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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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是因为陆修之给他烫衣服,而是陆修之居然会烫衣服? 看出他的惊讶,陆修之淡淡地说:“我在白龙寺待了很多年。” 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 司怀眨了眨眼,脑海里浮现陆修之一本正经地熨烫袈裟的模样。 “你真是个精致的大和尚。” 陆修之:“……” ………… 第二天清晨,众人出发去丰兴山。 六道观的道场是阴阳两利道场,既能为丰兴山周围村落的生者消灾解难、祈福延寿,又能为超度被困在山上的亡魂。 阴阳两利道场和阴事道场、阳事道场的区别不大,都是有高功和经师诵经掐诀,向神灵祈求。 高功自然是张会长,经师则是从各个道观挑选。 司怀虽然资历较浅,但是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被商阳道协推举成其中一名经师。 商阳道协一共派出两人,一个是司怀,另一个是方道长的师父,白云寺的卢任观主。 道场不对外开放,一同前往丰兴山的都是各个道协的的成员们。 高功经师在道场内等候吉时,其他道长们在外围观望。 站在一众四五十岁的道士们中间,二十多岁的司怀格外显眼。 从外地赶回来的道士们不认识司怀,轻声议论道: “这位道长是哪所公观的?” “年纪轻轻竟然能和会长一同做道场。” “好像是道天观,叫司怀。” “道天观,我略有耳闻。” “好像在年轻人里名气不小。” ………… 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司怀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经衣的老头朝他走了过来。 老头走到他面前,颔首示意:“司观主。” 司怀点了点头。 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老头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问道:“司观主,您不记得我了吗?” 司怀唔了一声:“不记得。” 老头:“……” 卢任观主笑道:“司观主,这位是焦昌市道协的朱响道长,前几天在桃源观见过一面。” 介绍完,他看向朱响,帮司怀说话:“那日场面较为混乱,司观主又和罗鸿远斗法许久,大概没有和您打过招呼,” 司怀抬眸,看了眼朱响稀疏花白的头发,有了点影响。 他又哦了一声,懒洋洋地抬头:“你有什么事吗?” 朱响他担任焦昌市道协会长一职几十年,像司怀这种小道士,见到他就算不是恭恭敬敬,那也得是客客气气的态度。 这种散漫的态度,朱响第一次遇到。 他微微皱眉,缓缓开口:“司观主,我年过花甲,今年可能是最后一年留在道协了。”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祝你退休快乐。” 朱响:“……这次道场,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能和诸位道友们同台的机会了。” 司怀:“哦。” 卢任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朱响并不在此次到场的名单上。 又说了这些卖惨的话,找上司怀的目的可想而知。 见司怀还没有反应过来,朱响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地说:“实不相瞒,我前两日去找张会长的时候,他告诉我经师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我晚了一步。” 在座的经师们不是各地道协的会长,就是某些大观的观主。 相比之下,司怀更好拿捏一些。 因此,朱响找上了他。 “我辗转反侧了整整两天,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才找上你……” 司怀眨了眨眼,懂了。 这老头想让他让位,自己当经师。 卢任脸色变了变,开口道:“朱会长,这会事情您应该提前和张会长商议。” “再者,吉时快到了,这种时候临时更换经师,也是对神灵的不敬。” 朱响:“张会长也在我和司观主之间犹豫不决。” 卢任皱眉,心道张会长分明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你,你倒换上了衣服,觍着个老脸找上司怀? 朱响继续说:“丰兴山乃是焦昌市的山脉,由我亲自祈福度亡,想必三清天尊也会甚感欣慰。” 听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司怀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了起来。 他身形瘦削高挑,比朱响高一个头,虽然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但眼眸漆黑,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有些渗人。 朱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司怀撩起眼皮,问道:“你就是想当这次道场的经师,贡献自己的一份力,祈福度亡,没有别的目的是吧?” 朱响应道:“那是自然,我这把年纪,时日无多……” 司怀打断道:“我知道了。” 朱响:“道友,我只是想……” 司怀没搭理他,扭头卢任说:“方道长他师父,你记得帮我作证。” “那是自然,你是我们商阳道协的一员……” 话未说完,卢任就听见司怀说了两个字。 “准了。” 司怀对朱响说:“那你去吧。” 朱响心里一喜,转身走向张会长,准备告知他这件事。 卢任连忙拉住司怀,低声道:“司观主,这次道场规模不小,又有张会长亲自主持,利于修行啊。” 