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麦芽提议道:“要不咱们买些糠饼吧,先垫垫肚子,等元青他们回来,咱们再去秦大夫那,他不是要请咱们吃饭吗?我还等着尝尝他做的饭呢!” 郑玉忙掏出自己的小荷包,“那我来买,总是花你的钱,我可不好意思。” 麦芽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过不久,你就是我大嫂了,咱们俩谁跟谁呀!” 郑玉被她讲笑了,可还是坚持自己来买。那糖饼铺子跟前站的人挺多,郑玉排了好一会队才买到,因为想着要吃的人多,她买了好大一包。 小六在站在一旁,有些站立难安的感觉,看着两个女娃掏钱买东西,自己却两手空空的,他虽然年纪不如她俩大,也也是堂堂的男子汉嘛!所以,当郑玉把糠饼递给他时,他死活不接,非说自己不饿,可那肚子却是明明叫个不休。 麦芽好笑道:“你扭捏啥呢,还不快接着,在我俩跟前,你还要害羞?” 小六双手背在身后,头垂的低低的,小声道:“我就是不饿,你们吃吧!” 看他扭捏的样,郑玉二话不说,把他背在身后的手拽出来,再把糖饼搁进他手里,“不饿也得吃,总不能我们俩吃,你在旁边看着吧?你年岁跟我弟弟差不多,有啥可害羞的!” 因糖饼硬塞进手里,小六不接也接了,更抵挡不住那甜香味的吸引,忍不住咬上一大口。 麦芽跟林翠相视一眼,都无声的笑了,各自拿起自己手里的糖饼,也吃了起来。 听小六说,这家糖饼可是县城里顶有名的,做法是祖传的手艺,即使有人想模仿他,想分一杯羹,却也学不到他家的二分之一。这糖饼外面就是一层薄薄的面皮,因用炭火烘烤的缘故,外面那层薄皮呈现金黄的色泽,极薄的一层,一咬下去,脆极了。不光如此,外表还裹着一层芝麻,咬进嘴里,满口的芝麻香。 那馅也讲究,是用熬出来的糖稀,加上磨碎的花生米,以及核桃仁,烘烤到了一定的火候,掰开之后,糖稀都能滴下老长,还不粘牙。 郑玉也极爱吃这家的糖饼,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进县城,而每回来,都要买他家的糖饼填下肚子。 麦芽是第一次吃到糖饼,好吃的同时,她也关注这糖饼的做法,倒不是她想抢人生意,只是好奇嘛! 郑玉瞧她盯着糖饼愣神,走路的时候还差点摔倒,急忙拉住她,问道:“你干嘛拿着糖饼,光看不吃啊?” 麦芽转眼笑眯眯的瞧她,“我在看这糖饼是咋做的,说不定咱过年的时候也能烤来自己家吃,不过我看着,这糖饼材料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许关键就在于烘烤的火候上,正所谓,多一分显的老,少一分显的软,拿捏起来,可真是要考验大师傅的功夫呢!” 郑玉笑道:“这功夫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出来的,要是谁都能学会,就不叫家传手艺了。” 小六一直没插上话,直到这会,才敢兴冲冲的挤到她俩中间,伸着脑袋,指着郑玉道:“这位jiejie讲的对,好些人都想偷他家的手艺,可都没成功,他自己也有学徒,不过那学徒是他儿子,也许再过几年,这手艺就要传到他儿子手里,可传归传,他那儿子挺顽劣,不晓得会不会败了祖传的手艺。” 麦芽面露惋惜之色,“那咱们以后都有可能吃不到了呢,好可惜啊!” 郑玉小口的咬着糖饼,腾出一只手拉着麦芽的胳膊,等嚼完了嘴里的食物才敢说话,“没事,以后林虎要是念不好书,就让他来这家糖饼铺子拜师学艺。” 这话倒叫麦芽疑惑了,“咦,你不是那家手艺是祖传的吗?林虎去哪能学到,莫不是你们跟那家有啥亲戚关系?” 郑玉闻言噗嗤笑的很大声,“林虎可以娶那家的女娃呀,依着林虎的聪明脑袋,只要给他娶了饼铺老板的女儿,准能学会这烤糖饼的手艺!” 小六听到这,也笑的不行,“你们说啥傻话呢,那饼铺老板是有个女儿,可她今年都二十五,还没嫁出去,老成老姑娘了。” 郑玉止了笑声,正色道:“不会吧,这么大年纪还没嫁出去?” 小六不以为然,“她长了满脸的豆子,脾气又坏,动不动还打人,哪个倒霉鬼肯娶她!” 麦芽忽然又笑了,对郑玉道:“等下你回去可以好好给林虎上个课,他要是不好好念学堂,就让他娶饼铺老板的女儿好了。” 只怕林虎听到此处,不努力也得努力了。 三人走的很慢,麦芽也想多看看这个庄县县城, 吃完了糖饼,麦芽只觉得手上粘的很,边走边四下找地方洗手,“小六,哪里能找到水洗手?” “这里啊,”小六望了眼周围,发现他们走到县城里最大的花店来了,“要不咱们进到百花苑里讨些水洗手……”小六的话,到了最后声音小到微不可闻。 