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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吹寒绝望道:“我确实是凡人,只是被魔界以母亲的性命威胁,才不得不……” 叶听江几乎没有余地去思考这些话的真假,他心上转过无数念头。 他素来深恨魔界之人,该杀么? 叶听江伸手按着眉心,好像那样就能让混乱的思绪停止下来。他最终认输般叹了口气:“你不曾作恶。” 即便与魔界脱不开干系……他也该教化。 那一刻,叶听江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最坏的一种也不过是扶烟堕魔,残害世间。 到那时,他也只能亲手将他了结,随后自裁以谢苍生吧。 此时,他才有些明白了白景对归荼的心思。 叶听江笑了笑,也是沐吹寒看不见,否则一定会觉得那笑容凄惨得令人心惊。 而现在沐吹寒放松起来,忽然露出狡黠笑容:“仙君说的没错,我是个好人。” 顶多眼高于顶、藏头露尾、沽名钓誉了些,却如假包换是个好人。 就像沐吹寒知道要用新的笑话去掩盖上一个笑话,他同样深知如何让一个人快速接受事实。 只要提前告诉他更坏百倍的情况,相比而言,真正的事简直都能称得上佳音了。 沐吹寒在为日后坦白铺路。 叶听江见他一笑,又懵了:“你这是何意?” 沐吹寒眨眨眼:“我怎么会是魔界卧底,我和仙君开玩笑的。” 叶听江瞬间像是久旱逢甘露,心头压着的沉重大石卸下,可心情却没法好转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会当真,会犹豫,会考虑生死,会久久不能安宁。 叶听江的失落太明显,沐吹寒也意识到这回玩大了,一时有些懊悔。他扯扯叶听江的袖子,也不确定叶听江有没有看他,只好故技重施,又在他手心写起字来。 【仙君,对不起。】 叶听江僵了僵,最终没有将他的手拿开。 他总是对扶烟无计可施的。 叶听江伸手将扶烟因为比剑而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没事,我不会怪你。” 解开屏障后,就连鸣筝也感受到两人之间莫名低沉的气氛,小声问沐吹寒:“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沐吹寒愁眉苦脸:“我惹仙君生气了。” 、 随后他才想起鸣筝并看不懂,才到处找水想要蘸着写字。 这一番折腾,终于让叶听江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主动道:“他说他惹我生气了。” 鸣筝惊骇:“你怎么能对扶烟生气!他连话都说不出……那么可怜。” 扶烟这张脸做起柔弱的姿态,实在很能让鸣筝心里生出母爱的光辉,她赶紧将扶烟护在身后:“受了委屈,跟师伯说啊。” 叶听江见这护犊子的姿态,忽然笑了起来。 他刚才怎么会真信了扶烟的话。任哪一个包藏祸心的人潜伏在他身边,也不可能一剂药亲手把自己毒得又瞎又哑。 叶听江摇摇头,对自己哭笑不得。 新秀大比告终。魁首最终被归一门摘得,只可惜这分量在众修士心中却比往届轻了不少。 耿青阳深觉脸上无光,接下来便也兴致缺缺,更不再主动找叶听江生事。 只是在众人散场之前,叶听江少不得要将白景带来的消息告知各宗门。 主办人大惊:“原来先前停云君所说魔界将犯,是确有其事?” “正是。”叶听江点头:“魔修擅于藏匿行迹,不能掉以轻心。” 各宗门纷纷郑重答应,决定回宗之后细细排查。 耿青阳讥讽的话不过脑子便冲了出来,“嗤”了声:“停云君还是先顾好临仙宗吧。” 话毕,他便被归一宗掌门用眼神警告了一番。 魔修来犯,正道不堪其扰。唯一掌握主动权的方法便是先发制人,清缴魔界。 只是这样一来虽能打魔修一个措手不及,可魔域的魔气会侵蚀正道弟子,道心不稳者甚至容易堕魔,届时仍两败俱伤。 因此各宗门一番商讨,还是决意先按兵不动。 因他们急着回宗,云泽会饮草草散场。 沐吹寒一拍脑袋:“完了仙君,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叶听江报出日期,竟然是林絮生辰当日。 沐吹寒拍拍胸口:“幸好,总算是没错过。” 他这几日又是被缀星带来本体,刚还被叶听江怀疑身份,一时差点忙忘了林絮的邀约。 沐吹寒赶紧拉着叶听江回程,临仙宗诸位新秀也都上了灵舟,唯独不见鸣筝的身影。 叶听江解释道:“师姐让我们先行回去,云泽附近有妖物作乱,她与顾临仙友去探查了。” “顾临?”沐吹寒回忆着这名字,他记性好,很快便想起来:“是叶家寿宴遇到的那位?” 当时他们同席而坐,在一众修士中唯有顾临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倒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立刻起了兴趣,兴奋地八卦道:“那日我就看出他对师伯很不一般!” 当日顾临在席上一共没说几句话,却句句不离鸣筝,要说没点别样心思,沐吹寒都不相信。 他当初肖想叶听江时,也动不动就爱问人认不认识停云君。 叶听江失笑:“你怎么净知道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