司怀随口道:“我尊老爱幼。” “方道长他师父,你不用担心我的修行,我是天才。” 自己说自己是天才。 卢任沉默了。 半晌,他问道:“那你刚才说的作证。” 司怀淡定地说:“他做道场,我拿工资。” 不用干活还有工资,这种好事他怎么会错过! 第118章 功德金光 山里的气温虽然比市区低一些,但是经衣复杂厚重,司怀热得后背有些黏腻。 之前因为要做道场,得注意形象,他不敢随意弄道袍,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司怀直接撩起衣袖,扯了扯道袍。 微风吹过,凉快不少。 他漫不经心地将前额的发丝捋到脑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懒散随性的气质。 卢任深深地看着司怀,良久,感慨一声:“司观主活得真是通透。” 司怀挑了挑眉,商业互夸:“您也挺有眼光的。” 卢任失笑:“难怪行云整日惦记着司观主。” 道教有些派别虽然没什么戒律,但是像司怀这种随心所欲的人本来就少,道士更是少之又少。 卢任修道数十载,除了司怀,也只遇到过一个。 现在想想,他当年也像方行云一样,喜欢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卢任恍了恍神,陷入回忆。 很快,他又被司怀的问题拉了回来。 “行云是谁?”司怀皱眉问。 他有些纳闷,现在道士,怎么一个两个都惦记着他的身体? 卢任沉默片刻:“行云便是……方道长。” 司怀哦了一声,对他说:“方道长和我只是普通的道友关系。” “方道长他师父,你不要误会,我已经成家立业了。” 卢任:“……” 他误会什么了? 见吉时快到了,司怀朝着卢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向外围的陆修之。 陆修之是围观人群中唯一一个不穿道袍的人,再加上他神情冷漠,周身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没有道士主动靠近。 司怀毫无阻碍地走到他身边。 陆修之眉心微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视线一直在司怀身上,看见了朱响和司怀交谈。 具体内容听不清,但从几人的表情里也能猜出一二。 更何况临近吉时,司怀居然走了出来…… 司怀微抬下颌,指了指站在卢任边上的朱响。 “那穿经衣的老头说想做道场,还不收钱。” “我就让给他了。” 陆修之望过去,冷眼看着朱响脸上溢出的喜悦。 焦昌市道协在国内属于末流,不仅仅是因为六合观、六道观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地道协不作为,没有宣扬发展正规道教,也没有按部就班调查、清除邪教,否则六道观不可能猖狂到主动向道协出手。 焦昌市道协会长完全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论资格能力,朱响参与不了这次道场,一开始便不再名单内。 感受到陆修之身上的阴气,司怀卷高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接着往陆修之身上挨了挨:“真凉快。” 陆修之沉默了一会儿,从司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持迷你小风扇。 打开,放到司怀面前。 司怀愣了下:“哪来的?” 陆修之:“陈管家寄来的。” 司怀乐呵呵地吹着小风扇:“陈管家也太贴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吉时越来越近,场上的道长们神色肃穆,场外的道场们则躁动起来。 有人看见司怀站在陆修之身旁,一动不动,看样子不准备去做道场,又看见朱响已经准备起来,他忍不住问:“这是换人了吗?” “诶?司怀怎么下来了?” “那个老道长是谁啊?” “为什么临时换人?这老道长吃得消三天三夜的道场吗?” “咱们道协的门面担当就这样被撤了?” ………… 听见他们一口一个老道长,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开口道:“那位是焦昌市道教协会的会长,朱响朱道长。” “朱响道长为道协效力多年,管理焦昌市,”年轻人顿了顿,瞥了眼不远处的司怀,继续说,“论资排辈,的确比司怀观主够格。” “先前不参与怕是有别的原因,如今顶替司怀观主并不奇怪。”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看向年轻人,讨论起来: “这是谁啊?” “他是张会长的亲传徒弟,越永逸。” “原来如此,那司怀观主之前大概是替补?” “论什么资?论资司观主还天赋异禀呢。” “我倒觉得司怀年轻,为人猖狂,不如朱响道长。” ………… 陆修之神情愈发冷淡,眉宇间隐隐带了丝不悦。 司怀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他坐到一旁的树下,举着小风扇,打起了瞌睡。 吉时一到,场上的所有道长屏息凝神。 阴阳两利道场的科仪比阳事道场、阴事道场的科仪多一些,第一天的科仪是开坛、取水、安水、荡秽、扬幡、挂榜、三清表、三元表、摄招、安灵、朝孤、净厨。 第一步是开坛,乐声起,张会长拈香扬声道: “日出扶桑红映红海,瑶坛肇启阐宗风,全真演教谈玄妙,大道分明在其中。” 步虚开口:“宝座临金殿,霞光照玉轩,万真朝帝所,飞舄蹑云端。” “开坛演教天尊!” 众人唱赞吟偈,步罡踏斗,请求神灵天尊莅临醮坛。 忽地,一阵清风吹过,空中堆叠的云层缓缓飘动、消散。 林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山里的小动物们都冒了出来,远远观望着道场科仪。 “不愧是张会长啊。” “张会长道行深厚,竟然吸引了如此多的生灵。” “我觉得这是场上诸位道长的功劳。” ………… 道士们低声交交谈,忽然有人指着天空,大声问道: “这、这是什么!” 众人抬头,湛蓝的天际出现了一朵七彩祥云,缓缓飘近,停在道场正上方。 “这是祥瑞!” 