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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教皇不会一直让主教身上背负骂名。 堕落主教这个名字,早就在圣城内洗刷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8章 鸟笼 盛大的洗礼日,势必会迎来众人朝拜。 维里沉默着跟在亚伯身侧,就像一道影子。 他们穿越漫长的石道,耳边回荡着悠远的钟声,一群鸽子扑棱棱地飞上蓝天。维里忽然停住脚步,仰头看向那些成群结队的白鸽,脚下生根一般,许久没有动作。 亚伯奇怪道:“你在看什么?” “那些鸽子是教廷豢养?”维里喃喃道。 亚伯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雪白的鸽子扇动翅膀,从天边飞掠,看起来自由自在。 “应该不是,”亚伯摇头,“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 信鸽都能识路,这么多年来,帝国都没能找到圣城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维里凝视着那些飞翔的鸽子,目光搜寻着其中一只异类。刚刚他似乎看见了一只雪白的鸟,比旁边的鸽子胖了一圈,腹部的羽毛还带着点灰色。 亚伯说:“你很喜欢鸽子?” “不是,”维里收回视线,眼中浮现出零星笑意,“只是看见那些鸽子里,有个长得很胖,一个顶三个。” “啊?”亚伯懵了。 洗礼在下午太阳最盛的时候举行,维里跟随人流涌进圣堂。在神官队伍中坐下,亚伯紧挨着他,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反复叮嘱说:“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吗?” “嗯。”维里答应道。 他发现亚伯明显比平时要浮躁,情绪并不是很好。 他反过来安慰道:“没事,你放轻松些,大不了就是我殊死一搏,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圣堂富丽堂皇,容纳上万人也绰绰有余。 维里坐在泱泱人群中,渺小的就像一粒沙石,根本不起眼。在圣堂尽头,有一处高台,四面墙壁除去洞开的玻璃窗,便是繁复的壁画花纹。 他们等待许久,诸位主教才出现在成千上万个信徒面前。他们都穿着最隆重的礼服,安静地入场,然后坐在最前端,拱卫着教皇宝座。 在圣堂中央,有个巨大的水池,维里目光落在水池中,艳阳透过玻璃,正好汇聚在这一池清水中。水面波光粼粼,活像盛满一池的黄金。 仪式复杂冗长,若不是心里还紧绷着一根弦,维里几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落,圣堂中光线变得昏暗时,教皇终于姗姗来迟。 在圣堂深处的大门徐徐打开,晚霞瞬间涌入昏暗的室内,墙壁边悬挂的壁灯徐徐亮起,霎时间,偌大的圣堂灯火如昼。维里听见身边众信徒低低的抽气声。 亚伯告诉他,教皇很少出现在信徒面前。对这些在圣城中居住的神官们来说,得窥天颜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维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亚伯。 他抿着唇,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眸坚定而清澈。 维里心中隐隐存了一丝不安。 他打起精神,重新抬头,看向从大门外,逆光走来的教皇。 教皇的衣着打扮和他头一次见到时没什么差别,一身绣着金线的红衣,蜿蜒爬满衣摆。长袍直拖到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发出簌簌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巨大的空间中只有教皇的脚步声在回荡。 维里忽的紧张起来,时间拉的很长,教皇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在这一刻,他脑子里乱糟糟地浮现出很多东西。 他在阿斯加尔德头一次和主教面对面地交谈,他本以为主教是天生没有感情的,却没想到主教把自己的情感赠给伊格纳斯。主教在伊格纳斯的躯壳中,种下一粒种子,只希望那颗种子终有一天,能够开出美丽的花。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没有人能肯定一柄武器,能在漫长的岁月中,蜕变成一个懂得喜怒哀乐的人。 但如果主教一早就知道未来呢? 教皇缓步走到水池边,他仍然戴着面具,遮住自己的容貌。不过这并不耽误信徒们的热情。 维里模模糊糊的听见教皇开始说话,他仔细听了几句,发现无非是一些陈词滥调。对他来说,这些话语没什么意义,但对他身边这些自小就被洗脑的信徒来说,极具煽动性,充满诱惑。 发表完一番简短的演讲后,教皇伸出右手,手掌摊开。 一瞬间,沉浸在水池中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向他的掌心,然后化作千万条丝线,扭曲、拉伸,耀眼的光团逐渐变成一柄权杖的形状。 这团光,比圣堂中的灯火还要明亮,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维里目光一凝,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不仅他是这样,无论是地位尊崇的主教,还是普通的神官,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置身于人群中,维里的反应倒显得平常起来。 几秒后,金光散去,露出法杖的真容。 通身银色,顶端的宝石雕琢成一簇花,玲珑小巧,赫然是权杖紫罗兰。密集的光点飘散在空中,上下浮动,虚虚地将法杖包裹起来。 这什么意思? 维里震惊不已,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祭坛中看见的壁画,也记得权杖紫罗兰诞生之初,主教和校长之间的对话。主教逝世前,将权杖托付给精灵族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