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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雪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尤姝和陆少虽然早早就订了婚,可两人一起出席宴会活动,她远远瞧着很是生疏,远不是这样亲密。 许樱雪甚至还和好姐妹们嘲笑尤姝就算家里富裕又能怎么样呢,最后仍是走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路,而且许的还是那样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哪知,人家的成婚对象远远比她千方百计算计来的男人要强上千倍万倍。 这时候屏玉终于回来了,她偷偷往许樱雪手心塞了一对耳环,悄声说了一句:“小姐,有九成相似”。 许樱雪心中大喜。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尤小姐,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乍然看到尤姝惊人的美貌,许樱雪承认刚才是她太过心急,自乱了阵脚。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在陆璟玉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管如何,许樱雪都不想轻易放弃。她和尤姝单独交谈或许仍有机会。 许樱雪怕尤姝和陆璟玉兀自聊天,没能听到她的声音,还故意拔高了声调。她的声音打开了嗓子和平时低声细语甜美悦耳迥然不同,嘶哑的声音磨得人耳朵疼。 尤姝鼠胆,许樱雪徒然发声,惊得她小心肝一震,手一抖,杯子里不满的水竟撒了点到陆璟玉身上。 尤姝气自己的胆子小,又气许樱雪没礼貌。一而再再而三,是个泥捏的性子都不见得还能沉得住气。尤姝这刚被陆璟玉哄得消下去的火,又咝溜溜的冒了出来。 刚才那番,尤姝以为许樱雪早已经走了。 可没想到许樱雪仍极有耐心的等着。 也是,书中的许樱雪立的就是不自暴自弃轻言放弃的人设。就像是一捧顽强的野草,即便生在寸草不生的岩石峭壁,仍能扎根疯狂汲取生长所需的养分。 这样的人设在作者的渲染下是坚韧不拔,可是在现实生活不依不饶实在是讨厌。 尤姝塞了个帕子到陆璟玉手上,让陆璟玉自己擦一下,“许二,你我时间宝贵。你所要求的事我办不到,你也不用在这干耗着。” 竟是连许二姑娘都不称呼了。 陆璟玉捏着尤姝指窝,从许樱雪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和滚动的喉结。许樱雪努力的扭着腰肢,可陆璟玉不抬头,许樱雪能看到什么,反而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许樱雪很是气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被尤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许樱雪没来由的觉得她的心思昭然若揭。顿时有种全身衣服被扒光,衣果着身子藏无可藏,躲无可躲的难堪。 许樱雪意识到面前的尤姝不是前世传言的那个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的少女。她不复刚才的底气。 她游移不定,半晌没有开口。许樱雪开始后悔轻信那些关于尤姝的谣言,认为尤姝没有威胁,只让人引导舒轻言等人损毁尤姝的名声。 至于尤姝是否重生,连耳环的妙用都不晓得人,怎么可能回和她一样。 许樱雪还一向自负,坚信重生的机缘仅她一人可得。 陆璟玉长臂揽着尤姝的后腰,“绵绵,不用和这种人浪费时间。” 他脸上带着笑,清冷寒霜的眼神轻触在许樱雪的脸上很快便移走,薄如刀片的笑唇抿出一抹不悦的痕迹。 熟悉陆璟玉的人都知道,他这已经是生了怒火。 许樱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因上一世储家败落,她亲眼见识过这个男人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凉薄的吩咐手下不许放过储家任何人,她就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她仗着尚有几分姿色,匍匐到男人的脚边,却引不来他半分的怜悯。许樱雪被兵卫拖拽走的时候,地上碎了几片带着血迹的指甲。 临死前,她听到了有人讥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许樱雪不甘心。 重生后,许樱雪对陆璟玉日思夜想,早将他视为囊中物。前世没能入了他的眼,是因为两人所处的立场不一样。这一世,她抢占先机,不会再踏上那条不归路了。 对陆璟玉的畏惧驱使着许樱雪急忙为自己辩解,就怕慢了半拍,会引得陆璟玉不满。 吞了吞口水,许樱雪艰难又故作轻快的口吻说道:“尤小姐,其实我刚才想和你说的私事,和刚才那对猫眼石耳环有关。你刚刚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也很喜欢那对耳环。我知道自己和它没有缘分。尤小姐能把耳环借给我看看吗?就算我没有得到它,能够看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许樱雪紧张的握紧了手上的耳环。 尤姝没有急着开口说话,她还以为许樱雪能说出多么高明的话来。 再说许樱雪说的看一眼,尤姝并不信。就怕真交到许樱雪手上,一眨眼这对猫眼石耳环就能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还记得,书里头许樱雪就是好奇陆璟玉私库都有哪些玩意,寻了个机会偷偷溜进了陆璟玉的私库去,最后许樱雪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陆家的宝贝给顺走了。 这样品德败坏又惯会演戏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反复琢磨。 “不好。”尤姝媚眼一转,不耐的说道。 她拒绝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倒是让许樱雪微怔片刻,随即喊道:“尤小姐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呢?” 许樱雪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愚蠢。可是说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再慌慌张张的开口道歉,也无济于事。许樱雪重生来一直自鸣得意,何尝遭遇这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