话音落下,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透祥云,直直地落了下来。 在里道场一定距离时,金光分散成数道,照向场上的众人。 数道金光粗细不一,有比针线还细的,也有拳头大小的,一部分照在道场内部,一部分照在道场外围。 “这、这是……” 被金光照拂的道士们神色齐齐一变,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沉疴去尽,精气神翻了数倍,身上充斥着力量,修行也受益匪浅。 “这、这是功德金光!” 一名老道突然喊了出声:“老朽在十几年前,有幸见过一次。” 众人震惊不已,仔细一看,发现金光照射的那些人,都与参与了前段时间剿灭六道观的一行。 “我好像是听说过有人和阴差讨要功德。” “那人似乎是司观主?” 司怀的名字一出来,众人纷纷找他在哪儿。 六道观的事情,司怀从头到脚都参与了,而且还亲自抓到了六道观观主。 看到在树下睡觉的司怀,众人沉默了。 不是因为他睡觉,而是因为他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功德金光。 连他身旁没穿道袍的冷脸男都有,司怀却没有。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有人夸大其词了吧?” “司怀这种脾性,我估计那几天都没有出力。” “难怪让朱响道长顶替他,张会长真是明察秋毫。” ………… 听见自己的名字,朱响正了正神色,压抑住内心的喜悦。 他步罡踏斗,踩在坎一位上,悄悄扫了眼周围,发现几位经师周身都萦绕着金光,只有他没有。 朱响表情僵了僵,步伐差点乱了。 卢任冷漠地看着他,低声喊道:“朱道长,莫要影响此次道场。” 众人身上的金光渐渐暗淡,忽地,一道更加明亮、两三米粗的金光照射下来。 众人惊呆了,愣愣地看向金光落的地点。 一棵枝叶繁茂的树。 树下的人还在睡觉。 下一秒,司怀就被众人嘈杂的讨论声吵醒了。 他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差点被亮瞎。 司怀眯着眼睛:“好大的太阳。” 嘀咕了一句,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另一棵树。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坛的话源自《全真密旨》 第119章 死得其所 亲眼看着司怀走出功德金光的范围,众人惊呆了。 这是什么cao作?! 陆修之也怔了下。 围观群众有人看得心急,对着司怀的背影喊道喊道:“司观主,别走啊。” “那可是功……” 司怀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觉得这帮人真是太吵了。 不是应该好好看张会长的道场么? 怎么一个个都在叽叽喳喳的聊天。 司怀掏出兜里的耳机,带上,走到另一棵树下,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众人:??? 司怀一离开,那道两三米粗的金光“嗖”的一下,瞬间追了上去,继续罩住司怀所在的大树。 众人:!!! 坐下没多久,司怀又感受到熟悉的亮光。 他睁开眼睛,这下完全清醒了。 司怀抬头,背靠着的大树被阳光笼罩,树枝、树叶都折射的淡淡的金光,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刚不还没有太阳的么? 司怀眨了眨眼,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那些道士们没有关注道场,反而都直勾勾地看着他,神情呆滞。 准确的说,看的是他周围的阳光。 司怀眯起眼睛,头顶响起陆修之的声音。 “功德金光。” 说完,陆修之按住他的肩膀,担心司怀没有反应过来,又要走。 司怀听清楚了,愣了愣。 这么突然? 司怀低头,看着落在指间的金光。 金光不是阳光,洒落在身上不仅不热,反而还有些凉快。 不仅如此,早起的困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整个人都很舒服。 愣怔几秒,司怀连忙召唤出小青。 小青一脸茫然地出现,见那么多道士都盯着自己,他没有说话,乖乖地坐在司怀边上。 金光扫过魂魄的每一寸每一处,小青身上浓郁的黑气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淡。 小青摸了摸肚子,更茫然了。 饱了。 就挺突然的。 司怀看了看小青,又看向陆修之,小声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陆修之垂下眸子,吐出两个字:“暖和。” 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瞳仁里的担忧。 陆修之屈了屈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阴气在一丝丝消散。 如果没有了阴气…… 和别人短短几秒的功德金光不同,司怀的功德金光足足持续了不少时间,众人就这么呆呆地盯着。 不止人看呆了,远处山坡上的小动物们也看呆了,只有一只黄鼠狼及时反应过来,飞快地蹿近,蹲在树边,悄悄地摸了两把功德金光。 司怀正在感受功德金光的效用,接着便看见周遭的金光逐渐变淡、变细。 眼看着就要消失了,司怀这下惊讶了。 “就给这么点?” 众人:“……” 这叫点么?! 等时候金光褪去,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司怀身上: “司观主果真是天之骄子。” “不知道天观收不收挂单道士。” “道天观在哪所城市来着?” ………… 司怀仰头,看见了头顶上的七彩祥云。 他面不改色地说:“做神不能这么小气。” “要向咱们道天天尊学习,大方慷慨,博爱慈悲……” 司怀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空中的七彩祥云突然抖动两下,化为淡金色的雨雾,落了下来。 