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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这事,时灿又忘了自己刚才的尴尬和不自在,颠颠的跑过去和殷栖寒坐在一起:“寒哥,这事肯定不是巧合,你和我哥还有何玉,你们肯定有一种联系,虽然不能立刻想通,但是我们慢慢对比着找规律,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时灿的手撑在膝盖上,又凑近了些:“还有我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八月十七号那天死的人不止你们三个,还有更多?” 殷栖寒从时灿靠近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很久了,语气也干干的:“我刚才也有这个想法。” “那就对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你们三个身上找出某种关系,同时把整个生死簿的信息排查一遍,看看到底丢了几个人。” 殷栖寒提出质疑:“灿灿,我们三个从出生到死亡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去,就算八月十七号还有其他人死亡,那他的信息也一定会消失,你排查完之后也看不出丢了几个。” 时灿摆了摆手:“我明白,我说的是不只排查你们这事。你想,从生死簿问世那一天起,人和鬼的数量都是守恒的,人出生之后走向死亡,死亡之后又再次投生成人,这是一笔总账。现在查漏补缺,从源头上往下数,每一世轮一遍一定能找到缺了哪几个豁口。” 就好比银行的柜台员出账入账一天,库里的钱和电脑上的数据应该是对准的,如果下班之前检查发现多了少了一百块钱,那肯定是哪个业务出错了。 理论没问题,从根源上往下排,将整个宏大的轮回信息筛一遍。而殷栖寒还是迟疑一下,慢慢说:“灿灿,你这个想法……是没错,但是你知道行动起来有多困难吗?” 生死簿问世几千年,其中多少代轮回更替,有的人死了之后直接投胎,有的在地府做功几十年几百年,有的生前罪孽太深,没有投胎资格而被打为死灵,丢在莫言刑场,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去收集这些魂魄溶成崭新的另一副魂魄,再入轮回。 这工作量之大难以想象,中间出了一点差错都会让前功尽弃,重头来过。 “我知道啊,可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时灿说,“这次是运气好,撞上了袁飞槐,但我们不可能永远运气这么好,线索次次都自己主动送上门。这方法是麻烦了点,但好歹算个方法算条路,我们人多,肯定可以解决。” 时灿说的没有错,这的确算是一个办法,殷栖寒略略一想就点头同意了,但还有一层顾虑:“灿灿,这办法可以,但我们动作一定要快,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足。” 时灿问:“为什么这么说?” “灿灿,这个人收走我们三人的魂魄,甚至还有更多人的魂魄,肯定不可能只是收走玩玩,对吧?” 殷栖寒这么一点,时灿似乎有点明白:“他要你们的魂魄肯定不可能是做什么小事,这其中牵扯到了外姓人,所以应该也不和四家仇怨有关。甚至你……你当时应该有所察觉,前去对抗,最终没有成功,还被他抹去了记忆。” 虽然被抹去了记忆,但却给他们换来了平安。时灿心念一动,隐隐猜到殷栖寒下面要说的话。 殷栖寒点点头,低声说:“所以我想,三年前这个人的最终目的应该没有达成。因为现在日子依然平静,似乎除了我们几个魂魄消失,其他人的生活都还按部就班,日复一日的平静过着。” 时灿“嗯”了一声:就像她之前推导的那样,殷栖寒虽然不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但他却能确定自己能护得住他们。如他所愿,他悄无声息的死,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所以你觉得,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对吗?”时灿慢慢问道。 “是这个意思,”殷栖寒说,“他真正的目的绝不只是杀三个人。这个人功法强大,城府也深,他要达成的目标绝不可能小,所以即便过了三年,我认为他依然不会放弃。” “他一定还在等待机会,随时准备出手。” 时灿心中发寒,一股凉意顺着后背涌上,让她头皮都发麻:殷栖寒说的有道理,这个人三年前失败了,但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此刻他们不知道他正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寻找线索,寻求真相;而他不同,他随时可以出手,随随便便就能翻云覆雨。 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放在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只是知道它一定会爆.炸。 “灿灿,没关系,”见时灿一直不说话,殷栖寒拍了拍她手背笑笑,“虽然他在暗,但现在无事发生,证明他一定也面临着难题,我们谁都没有占了谁的上风。” 时灿“切”了一声:“不用安慰我,我才没那么脆弱。只是原来想着自己耗费一生也要找到我哥,走到今天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说,时间还很紧迫。” 她揉了揉脸,人又显得精神起来,“好了,既然这么紧张,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把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做起来,”时灿站起身,招呼殷栖寒,“走啊,我们这伙人里有代理人,两个鬼和一个半鬼,做事效率一定……” 说到一半她陡然顿住,眼睛里绽发出色彩,激动的一拍殷栖寒的肩膀:“寒哥,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找鬼王帮忙啊!” 殷栖寒却露出了明显的迟疑:“找鬼王?” 时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找鬼王。先不说鬼王会不会帮我们,只要是个办法我们就去试一试。鬼王管死不管生,手里执掌世间所有魂魄和死灵的信息,比我们简单一重,他如果能把他的死笺借给我们,我们查起来会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