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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百花宴,蝶风的得主,还是当年的邹世子。 邹世子、蝶风、佟六小姐三人对坐彻夜的奇异传奇,如今再次被翻将出来,却显得物是人非。 蝶风姑娘正值绮年玉貌,珠翠环绕间,她自打玉足踏上了圆台,便吸引万千目光。 千娇百媚,滴粉搓酥,一身华美紫纱的舞裙摇曳出美丽的弧度,待蝶风姑娘一站定,与解语楼绚漫的色彩相映,成为一道人间至美的风景。 一舞翩然,蝶风姑娘的花魁称号果真名副其实。 小仓与燕肇祯坐于上好的三楼隔间,从镂空雕花木窗往外探得独好风景。 燕肇祯狡黠的目光向对面望去,正瞥见陪友人而来的玉满堂老板,富商马文清。 实则马文清也是个人物,当初同届的殿试上,探花为礼部尚书周大人,状元乃佟丞相佟萧,而马文清,则是榜眼。 他因对明帝不满弃文从商之事,燕肇祯也有所耳闻。 看来,今天运气好的话,能钓到两条鱼。 小仓以“甄公子”的名号,出阁叫价,最终以五十两黄金拔得头筹,于众京城纨绔子弟手中,夺得蝶风此次珍贵的侍奉机会。 燕肇祯起身,勾唇轻笑。 蝶风姑娘所住,为解语楼海棠阁,彼时燕肇祯带着随从踏步而来,命人留在身后,独自进入。 熏香袅袅,佳人倚坐。 他缓缓上前,于那圆桌边坐下,任由美人沏茶。 “蝶风姑娘安。”他挂上一脸暖心的笑,温柔道。 “甄公子?依蝶风看,是燕王殿下吧。”蝶风的话令他些微诧异。 燕肇祯勾唇,不由赞叹:“蝶风姑娘每日阅人无数,竟还记得本王,实属不易。” “殿下英姿勃勃,岂乃常人之辈,蝶风自铭记在心。”她不受干扰,只将手中茶杯轻放他面前,起身盈盈而来,坐于他腿上。 “燕王殿下,看来今日是打算只和蝶风促膝长谈了?谈谈谁好呢……”她微顿,水葱样的手指拂过他的面颊,咯咯笑道,“殿下是不是想谈谈,佟六小姐?” 燕肇祯轻虚双眸,再次将蝶风打量一番。 有趣,看来这个花魁,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 且说马文青自开了玉满堂,富可敌国,却单身了三十多年,也没见娶个老婆。 年轻的时候,有不少人舔着脸来给他说媒,如今到了这年纪,人家反而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整整几十年没被催过婚的马文青,刚陪着好友参加完解语楼的百花宴,方踏入玉满堂半步,竟被一个小侍默默请去了。 待他来到隔壁“十里香”的隔间内,方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从来没踏入过政坛的马文青,自然不知他是谁。 “请坐。”对方倒是很客气。 马文青静坐后,便听对方自称“甄公子”,随后打太极似的说了些许话,在他看来都是绕弯子,重点是,别人想让他回归政坛,好处除了高位以外,竟然还要将某家千金许配给他。 嘿哟,这么好的事,落到他这老不死的头上? 且不说不为五斗米折腰,他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和区区官位折腰? 讲白了就是,老子我赚钱赚得太快乐,不想做官了。 于是,马文青回绝了他,也不怕得罪他,潇洒地昂着头就走了。 事情还没完,第二天,佟府家的六小姐竟然来了。 嘿哟,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前六小姐除了被迫出门会同茗儿来此溜达一圈外,可万万不会踏入他这玉满堂的。 佟陆陆一到玉满堂,便被人齐刷刷暗地里偷着看。不自在地逛了一圈,她走到一柜台前,瞧上一极美的白玉簪。 “准皇后”来了,必须得马文青亲自迎接啊,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过去:“静娴郡主来了。” “马桶脸叔叔!”佟陆陆抬起明媚的脸,用极其天真的表情叫他,“这个簪子什么价?” 马文青骄傲的扬起头:“此乃我镇店之宝,雪山白玉簪,价值连城呐。” 价值连城?好了,买不起,贫穷使人理智。 佟陆陆轻哼一声,马上掉脸就走。 这簪子放在这多少年了也没人买得起,但别人买不起,“准皇后”还买不起吗? 马文青立刻上前,搓着手嬉笑:“静娴郡主哪可能买不起呢?” 佟陆陆嘿嘿笑着转过头,趴在柜台上撑着小脑袋:“马桶脸叔叔,这簪子如此昂贵,咱们借一步商讨呗?” 于是,马文青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上了。 于包间里面和佟陆陆对坐,他扫了眼她身后那瘦弱的春枝,有瞥了眼她身旁痞里痞气的瘦小伙,觉得安全方道:“六小姐,莫不是要砍价?依我说……八百两黄金,不得少了。” 佟陆陆嬉笑着把簪子推到一边,猥琐地盯着马文青:“马桶脸叔叔呀,要不要考虑,重回仕途呀?” 原来,自从燕肇祯突然下聘佟钟儿,佟陆陆就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端起“保命宝典”看了一遍又一遍,决心无论如何,先从预防入手。 而这第一步,就是拔掉燕肇祯八年来养出的羽毛。 从前,她觉得那乖戾皇帝是个反派,故而早挂早超生。但如今时局与立场不一样了,再反观《东秦》,她方意识到,《东秦》中一应正派,如今看来,其实都是白盏辛将来要面临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