这雨雾虽然不能和功德金光相比,但是覆在身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司怀心想,等回家就给祖师爷上粗粗大大还持久的香。 雨雾笼罩住了整座丰兴山上,驱散阴气,唤醒灵气。 小动物们跪伏在地,树枝上的鸟雀低低地吟唱起来,为道场的乐声伴奏。 丰兴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道场上的所有道长神色严肃,凝神静气,继续步罡踏斗。 张会长缓缓开口:“伏以,坛树八极,按八卦以立坛界;玄元阐化,仗玄科而叩请高真。” 庄严的声音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被拉回道场。 在所有人周围都萦绕着若有若无雾气的时候,有人周围没有雾气,干干净净,十分醒目。 “那是朱道长?” “怎么如此……特立独行?” “和司观主的对比略大啊。” “你们刚才不还夸人家朱道长吗?” “不是我,是谁说的朱道长比司观主够格?” ………… 感受到身上灼热的目光,朱响脸色忽青忽白。 他耳边嗡嗡作响,觉得自己被赤裸裸的拎到众人面前。 朱响不敢看周围的道友,往前走了两步。 隐约听到身后一位经师的嗤笑声。 瞥见卢任就在身边,朱响咬了咬牙,侧身靠了过去,想要蹭一蹭他周围较为浓郁的雾气,好让自己不那么丢脸。 结果雾气精准避开他的手指,紧紧地贴到卢任身上。 朱响周围的真空地带更明显了。 他瞪大眼睛,脸上的赘rou颤抖,胸腔起伏两下,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见状,卢任淡淡地提醒:“朱道长,司观主是有仙缘的人。” 不是什么软柿子,甚至比硬茬子还要硬。 朱响脸色更差了,早知道司怀是这种人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想着挤走司怀! 道场的经师与天地神沟通,像司怀这种有仙缘的人参与,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如果朱响一个小时前没有让司怀下去,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丝功德雾气。 偏偏他在道场开始前让司怀离开。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以后…… 朱响手指发颤,脸色比头发都要白了。 见他身形微晃,卢任抬手扶了一把,皱眉道:“朱道长,距离结束还有一天时间呢。” 围观人群中的越永逸脸色也不好看,不止朱响,他周围其实也没有雾气,只不过没有朱响那么明显,众人没有注意到。 越永逸看向司怀,他只不过替朱响说了几句话而已…… 道场一共三天三夜,夜里,最后一项科仪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为了确保道场不出任何意外,负责的高工经师们直接住在六道观,其他道长则各回各家。 司怀伸了个懒腰,扭头对陆修之说:“我觉得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不用来了。” 陆修之嗯了一声。 几米外的黄鼠狼听见了,飞快蹿到司怀面前,跟上他们的步伐。 司怀脚步一顿,低头看它。 黄鼠狼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比了个下山的手势。 司怀眯起眼睛:“你想跟我走?” 黄鼠狼点点头。 司怀挑了挑眉,问道:“你会说话么?” 黄鼠狼叽叽地叫了两声。 司怀:“你会说人话吗?” 黄鼠狼:“……” 这还用问吗?! 司怀:“看来不会。” 他又问:“那你会识字吗?” 黄鼠狼沉默地摇了摇头。 司怀懒懒地说:“什么都不会还想跟我走?” 他从兜里掏出两个糖,扔给黄鼠狼。 “吃颗糖醒醒脑。” 黄鼠狼:“……” 陆修之有些讶异,他以为司怀会同意。 家里有个鬼王、有个鸡精,再多一个黄鼠狼,并不奇怪,他也不介意。 对上陆修之的目光,司怀笑了笑,解释道:“这黄皮子是野生的。” “不适合家养。” 还是山里更自由自在一些。 司怀瞥了眼黄鼠狼的身影,见它跑到黑毛脸身边,收回视线,继续往外走。 没走几步,两个年轻道士搀扶着朱响,挡住了去路。 朱响脸色很差,一天下来仿佛老了十几岁,和周围红光满面、精神健旺的道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走到司怀面前,缓缓道:“司观主,我高估我自己的身体了。” 司怀哦了一声:“那你挺没有自知之明的。” 朱响:“……” 他咬了咬牙,继续说:“现在这把年纪,着实是吃不消三天三夜的道场了。” “说不定我这个老身子骨就折在上面了。” 司怀又哦了一声:“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朱响:“……” 沉默了好一会,他开口道:“司观主,其实我是想……” 司怀冷笑:“你想赖账?” 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方道长他师父 第120章 唇枪舌剑 朱响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赖账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能叫赖账呢? 他愿意退出,把经师的位置还给司怀,司怀不是应该乐得重返道场么? 怎么不按套路来?! 朱响咬紧牙关,继续说:“司观主,我的身体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今天早上还险些出了纰漏,幸好有卢任观主及时出手相助……” 司怀:“那你得去谢谢他。” 朱响:“那是自然,我稍后就……” 司怀:“找我干嘛?”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朱响跟上去,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司观主,今天的场景你也亲自见到了,一旦参与此次道场,你的道行境界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司怀撩起眼皮,随口说:“我的道行已经在顶层了。” “再上就要当神仙了。” “……” 朱响被他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怀像是铁了心不参与道场。 