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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仙剑。 是月淮风。 见到水千灵的那一刻,他已经料到月淮风肯定也在这里,现在看到斩仙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月淮风一来,围困易林川的一众魔修包括水千灵迅速退走,闪到一边,免得被斩仙误伤。 剑名为斩仙,他修习的却是正宗的仙门道法,剑术也是天鉴宗开宗之祖为道侣创下的‘风花雪月’。 此剑术从不外传,他亦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还立誓要杀遍天下所有杀亲证道的宗门修士。 如今来到上界,是因为下界都杀得差不多了吗 知道自己今天来这一趟走不掉,易林川也不打算跑了,索性全力一战。 月淮风不打算跟他拖延时间,使用力修为,薄刃绞来,剑气化为无数细小的冰针。 易林川不敢小瞧,忙挥剑抵挡。他飞升得早,那时月淮风初露头角,还不够引人瞩目,只是听后来飞升的修士说起下界有这么一号人物,使天鉴宗的独门剑术,却专杀仙门修士,还起剑名为斩仙,实在是狂妄。 如今两方交手才知道,狂是有狂的资本。飞升修士境界已到了圆满无法再提升,在上界又就受三年衰弱期困扰,易林川虽也曾是下界名头响亮的顶级剑修,但后来者居上,月淮风冰针攻势愈发迅猛,他渐渐不敌。 那冰针划破他手背的皮肤,伤口很快结霜,寒冰之力渗透,快速将他血液冻结,易林川渐渐感到四肢僵硬,顿时破绽百出。 风花雪月各有四阶,如今只不过借风拂雪使了两阶,易林川便已无招架之力。 月淮风轻蔑一笑,正准备使杀招将他一剑毙命,易林川身体僵硬,回神时来不及躲闪,斩仙剑直朝他脖颈刺去,同时袖中一柄小剑向他腰腹刺来。 “噗——”一声,斩仙剑准确无误洞穿他的咽喉,同时易林川袖中小剑贴着他左腰擦过。 “尊上!”水千灵、白九天等齐齐惊呼出声。 这一剑,明明是可以完全躲掉的,为什么没躲呢。 易林川尸体跪在他面前,月淮风踩着他肩膀把剑拔.出来,将血在他胸口擦了擦,又使术清理干净,方才一扬下巴,“往南八十里,有片桃林,把尸体丢进桃林,捉几只花豹去吃。” 水千灵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她做事的时候一向不多话,拱手应是后又担忧道:“尊上,你的伤……” “无妨。”他转头对白九天说:“准备好伤药送到我房里来。” 等他跟没事人一样走远,背影彻底消失,水千灵才和白九天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摇头——男人啊。 月淮风回到房中,乔荞还没醒。 黑衣不显血迹,他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把外衣脱下来,换了一件白衣。 穿上白衣,又用剑比划着在受伤的位置把衣裳割破,把黑衣销毁。做完这一切,从门口到榻上已经沾染了诸多血迹。 白九天刚好送来伤药,他也不背着人,大咧咧坐在那。 白九天不说话,把药搁在桌上,飞快抬头瞅他一眼,见他一脸淡然,搁下药自觉退走,走到一半,被他叫住。 “站住。”声音刻意压低了。 白九天回头,知道尊夫人还在睡觉,也不敢大声说话:“尊上,还有何吩咐。” 他微微偏头,下巴扬起,点了点榻几上的伤药:“拿走。” 你逗我玩呢?白九天敢怒不敢言,只得上前端起托盘,恭敬地退走,轻轻掩上房门,就像没来过。 修士不比凡人,受伤后本可自行运功疗伤止血,这伤口本来就不怎么深,等了两刻钟,乔荞还没醒。要是如往常那般等到晌午,怕是伤口都自己愈合了。 月淮风犹豫片刻,起身走到床边,撩开帷帐坐下,两手结印运气,使灵气在体内快速流走,加快血液循环。 很快,伤口处血渗出来,染红他腰下半边身子,白衣上血迹殷红刺目。 他歪倒在床上,启唇念了一个咒,然后闭上眼睛。 乔荞如从百尺高空坠落,失重感瞬间将她惊醒,她身子一抖,呜咽着爬起来,茫然四顾,下意识想抓住什么。 一抬眼,看见侧身躺在床边的男人,手上,衣上全都是鲜血。 “月淮风!” 她扑上去,瞌睡登时没了,想触碰,又害怕弄疼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月淮风!你受伤了!”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受伤了,也不去医治,躺在床边吓唬谁呢。 乔荞拍着他的脸把叫醒,他面白如纸,唇色也浅淡,看起来很虚弱。 “你怎么受伤了呀,我去叫白九天。”乔荞说着就要走。 “别……”他一把握住他手腕,“别,别让他们知道,是易林川刺伤的,但你不用怕,他已经死了。” “啊?”乔荞困惑挠头,他的事她一直都不怎么懂,叫她配合的时候她就跟着去,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呆在,也不明白那什么川要来刺伤他,只知道受伤就得医治。 她扭开他的手腕,“我不告诉白九天,我就去找点药,你流了好多血。” 乔荞急急奔出去,转到白九天屋门前,曲指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问:“水jiejie在吗?” 屋内白九天正要应声,水千灵忙捂住他的嘴,跟他咬耳朵,白九天皱眉听完,了然点点头。两个人都没说话,坐在榻边施了个隐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