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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得跌跌撞撞，浴衣衣摆摇曳，她看上去像是在跳舞。

    “很好看……”大吾称赞，将视线更加仔细地集中在小溪身上，“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

    “这种款式？”小溪提起袖摆，低头确认自己的着装。

    浴衣的袖子长而宽阔，是翠色的，如同春天的嫩竹。浴衣的衣摆至少有四层，最外层是银绿色的，由外至内，色彩逐渐渐变成玉白色。浴衣内衬被银色的细线绣出六边形分割花纹。

    “这种款式本身很漂亮，和你也很配。”大吾惊艳道，话锋一转，“这身浴衣让我联想到究极异兽铁火辉夜。刚才看见你时，我还以为见到铁火辉夜。浴衣无论是款式还是配色……都和铁火辉夜一模一样。”

    “就是因为像我才这么打扮呀。”小溪轻笑，在原地转了两圈，繁复的衣摆散开，宛如花瓣。

    “传说铁火辉夜住在月亮上，又传说它诞生于嫩竹中。你不觉得于它相关的传说很浪漫，它的外表很优雅吗？”她笑着反问。

    “铁火辉夜”四个字让小溪昏昏沉沉的大脑缓慢启动，她终于记起了她和大吾来辉克拉尼山的目的。她必须接应从虫洞中出现的异兽。可是异兽在哪儿呢？小溪彷徨，这两天她什么异兽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说，究极异兽们已经不耐烦于小规模的入侵，打算弄出些大动静了吗？

    “的确很优雅，这样繁复的设计在现代已经不多见了，在古代的画册中倒是常见。”大吾斟酌片刻，“我一直觉得露莎米奈和莉莉艾的打扮也非常优雅。理事长的着装让人联想到费洛美螂，莉莉艾之前那套装束很像虚吾伊德——遮阳帽像水母的头部，白色连衣裙裙摆和白色裤袜像水母的身体。”

    “我也这么觉得。莉莉艾那套衣服是露莎米奈挑选的，她懂得美的真谛。虚吾伊德何费洛美螂是露莎米奈最喜欢的究极异兽，我最喜欢的究极异兽是铁火辉夜。”小溪一五一十地回答。

    见大吾认可自己和露莎米奈的穿着，她非常高兴，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她又转了几圈，让大吾全方位欣赏她的身段，她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像一只晃晃斑，将大吾弄得哭笑不得。随后她褪去浴衣，走进温泉。

    热水漫过她的大腿，腿部的寒意被热水驱散，小溪舒服地叹气。她余光发现大吾正盯着她，连忙红着脸坐进池子中，将身体完全浸泡在水里。

    她给自己和大吾各自斟了一杯热可可，接着朝大吾的位置挪动，雾气被搅得躁动不安。她枕在大吾的怀中，大吾用左臂环住她的肩膀，下巴靠着她的头顶。大吾的肩膀由于露在外面，温度偏低，将小溪的体温衬托得更加灼热。

    “我觉得有些头晕。我刚才喝了很多酒，我一定是喝醉了。”小溪仰头望天，举起胳膊在空中比划，“看看今晚的夜空。星星在旋转，小陨星们像飞溅在画布上的水彩点。我甚至能看见风！今晚的风是蓝色的，如海浪般翻涌。”

    夜空异常鲜活，天体和生物体都在疯狂地运动着，焦躁难安，如同在酝酿某种秘密的、不可告人的仪式。

    “很生动的描述，可惜我看不见这样的景色。在我眼里，星星就是星星，小陨星就是小陨星。”大吾关切地打量小溪，“喝酒泡温泉不要紧吗？饮酒后心跳加速，温泉的高温让你的血压上升，会加重心脏的负担，稀薄的氧气会让你头晕难受。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再泡。”

    “没关系，就泡一会儿，五分钟就好。”小溪想要观看难得一见的小陨星，也想和大吾一同享受这静谧的、不受打扰的氛围。大吾也太注重养生了吧，小溪觉得他和普通的年轻人不一样，更像一位热衷养生和保健的中年大叔。想到这儿，她轻轻笑出声。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嘲笑我。”大吾眼神探究。小溪轻笑时身体抖动着，头发蹭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感到有些痒。

    “没有嘲笑。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很注重养生。这挺好的，我甚至能想象出你退休后的模样。”小溪将自己的想象描述给大吾，“那时候的你，冬天一到就会穿上厚实的羽绒外套和羽绒裤，手里拎着泡着大根茎、复活草和元气根的保温杯，隔三岔五在山洞里转悠。”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大吾失笑，闷了一口热可可，“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健康。”

    两人在温泉里依偎了五分钟。大吾如同一块精确的秒表，虽然没有借助任何的工具，却将时间把控得分毫不差。五分钟一到，他便催促小溪上岸，回卧室醒酒。

    小陨星流星雨达到了顶峰，它们铺天盖地地坠入温泉旅馆，引得山男们爆发出阵阵惊叹。几颗柠檬色的小陨星直直落入两人的院子。小溪从池子里站起来，打了个寒颤，披上浴衣上前查看。大吾的动作比她还要迅速。作为石头狂人，在小陨星抵达庭院上空时，他便已经跨出了温泉，披好浴衣，拨开花坛里的灌木。

    小陨星周身被棕色的岩石外壳包裹，外壳坚硬，能防止它陷入异常状态。图鉴上将被外壳包裹的小陨星称为“流星形态”。然在在刚才下坠的过程中，小陨星们的外壳碎裂，露出了内里柠檬色的核心。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陨星。”小陨星们的外壳彻底碎开了，核心发散着淡淡的光芒。大吾将其中一只捧在手心里，如同掬着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