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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麦香鸡块,有速冻薯条,最下面的冷冻格还放着几只生蚝……哦这还是前阵子殷哥从法国寄回来的正宗法国生蚝。 岳昭咽了咽口水,打算明天叫阿姨过来,把这生蚝给他做了解解馋。 最终冰箱不争气,岳昭忍着饿点了烧烤外卖,附带点了一箱啤酒,一个人吃饱喝足之后迷迷糊糊的上床睡觉。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上他反反复复的梦到韩夫人。韩夫人在梦中和现实里没什么两样,抱着手冷着一张脸,轻蔑的笑着,跟他爸说:“打,孩子就是该打,不打不成器。” 于是他爸打得更欢。 岳昭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被打死了,又找不到他大哥帮忙挡,嚎啕大哭屁滚尿流的往出跑,不知狂奔了多久,稀里糊涂的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宅院,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头扎了进去大喊: “救命啊!打死啦!救命啊!” 喊完才注意到庭院中间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少年,这孩子长得精致又漂亮,长长卷卷的睫毛扇子一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就讨喜,然而他可比自己惨多了。 身上的衣服被抽烂了,全身横七竖八的血道子。他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手中的铁尺还在不断重重落下。 那个少年被抽的翻来滚去,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令他恐惧的是,这个院子里竟然也站着一个韩夫人!同样冰冷的神色,同样轻蔑的笑容,岳昭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了,韩夫人嘴里下一句一定是“打,孩子就该打,不打不成器”这该死的话! 然而不是的,她眼睛中冒着精光,语气冷冷像恶魔的低语,她先是轻轻一笑,让人浑身汗毛倒竖:“你家的小畜生命硬,怎么都打不死。” …… 岳昭揉着脑袋坐起来,一看表都已经八点了。然而再看看天竟然还是黑的。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居然一觉睡了一天,生生睡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才醒。 睡了将近二十四小时,导致他脑子倍儿清醒,岳昭翻身下床灌了一大壶水,一边回想他的梦,一边觉得糟心:这可算是童年阴影了,他从小到大可没少做这个梦。 那年他爸带着他和他哥去殷家串门,他腿快又野惯了,不等他爸和他哥,疯兔子似的直接往里跑,一进门却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差点当场吓傻了。 他爸当时也怵,看见之后和殷丰谈了很久,什么孩子不能这样教育啦,打也不能打这么重啦,打坏了还是自己心疼之类的。总之,没待一会儿就带着他和他哥走了。 现在想想,他爸真是少了点江湖义气,据说那年时伯也是去殷家谈生意,正好撞见了殷栖寒挨打,二话不说急赤白脸和殷丰吵了一架,当场把殷栖寒带走了。 唉,他殷哥真是…… 等等,殷栖寒? 电光火石间,岳昭的脑子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前尘往事一幕幕涌进来,茅塞顿开的感觉让他手都抖: 好多事情不由自主的穿成一条线——偏僻窄巷中男人的背影,时家客厅走廊上挂着的照片,曾经自己偷偷模仿过的穿衣风格…… 岳昭的脑子“轰”一下,甚至感到了一阵阵耳鸣:那天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殷栖寒?是不是他?很像!真的很像!越想越像,身形、着装、甚至语调尾音。 思绪快要搅成一团浆糊,岳昭心乱如麻,他试着理清楚:如果那个人真是殷栖寒,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与大家说?又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那种偏僻的小巷子中?还有,地上那滩血也是他的?他的血怎么会带着鬼气? 问题太多,简直越想越心惊。岳昭抓起电话想拨岳鸿飞的电话号码,刚呼出一秒,他想了想,又放下了。 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这么大的事,应该当面说。也不知道灿灿知不知道……得把灿灿也叫上。 岳昭迅速的拨通了时灿的电话,时灿似乎正在专心做什么,上来就说:“狗昭,我这边有些事比较忙,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 “有有!我有!我有!”岳昭几乎都是在咆哮了,“特别重要!极其重要!你现在就出发去我二叔家,我也过去,我们在那碰头。” 第29章 破镜重圆中01 一更+二更~…… 岳鸿飞破天荒的在晚上八点接到岳昭电话, 说要过来看他,他莫名其妙之余,还隐隐有点欣慰。 很早之前他就对他这个二侄子放弃治疗了:白天找不到他, 因为他要睡懒觉, 晚上更找不到他……人家少爷的晚上时间多宝贵。 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没有出去玩,还说要过来看看他。岳鸿飞搓了搓手,严肃板着的老脸上约摸透出些笑意,翻了翻冰箱,开火下厨, 很快做好了辣椒炒rou和水煮鱼,他知道岳昭爱吃。 没等一会岳昭就到了,岳鸿飞端着脸去给他开门,却没成想看见时灿也在门外。 “灿灿也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起来岳鸿飞还曾经偷摸在心中幻想过时灿能和他家二侄子走到一起。岳家本来就和时家走得近, 时灿又是这么一个意外的宝贝疙瘩,他相中的不得了。但没办法,岳昭不争气, 烂泥糊不上墙的样,要真把时灿配给他,他岳鸿飞第一个先舍不得。 时灿和岳昭进了屋, 两人的表情各有各的凝重,时灿严肃中带着些许茫然,岳昭却是真的沉重。他和岳鸿飞打了声招呼后就站在门口, 看上去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