麦芽跟郑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街道一侧,宽阔的路边,有一间两进的门楼。 门楼不算高大,很普通的样式,院墙也不高大,从她们站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很远,墙头爬着不少绿色的植物,有些是乡下常见的,比如金银花树,青藤花,还有一丛迎春花,都攀在墙头上,盛开着。 麦芽问道:“这里你认识吗?”她们跟前的大门半开着,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景像,不见得有人影走动,倒是瞧见不少的花盆。 小六搓着手,嘿嘿的笑了,“也不算认识,她们家的老板娘经常在街上走动,也到我们店里买过东西,谈不认识,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麦芽想着就是借个水洗手,这手上黏黏糊糊的,难受的很,便顾不得别的,跟郑玉一块推门进去了。 郑玉小声道:“咱们这样算不算私闯明宅啊?” 麦芽笑道:“这有啥,要是人家不高兴,咱就说来看花的,他这不是花圃,咱来买花还不行吗?” 小六也跟在她们身后,进到里面,可他的一双眼睛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催促她俩赶快洗手,洗完了赶紧离开。 花圃的正中央就放着一口大缸,郑玉走过去,用水瓢舀了些水出来,给麦芽淋着洗手,然后再由麦芽舀水,两个人轮换着洗手。 小六那模样就好像在把风似的,而麦芽却在观注着花圃里的陈设。 说实话,现代的花圃她是见过不少,可古代的,还是头一次见,这里没有农药,没有催花剂,一切都是按着花卉本身的生长特点来进行栽种、培植、繁育,是最考验花匠技术的。 麦芽洗完了手,却不听小六的劝说,执意留下来看花,郑玉也是,乡下的花草虽然多,可她也没过这么多的品种,好些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小六急道:“这里没啥好看的,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人家出来,嫌我们动手动脚的。” 麦芽道:“我们来看花的,难不成还有人把顾客往外面撵吗?” 这时,一道娇脆的声音,从花圃深处传来,“姑娘说的极是,我请客人进来看花都来不及呢,何来撵人之说!”来人顶着一头繁琐却十分精致的发髻,身穿大红色瘦身小袄,下面也是裙子,长度只及小腿肚,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配上一脸浓妆,乍一看,别人还以为她是青楼出来招揽生意的。 郑玉就是这样想了,所以在那人走近时,赶紧退了几步。她们这些良家少女,要是跟青楼女子站在一起,即使没什么关系,也会被人讲闲话,人言可畏嘛! 麦芽却是神色自如的站着,虽然她也瞧着这位花圃老板很像风尘女子,可若是仔细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点风尘之色,她身上的风尘之气,也只是流于表面罢了。所以,她没动,反而笑意融融的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田麦芽,是进来借水洗水的手,老板不会介意吧?” 花娘笑的肩膀颤动,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似的好听,“叫我花娘吧,大家都这么叫。” 麦芽始终保持着微笑,可她能保持,身后的小六就不能了,小六暗地里扯了下她的衣袖,“咱们还是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麦芽回过头看他,“我看看花不不行吗?你要是待着别扭,就到外面去等着。”她正想买些花回去种着,虽说她家门口有不少野菊花,可她想买的,野外是很少见的,先前哥哥从山里采的一株野兰花,去年采回来的,到今年春天却连个花骨朵都没打,光长叶子了。她也知道兰花是精贵的品种,得专业人士来养才行,她只想弄些简简单单的花,种在院子里,还有院子的篱笆边上,等到花季一到,不管是从远处看,还是尽处看,还是夜里四散的花香,都人心旷神怡。试问,哪个女娃子不爱花呢? 眼看劝不走她,小六又待不下去,只得走到外面顺着墙根蹲下来,等着他们出来。 郑玉也有点担心,可她不能把麦芽一个人丢下,只得跟着她。 花娘见麦芽对她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反而神色自得的指着架子上的花,问这问那。