陆修之侧头,看着朱响沟沟壑壑的老脸,语气冷漠:“这就是你的诚意?” 朱响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他知道陆修之的言下之意。 道歉。 朱响有些拉不下脸,他堂堂一个市道协会长,要向司怀这个小辈道歉? 犹豫之际,司怀走得更远了。 朱响连忙追过去,在司怀面前丢脸,总比在众人面前丢三天三夜的脸好。 他咬了咬牙,僵硬地说:“司观主,是我错了。” 司怀疑惑:“你哪儿错了?” 朱响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我、我不应该倚老卖老,顶替你的位置参与这次两利道场。” 司怀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件事啊。 “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司怀点头:“我原谅你。” 朱响呼出一口气:“那明日……” 司怀淡定地说:“你继续当经师,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得抓住。” “毕竟你时日无多了。” 朱响:“……” 他不是都道歉了么! 朱响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怀,怒道:“司怀!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让你做人。” 司怀懒洋洋地说:“做人要讲究诚信,做畜生不用。” 赖账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纵容的! 朱响气得双手发颤,眼前发黑,往后退了两步。 他身后的两个道士连忙上前扶住,知道朱响理亏,他们俩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见朱响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司怀眯了眯眼,拉上陆修之,离他远一些。 司怀凑到陆修之耳边,小声提醒:“这糟老头可能想碰瓷。” “咱们赶紧溜。” 司怀连忙拉着陆修之离开,留下朱响和他两个徒弟在原地。 “朱道长,发生什么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朱响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正常。 见眼前的人是张天敬,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老泪纵横:“张会长,我、我刚才向司怀道歉,想让他顶替我经师一职,可是他不同意啊……” 朱响声泪俱下:“我这把老身子骨,不知道挨不挨得到明天……” 张天敬皱了皱眉,拨开他的手,脸上和善的神情逐渐消失,语气也带了几分严肃:“朱道长,想参与此次道场的人,求着司怀换人的是你,现在又要反悔把他换回来?” “你真当两利道场是儿戏么?!” 朱响表情僵了僵,没料到张会长会朝他发火。 “张会长,我、我其实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大家……” 张天敬冷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与其把心思放在这种地方,不如好好思索明日道场之事。” 说完,张天敬转身离开。 越永逸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他本以为朱响是个有资历的老道长,没想到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的人。 越永逸跟着张天敬走向卧房,犹犹豫豫地开口:“师父,我、我今天白天在众人面前帮朱响道长说话了。” 张天敬脚步一顿,看向这个唯一的亲传弟子:“你说什么?” 越永逸支支吾吾地说:“我就说了几句朱响道长比司怀厉害之类的话……” 张天敬皱眉:“你和司怀从未有过交集,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越永逸小声说:“我看司怀为人散漫,连道场都不放在心上,又是个无名小观的道士。” 怎么看都不是个厉害的人。 “司怀天资过人,百年难得一遇。” 张天敬叹了口气:“你怎么能……” “罢了,你这两天去和他当面道歉。” “师父……” 越永逸喊了一声,张天敬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卧房。 ………… 酒店 司怀和陆修之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不仅不困,反而神清气爽,精神充沛,感觉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司怀瘫在椅子上,翘着脚刷微博。 刷了刷主页,发现有人拍了早上的七彩祥云。 【大长腿元帅:我拍到了七彩祥云!今年必会好运!】 评论: 【这个不是p的吗?】 【不管是真是假,转发了再说。】 【是真的,我爸妈就在余湮县,也拍到了。】 【听说是有道长开坛做法。】 【你们敢不敢把话说全了?!】 司怀顺手转发微博,加了句话:【转发祥云图,抽10个平安符。】 下一秒,这条微博底下便多了数十条评论。 【???大长腿是观主的小号吗?】 【你们做了什么py交易?】 【敢不敢抽美容符?】 【不管了,先转发再说。】 ………… 【祖师爷喜欢这朵云。】 司怀刚回复了其中一条评论,手机顶端跳出董大山的电话。 “司怀!那个邪教的事情忙完了?” 司怀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他刚想说自己和邪教斗智斗勇的过程,便听见董大山咋咋呼呼地说: “那你赶紧画符,别玩微博了!