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献给紫罗兰在线阅读 - 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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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离我去世,也有四百年了。”伊格纳斯收回视线,手腕一翻,拿出一枚雕刻着紫罗兰的徽章,“这种徽章里,其实藏着我的一丝力量,在最开始,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那些‘教徒’不被蛊惑,没想到维里也有一枚。”

    “那是他们的战利品。”阿尔弗雷德说,“你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伊格纳斯松开手,徽章转瞬间化作紫色的光点,飘散在空中。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他说,“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如果可以,我希望尤利一直活在世上,而不是将我唤醒。”

    伊格纳斯抬起眼,眼眸中的蓝色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人不敢逼视。

    “我会把他带走。”伊格纳斯按住阿尔弗雷德满是皱纹的手,“好好活下去,你还要帮我照顾小伊格和他的爱人呢。”

    阿尔弗雷德笑着说:“你这语气,像是当父亲的一样。”他说着说着,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老泪纵横。

    “我不就是伊格的父亲吗?不论是父亲,兄长,还是朋友,甚至是最后的神明,我都有义务为这个新生的世界做一些什么。”

    伊格纳斯微微一笑,浑身泛起白光,身形越来越模糊。

    “我会留给你们一个美丽的中庭。”

    泪水淹没了阿尔弗雷德的视野:“再见,伊格纳斯。”

    伊格纳斯消失在灿烂的阳光里。

    ……

    “校长,你怎么了?”帝国魔法师们关切地凑在身边,七嘴八舌道。

    “让我来吧。”冷冽的女声响起,“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非但不能帮忙,反而会让他更不舒服。”

    “你——”魔法师们大为不满,纷纷想要开口反驳。

    “温蒂妮,”梅森催促,“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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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心脏的尘埃

    温蒂妮伸出手,手心贴着阿尔弗雷德的额头。清凉的水魔法悄然浮现,一滴滴水珠围着他的额头打转。凉意源源不断地传来,抚慰着众人焦躁的心。

    “温蒂妮?你怎么逃出来的?”阿尔弗雷德混沌的大脑缓缓清醒。

    他捂着额头,慢腾腾地坐起,一睁眼,就看见温蒂妮水蓝色的长裙。但思维还停留在刚才——他和伊格纳斯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说着话,就像这几百年没有经历过。

    “是主教把我救出来,”温蒂妮说,“海顿先生走上云梯后,我就遵从王的嘱咐,一直在世界树边等候,直到阿斯加尔德坍塌,冰霜巨人苏醒。”

    她其实很害怕,担心自己会葬身于此。在她几乎认命的时候,金发的主教笑吟吟地向她走来,带着她在云端行走,和清风、云彩为伴,平平安安地来到彩虹桥上。

    一向冷静的温蒂妮难得扭捏,双颊飞上两抹薄红,小声说:“比佛长老,你和王都没有骗我,主教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性。”

    阿尔弗雷德怔住,随后拍着大腿,放声大笑:“对,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性。即使离开中庭这么多年,还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

    和好友相见的伤感顿时被冲淡,阿尔弗雷德拍拍手,利落地站起来,在原地蹦蹦跳跳,雪白的长胡子上下翻飞。他精神抖擞地说:“既然冰霜巨人被解决,阿斯加尔德也不复存在,那我们该回王都了。”

    他看向梅森,梅森会意地拎起脚边白绒绒的大团子,他抖了抖这只睡得昏天黑地的雪鸮,哭笑不得地说:“雪鸮,别睡了,快起来工作。”

    维里站在一片漆黑当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茫然的四处张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朦胧中,他听见有人絮絮私语。

    “他的记忆清除了吗?”

    “已经彻底清除,陛下。”

    记忆?什么记忆?维里迷茫地想,这些声音若有若无,嗡嗡好似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让他烦躁不堪。潜意识告诉他,这些谈话很重要,他必须要听下去。

    维里在黑暗中转了几圈,最后干脆盘腿坐下。

    忍住烦躁,继续倾听。

    说话的人音色极好听,不疾不徐,甚至能称得上温柔。

    那个人继续说:“把他安排到我身边——不,安排到那些年轻神官中,让他去当见习神官,时刻盯着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立刻抓起来,送到我这里。”

    良久之后,那个人又补充道:“记住,不许伤害他。”

    维里满头雾水,听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机锋。难道他们嘴里的那个“他”指的就是他自己吗?

    没过几分钟,维里就没有闲心去想这些了。

    他的胸膛,靠近心口的地方开始发烫,灼热到像有把火在燃烧。维里低下头,想要看清,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抚摸,却摸到一块guntang的热铁,烫得他嘶嘶痛呼。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向他的大脑席卷而来,困意上涌,黑暗是滋生睡意的温床。

    很快,维里便沉沉睡去。

    教皇抚摸着维里的额头,若有所思地收回手。从一旁的侍女托盘中接过手帕,擦了擦指尖,教皇转头,对侍女、护卫吩咐道:“你们都出去,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侍女和护卫安静地退到门外,只留教皇一人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