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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在林絮崩溃前夕把他拉了回来。 “喏。”沐吹寒将一套红衣递了过去。 “什么衣裳就敢……”赵贾第一反应就是贬低这件衣服,但没想到莫骄看着衣裳,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莫骄出身世家,自然也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并不止五千灵石。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下界的凡人能拿出灵布织就的衣服。 莫非这个扶烟的来头,比他想象的要深许多? 他还在犹疑,却听沐吹寒轻笑道:“这总够赔偿了吧?” 泠泠如流水的古琴之声传来,一节剑术课暂时结束。上课的弟子纷纷走出门来,那授课剑修见到他们还在原地,不由皱了皱眉。 莫骄还没回答,就看沐吹寒如变脸一般,瞬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这身衣裳就赔给莫公子了,只可惜,只可惜……” 他说着说着,眼中漫起水雾,凝成泪滴,挂在眼角,将坠未坠。 莫骄无端慌了,强斥道:“你干什么?” 沐吹寒微一闭眼,像是忍着万箭攒心之痛,低声道:“只可惜,停云君就再见不到我穿这身初相见的衣裳了。” 第10章 假戏真做 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授课剑修已入引灵境,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 沐吹寒在原地哭哭啼啼,一个劲抹着眼泪,好像完全没在意周围人的变化。 而事实上,他透过泪光,十分得意地看到授课剑修的脸色直接变了,而莫骄更是尴尬,拿着那件衣服就像抱着烫手山芋。 林絮心直口快,立马问道:“扶烟,你说什么?你见过停云君?” 所有人,尤其是那位授课剑修,都忐忑地等着沐吹寒的回答。 “啊,没,没见过……”沐吹寒像受惊的小鹿,伸出双手捂住嘴,湿漉漉的眼睛低垂:“我胡乱说的,我不认识停云君。” 林絮和扶烟相处的时间最久,虽然少年泪水潸然的模样十足引人怜惜,但他竟然从中看出几分刻意。 明明扶烟昨日在他面前不是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为何一转眼就哭起来了呢? 还有这欲盖弥彰的说法,扶烟他和停云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授课剑修虽然为外门弟子讲授剑道,但自己也不过是普通内门弟子而已。他对叶听江十分敬畏,瞬间改变了高高挂起的态度,走近道:“你先别哭了,你说这件衣服是初见停云君穿的?” “没有。”沐吹寒抽泣了一下:“赵师兄说了,我们这样下界的凡人,就连见到莫公子都不配叫一声师兄,停云君高山仰止,又怎么会是我能认识的呢?”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赵贾一眼。 沐吹寒的眼神无辜的很,赵贾却浑身一颤,虽然他脑子也不算好,但也算是听出来了,这话里每个字都夹枪带棒向他飞来。 授课修士头疼至极,莫骄原是有些家世背景,而几个人间修士又微不足道,他之前才帮着莫骄说话没管这事,谁知道这回踢到了铁板! 眼下这情况,沐吹寒越否认,他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赵贾见识不广,兀自嘴硬:“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停云君,随便拿长老当幌子就能糊弄所有人吗?” 沐吹寒小声道:“赵师兄说得对,我确实不认识停云君,也没有把他当幌子。” 授课修士一听,更是厌烦赵贾没眼色,人间来的人哪里能有这身红衣? 莫骄总算比赵贾机灵许多,剑穗损坏原本只是他自己练剑不慎,今天不过是想出气才随便找了林絮麻烦。但他也懂得什么时候该服软,立刻道:“想来林师弟也不是故意毁坏剑穗,我修习剑术时也有过错,不好叫扶烟师弟来赔偿。所以这身衣裳还是还给师弟吧!” 说着他就将红衣往沐吹寒手里塞,恨不得快点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回去。 沐吹寒却拉着林絮后退一步,继续抿抿唇道:“莫公子,剑穗确实是林絮扔的,我赔偿得心甘情愿。” 林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沐吹寒不收回衣服,但目前看来,只要跟着他这位舍友说话就不会有错。于是他附和道:“我不知道莫公子连破烂的剑穗也稀罕,所以扔了,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双方还在僵持,却因为剑院这边动静太大,直接把外门的管事长老给引来了。 授课修士心知这事已经闹大,自己不求其他只求脱身,低声向长老汇报了情况,费了全部口舌,只希望把自己摘干净。 谁知道管事长老瞥了眼红衣,道:“这不就是昨日停云君送扶烟过来时,扶烟穿的衣服吗?” 林絮握着沐吹寒的手都紧了紧。 莫骄欲哭无泪,瞥见一旁的赵贾,毫不犹豫祸水东引:“赵师弟,今日一早我就说不要与林师弟计较,你替我出头本是好意,但也害得大家误会两位师弟了。” 赵贾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眼莫骄还是忍了,不情不愿地低头:“是我鲁莽,两位师弟不要怪罪。” 管事长老息事宁人:“好啦,莫骄把衣服还给扶烟。咱们临仙宗讲究的是弟子一心,你们可不要起什么龃龉才好。” 莫骄点头,又一次试图归还这身罪恶的红衣。 但沐吹寒铁了心让他收下就再也还不回,弱声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也是想和莫公子好好相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