之前的库存都快没了,我生怕你在偷偷摸摸跟踪邪教的人,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 司怀面无表情:“我赶紧画符,不和你哔哔了。” 平安符的销量最高,司怀之前也只做了平安符的印章,其余的符都是他亲手画的,这段时间因为六道观的事情,一直没有补库存。 司怀翻了翻行李,没有符纸,也没有朱砂。 这个时间店铺也都关门了。 司怀想了会儿,敲响楼下方道长的房间,讨来了符纸和朱砂。 画了几叠美容符、清心符镇宅符之类的符纸热身,司怀提笔,沾了点朱砂,眼前浮现出天蓬印的符文。 刚落笔,他便感受到了不同。 和之前随心所欲的画符区别很大,画天蓬印符文的时候,能明显地感受到无形之中有股阻力,每一笔都十分生涩。 司怀凝神屏息,全神贯注地勾勒符文。 一笔一画、一撇一捺。 最后一笔,力度出了一丝差错,符废了。 司怀挑了挑眉,重新画。 扔了一张又一张符纸,直到第五张,司怀终于完整的画出了一张天蓬印的符文。 一个小时,他才画出一张符。 司怀放下笔,手腕有些酸胀。 忽地,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 司怀扭头,陆修之站在边上,身上沁着水汽,显然刚刚洗完澡。 “天蓬印?”陆修之问。 司怀点头,拿起符纸,念咒掐诀。 符纸垂在空中,一动不动。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司怀愣了下,不应该啊。 他明明感受到了符成。 陆修之:“载体不对。” 司怀眨了眨眼:“这符纸是方道长的。” “白云观要倒闭了吗?” 居然用假符纸? 陆修之:“……不是。” “黄符纸承受不住天蓬印的威力。” 黄符纸具有通灵降神、禳灾驱鬼的效用,价格低廉,是道符的首选材料。 天蓬印是天丁神印,普通的黄符纸无法承受容纳,更别说发挥功效。 司怀追问:“不用符纸那要用什么?” “玉石。” 司怀:“……” 听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难怪这些印这么稀缺! 都是钱啊。 司怀果断地放下笔。 陆修之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只见司怀低头,凑到他手边,轻轻地嗅了嗅。 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腕,陆修之指尖颤了颤:“怎么了?” 司怀摸摸鼻子,上下打量陆修之:“你……” 陆修之以前身上的阴气比小青还重,从头到脚都萦绕着浓郁的阴气,站在远处,司怀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微凉的气息。 可是今天变了。 身上的阴气变淡了些,气息也没有那么冷了。 司怀直接伸手,抓住陆修之的手腕,感受他的体温。 好像是没有以前那么冰冰凉凉了。 司怀眯起眼睛:“你刚刚背着我在浴室自力更生了吗?” 陆修之:“……” 他屈起手指,半晌,缓缓说:“功德金光。” 浓郁的阴气对他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功德金光只为他做了一件事,驱除阴气。 虽然只驱除了一部分,但和之前相比,差别很大。 尤其是对司怀来说。 陆修之垂眸,凝视着司怀漆黑的瞳仁,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 他低声问:“司怀,你会不会……” 陆修之的声音很轻,司怀没有听见他说话,仰头问道:“你该不会浑身上下都变烫了吧?” “我——” 陆修之刚说了一个字,司怀就站起身,碰了碰他的唇。 唇瓣温度变化不大,但微凉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灼热了。 guntang的呼吸喷吐在脸上,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 司怀舔了舔唇,心痒痒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明天反正没事…… 他面不改色地说:“祖师爷既然让你变热,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就从唇枪舌剑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成语小天才 第121章 枪林弹雨 司怀主动亲上来,陆修之愣怔了一秒,随即夺过主动权,卷住他濡湿的舌尖。 司怀没有争,微启着唇,享受陆修之的主动。 陆修之的口腔温度也比之前高了些,温热软滑的舌头扫过他的口腔内壁,一阵阵痒意蔓延至全身,背脊发麻。 司怀仰着头,上颚被顶得又麻又痒,他本能地环住陆修之的脖子,摩挲着后颈温热的皮肤。 虽j热乎乎的,但挺好摸的。 司怀微微恍神,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只喜欢冷冰冰的东西…… 察觉到他的出神,陆修之眸色暗了暗,咬了咬他的唇瓣,吻得愈发深入。 唇齿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味道,司怀眯了眯眼,更强烈的酥麻感顺着脊柱往下。 吻到他都快缺氧了,陆修之才松开司怀的唇,抬手解开睡衣的扣子。 陆修之的睡衣是很普通的长袖长裤,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司怀忍不住上手,摸了把胸肌。 感受到陆修之体温的变化,司怀挑了挑眉:“陆先生,你真是炙手可热啊。” “……” 司怀抓住自己的衣领,头一低,直接把t恤扒了下来。 等陆修之逐一解开睡衣的扣子,赤裸着上半身,司怀早就脱得连条内裤都不剩了。 他性致勃勃地走向浴室,对陆修之说:“浴缸好像也可以按摩的。” 情侣房的灯光偏暗,昏黄的灯光洒在司怀身上,增添了丝暧昧情欲。 他没有丝毫遮掩,大大咧咧地往前走,身体的每一寸都暴露在陆修之的视线里。 