贺家请去吃住了一天，接着又在俞好家里吃住了一天，大年初三时，大家才分手。多诺万带着他那3个同伴与众人告别后，远赴欧美，为下一步的工业发展计划奔波去了。梅香没有回医院，而是要跟着康凡回军营。 “监视我啊？”康凡笑问。 梅香笑道：“腿长在你身上，我怎么监视得过来啊？看你的自觉性如何了。” “你要是天天能给我收拾家，我肯定不再找丫鬟。”康凡说道。 梅香嗤之以鼻，“哼，本姑娘堂堂医大校花兼高材生一个，岂有给人做饭、洗衣、收拾家之理？你想得倒美！” 康凡耍赖：“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做饭、洗衣、收拾家，三样，多了我也不要求你。” “谁说要做这些事了？”梅香还嘴硬。 康凡不再理会她，只顾骑了赤兔往前走。 梅香在身后大叫：“康凡我答应你还不行么？你把我扔在这里要喂狼啊？” 康凡一脸坏笑地折返回来，在马上俯身端详梅香，“说的也是，象你这么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好姑娘如果真要是被狼吃了的话，那匹吃了你的狼也会得道成仙的。” 梅香娇憨地眯着眼笑，“那你这个兵愣子就不想成仙啊？” 康凡不置可否地笑笑，伸手拉梅香上了赤兔，让她坐在自己前面，一手搂紧了她一手拍了拍赤兔的后臀。赤兔善解人意地昂首缓步小跑了一阵子，然后慢慢开始加速，不一会儿便撒开四蹄，健步如飞。梅香惊叫连连，返身紧抱了康凡的脖子，吓得紧闭了双眼。 回到军营，今晚负责看守营门的军官曾是蓝妖队员，认识梅香，急忙抱拳躬身施礼：“属下给康夫人请安。” 梅香扭头看康凡。康凡故意把头撇过去。梅香气忿地捶了康凡一拳。康凡痛叫。 “让你装没听见！”梅香恨恨地说道。 营门前众官兵无不捂嘴窃笑。 回到住处，有官兵早已将厅内火盆烧好，火盆内红艳艳的木炭让人看了就感觉温暖。康凡将梅香带来的行李放在桌上，梅香走过来，打开，整理起来。康凡瞅了瞅，见都是梅香的私人用品，不禁满意地笑了：看来她是准备在自己这里常住了。 梅香瞟了康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为了让你好好做人，本姑娘只好委屈自己了。” 康凡小声嘟哝道：“也不知道谁委屈呢！” 梅香听见了，立刻虎起了脸。康凡急忙远远地躲开，捧了脸盆洗漱去了。 此后，梅香和康凡又过上了第一次去贺水长家时的那种冰清玉洁的兄妹生活，同吃同住。梅香亲手做的饭菜和衣服就象她的人一样精致而令人回味，康凡是真的喜欢。年假休完后，为了方便梅香上下班，康凡专门给梅香准备了一辆马车，由骑兵团官兵负责接送。这样，梅香每天去县城医院上班和下班回军营的家就快捷、舒适多了。 第十八章 我送亲时带上你 正月过后，康凡就该考虑发展本地农业方面的事了。 和俞好商议后，将汾河营地收获的那些小麦和玉米全部当做种子无偿提供给辖区内农民种植。除了这两种粮食作物之外，钟汉强还带来了棉花、甜菜、胡麻等几种经济作物种子，只是这些种子没有经过新一期的培育，数量还很少，首先得增加数量，待今年收获后再从明年开始在辖区内推广种植。至于那些蔬菜种子和果树苗，也开始得以推广。 如此一来，辖区内总计三百多万亩农田，只要有一半的面积种植这些优良的农作物，辖区内粮食就能自给自足了，而要稍许扩大粮食种植面积，辖区内就有余粮可供囤积，做为战略储备，这是俞好不敢想象的。自懂事以来，宁武府向为缺粮之地，常住人口大量外迁。如果真能实现粮棉富足，那可是亘古未有的好事！ “贤弟如此一说为兄怎不欣喜若狂？！然未曾亲见，心内实是忐忑。”俞好将信将疑。 贺水长在旁说道：“俞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俞好喜道：“如此，康贤弟可谓天人也！” 康凡说道：“宁武府辖区内森林、草场面积更为广大，河流纵横，极宜发展林业、畜牧业和养殖业，官府如能给予民众优惠政策支持，数年便可繁荣。” 俞好点头称是，起身向贺水长躬身施礼道：“贺先生博学多才，又为本地大户，实可独当一面。恳请贺先生能够念及辖区民众之福祉，尽出一己之力掌管本地农业之发展，为官府分忧一二。” 康凡也正是这么想的，以贺水长的威望和学识，做这件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俞好自从上次剿匪事件后，对县衙中人是再不信任，只是自己权力有限，尚不能处理这些复杂的人事问题。 他的舅舅深谙官场形势，虽有图强之心但心如明镜，明白自己官小力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去得罪官场中人的。更何况，官场关系网复杂，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麻烦事。上次剿匪事件中揪出来的那些个衙门中人，因通匪罪名被羁押后，登门求情者、从中阻挠者终日不休，至今无法结案，弄得好不烦心。所以只能奉劝俞好：舅半生经营官场，亦无力自如应付，因而带甥至身侧帮办公务，以解烦忧。甥尽力而为，以图自强。其他诸事，如能闭眼过之且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