走了两步,腰间到一道痒意,司怀抬手挠了挠,白皙的皮肤瞬间映出了红痕。 陆修之扔掉手上的睡衣,大步上前。 司怀刚握住浴室的门把手,身体忽地腾空,被抱了起来。 下一秒,他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陆修之的吻再次压了下来。 陆修之不久前刚洗过澡,浴室里充斥着水汽,瓷砖又湿又凉,司怀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水珠沿着肩胛骨下滑,和陆修之灼热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怀被刺激的腰都软了,险些站不稳。 陆修之掐住他的腰,微微屈膝,抵在他腿边。 司怀本想借力站稳,肌肤相贴后,反而更刺激了,他浑身无力,只能靠在陆修之身上。 陆修之偏了偏头,密密麻麻的细吻从唇角落到后颈。 司怀低哼一声,下巴压在他的肩颈处,看到镜中满脸潮红的自己,以及陆修之的背影。 陆修之手臂、背部肌rou结实紧致,十分明显,司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陆先生,你引体向上一定很厉害吧。” 指尖刮过背脊,司怀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屁股,吹了声口哨。 “屁股真翘,这么翘的屁股,不用——” 话未说完,他的耳朵便被狠狠地吮吸了一口,强烈的电流般的刺激令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低吟。 陆修之嗓音暗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么?” 紧接着,司怀腰间一紧,陆修之把他托了起来。 身体悬空,他本能地抱住陆修之。 陆修之眸色渐暗,吻住他的耳垂。 司怀咬住他的肩膀,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红色。 留意到司怀在看背后的镜子,他忽地转身,抱着司怀走到镜前。 司怀呼吸猛地加重,脚背紧绷,圆润的脚趾蜷缩。 陆修之侧了侧身,司怀脸颊贴在镜子上,呼出的热气模糊了镜面。 看到镜中自己和陆修之深吻,唇齿交缠,司怀头皮发麻,心脏剧烈跳动。 浴室的灯光愈发朦胧。 …………………………………………………………………………………………………………………………………………………………………… 不知过了多久,司怀浑身瘫软,精疲力竭。 而且还没用上浴缸的震动功能。 司怀躺在浴缸里,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他看着正在调试水温的陆修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枪林弹雨。” “……” 陆修之把花洒拿到他手边,调试水温:“烫么?” 司怀舔了舔唇:“没你烫。” 陆修之手一顿,掐了掐他的脸颊。 “不想起床了?” 司怀闭嘴。 调好水温,陆修之放轻力度,擦拭司怀的身体。 他的动作很温柔,再加上温热的水逐渐包裹住身体,司怀有些昏昏欲睡。 睡着前,司怀迷迷糊糊地又说了几个字:“我,殚精竭力。” 陆修之眼里带了丝笑意,拨开他前额的发丝,落下轻轻一吻。 等他把司怀抱到床上,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陆修之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司怀的睡颜。 司怀习惯侧睡,身体微微蜷缩,抓着被子一角,他眉眼恬静,显得十分柔软乖巧。 像小时候一样。 陆修之看了很久,掖了掖被角,指腹不小心蹭过司怀的手背。 似乎是有些热,司怀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手指僵了僵。 以前司怀都是主动蹭上来…… 半晌,陆修之看了眼时间。 六点半。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易助理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陆总。” 陆修之嗯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着电话那端的呼吸声,易助理吓得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连忙开口:“您已经回商阳了吗?” “还是需要我帮您订机票?” “和国防部的合作已经谈下来了,正在商议具体的合同内容,道天观的审核暂时没有消息……” 易助理把能想到的项目、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陆修之还是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陆修之问: “你现在在谈恋爱吗?” 易助理有些懵,大早上的打电话给他就为了这个? “没有,我的身、我的心都是陆氏集团的。” “……” 沉默了会儿,陆修之问道:“那你平时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易助理怔了怔,陆总为什么莫名其妙关心他的私生活了? 而且还是这个时间? 是故意趁他没睡醒想试探他吗? 易助理大脑飞快地转动:“陆总,我清心寡欲,把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陆氏集团。” 陆修之:“……你平时都不看、那些电影吗?” 易助理:“不看,别说电影,我连小说都不看。” “……” 陆修之:“那你以前读书的时候……” “我读书的时候就更不看了,一心一意学习,为进咱们陆氏集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没有当初的自己就没有现在的我——” 陆修之面无表情地挂断易助理电话。 沉思良久,他拨通寂无大师的电话。 白龙寺早课还没有开始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寂无师父。” 陆修之喊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问:“寺内藏经阁是否有双修功法?” 寂无大师:??! “嗯?” 陆修之:“我知道五层收有道教心经。” 寂无大师缓缓说:“白龙寺内对藏经阁了解最多的人是你。” 言下之意,有没有双修功法你自己心里有数。 陆修之淡定地问:“这一年没有收录新的吗?” 之前收录的书籍,他都看完了。 说完,他又强调:“双修功法。” 寂无大师吐出两个字:“不知。” “山里信号不好,改日再聊。” “……” 听着手机响起的嘟嘟声,陆修之皱了皱眉。 决定回到商阳后亲自去一趟白龙寺。 找一找新的功法。 ………… 之后两天,司怀都没有出门,一直窝在房间里画符。 方道长只在微信上问了他一次,确定他不去后便没有再问,不过每天晚上都会给司怀发一些自己对两利道场的心得感悟。 最后一天晚上,道场结束的时间,方道长打来电话。 “司观主,你在房间吗?” 司怀嗯了一声。 方道长又说:“道场结束了,张会长让所有道长都去一楼餐厅吃夜宵。” “他还特地嘱咐我叫上你。” 听见夜宵,司怀没有犹豫,ザ戏畔卤省 他是有点饿了。 “知道了。” 餐厅在一楼,道士们都是从丰兴山回来,直接去餐厅,从顶楼下来,司怀和陆修之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直到到了一楼走廊,才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 司怀瞥了他一眼,不认识。 陆修之微微皱眉,冷眼看着朱响。 朱响表情变了变,为了不撞上司怀,他特地没进餐厅。 没想到居j在走廊撞上了。 想到这几天传到他耳朵的各种非议,朱响咬紧牙关,扭头就走。 忽地,一阵阴风袭来。 一个面色死白,手拿勾魂链的阴差出现在朱响眼前。 朱响吓得叫出了一声:“你、你……” 阴差的视线从朱响身上,缓缓挪到他身后的司怀。 阴差抱拳道:“司观主。” 朱响瞪大眼睛,竟j是司怀叫来的?! 他听说过司怀受阴差青睐,但没想到他竟j能召唤阴差。 他厉声呵斥道:“我阳寿未尽!你不能抓我!” 阴差有些疑惑,继续往前走。 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朱响连连后退,见勾魂链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抽搐了一下,倒地不醒。 阴差更疑惑了,他白天在丰兴山见过这个道长,是经师之一。 怎么看见他吓成这样? 他没空多想,这次露面是有任务的。 阴差走到司怀面前,开口道:“司观主,我奉无常大人的命令,给您送东西。” 司怀哦了一声:“什么东西?” 阴差解释:“您那日所说的,我原话转达给了无常大人。” “诸位大人们商议过后,派我给您此物。” 说完,阴差手上出现了一个精致镂花的木质盒子。 “无常大人说,这是道天印。” 司怀这下愣住了,祖师爷有印? 作者有话要说: 陆修之: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第122章 好生之德 祖师爷有印? 师兄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印为什么会在地府? ……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司怀接过阴差手里的木盒子,直接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印章,表面没有雕刻任何符文动物,像块方方正正的豆腐。 印章的颜色是带有油脂光泽白,在灯光下透着丝淡淡的黄色,没有丝毫打磨的痕迹,仿佛是块普通的玉石。 司怀拿起印章,印章不大,他一半掌心的大小,拿着刚刚好,很方便。 他看了眼印章底部,底部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道天。 天蓬印底部刻有阵法符文,可是这个道天印除了道天二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司怀:??? 他眯着眼睛,凝视了很久。 没有感受出任何东西,这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字。 阴差抱拳道:“司观主,东西已经送到,小的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司怀连忙拦住,问道:“你还没说这个印要怎么用呢。” 阴差脚步一顿,实话实说:“小的不清楚。” 司怀愣了下:“你们领导没说?” 阴差摇摇头,想了会儿,又说:“大人只说过一句话。” “时机到了,司观主便会知道如何使用。” 司怀:“???” “什么时机?” “这、这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阴差一问三不知,而且还有公务要处理,司怀没有为难。 阴差道谢,路过昏迷不醒的朱响,停下脚步,施法把人唤醒。 朱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俯视自己的司怀,以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想起其他人说的司怀曾问地府要好处,终于反应过来阴差突然出现的原因。 他又羞又恼,脸色忽青忽白,变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离开。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司怀手上的印章。 道教法印各有用处,有祈福、号令、辟邪等等功效,每一枚印章与道教诸神紧密关联,有多年历史,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 可这道天印不是。 见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