她莞尔一笑,陪着麦芽一块看花。 花娘跟麦芽很投缘,跟她聊着聊着,话题便从花上,转到这间百花苑。麦芽对花娘也是刮目相看,依她的谈吐,跟举止,她猜测,这位花娘以前家世一定很不错,才能有这等修养。 而郑玉听了一会,也渐渐加入她们聊天的行列,花娘比她们年纪大些,见识也多,侃侃而谈的时候,自信心十足。 从花娘的嘴里,麦芽跟林翠,对她的百花苑也略有了解。 整个庄县,也就他们一家花圃。养花是个辛苦活,赚多赚少,全凭着耐心,跟养花的技艺。而花娘养出来的花,大都送到酒楼,客栈,还有府衙,这些较为高档的地方,还有县城有钱的大户人家,他们家里的花卉,也都是从百花苑里送进去的。所以,她这花圃的门口不像其他生意人家,客来客往的热闹。这也难怪,普通人家,没那个闲心养花,乡下人就更别提了,吃饭都成问题了,谁有闲心来养这玩意。 花娘请她俩到一边的茶棚里歇脚。这茶棚就搭在花圃边上,四周的围栏上,或高或矮都摆着不少的花,有些是秋天开的,还有那腊梅花,栽在造型特别的花盆里,现在已是花谢的时候,腊梅花枝上冒着绿叶。 花娘给她俩倒茶,微笑着道:“这些梅花,你们别以为只是修修剪剪,这么简单,真想养的好看,棵形别致,可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麦芽尝了口她倒的茶,是很好的香叶茶呢,“养花肯定是费功夫,不过这花圃就你一个人打理吗?”这些花盆啥的,要是光靠她一个女人,哪里能搬得动。 花娘也搬着精致的小茶杯,“不是,还有两个老家仆帮着我一块打理,她们也是我的家人,这会他们都出去了,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花娘也问起她们两人的情况,得知麦芽是想买花,便大方的让她自己选,给不给钱都没事,她是觉着,与其让这些花长在狭小的花盆里,不如种在土地上。而且她对钱,真的不是很在意。 她这么说,麦芽不可能真的不给钱就拿,她一路走来,瞧见这里有不少适合野外种植的花,比如丁香、杜鹃、还有好些桂花树呢。她这里的桂花树,为了便于搬进搬出,都是剪的小棵进行栽种,杜鹃也是,现在正是杜鹃花的季节,那成片的红色小花,看上去可喜人了。 麦芽对她道:“我想买几棵杜鹃,还有丁香,桂花树也要,你算下多少钱,我可不能让你吃亏,毕竟是你辛辛苦苦养出来的。” 花娘见她一点都不贪小便宜,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她笑着拿出一个精巧的算盘,在手上划拉开了,临了,报了个数字给她,“嗯,丁香跟杜鹃都能在开花之后,剪下新枝扦插,所以啊,你们不用买的太多,再说这两种花本来就长在野外,你们要是种在院子里,到了明年就能剪下很多进行插种,至于桂花呢,你们需要几棵就买几棵,记得在开春季跟入冬时,都有剪枝,不能让它长太多的侧枝,不然树形可就难看了,剪个一两年,以后就用问事,等着它开花就行。” 花娘仔细的跟她们讲了种植的方法,又算是价钱,“加在一起,给一两银子吧,多了我可不收哦!” 麦芽虽然不晓得她平时卖给别人是多少的价钱,可一想到她只跟大户做生意,那些大户只图好看,是不会在意钱多少的,所以这一两银子买这么多的花,真是便宜到家了,“花姐,一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些,要不我再加五十文钱吧!” 花娘开怀一笑,“不必了,这些花春季开过了,就得重新上盆栽,要不然到了明年棵形就不好看了,说不定到了夏天还会死掉呢,与其到时候扔掉,不如便宜些卖给你,哎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家里有棵不开花的野兰花吗?要不改天你把花带给我,若是那兰花品种好,只当我买你的也行。” 一听她讲话的气势,就知道她这人不拘小节,所以才会这般的,呃……应该说花哨吧!这是麦芽唯一能想到形容她的词语。 小六在门口等的急了,见她俩这么久还没出来,他不放心,便跑进来瞧瞧。麦芽瞅见他进来了,正好给她搬花。她也不要花盆,直接连着土,把花根起走。 回去的路上,小六试探性的问她俩,对花娘的看法,在他看来,花娘不愧是花娘,成天穿的跟只花蝴蝶似的,走在路上,扭来扭去,那身上涂的香粉也重。又时常出入大户府邸,跟那些老爷太太们打交道,不坏也坏了。 郑玉手里也拎着两棵花,听小六的意思,这里的人对花娘印象都挺不好的,但她的观点跟麦芽相似,人家只是外表招摇了些,又不代表她这个人不好,所以她难免要替花娘辩驳几句,“她又没招你,你干嘛对她有这样多的意见,我看她倒是挺可怜的,一个人撑起一家店,要是我的话,我可做不到!” 小六忽然收了刚才的忿忿之色,一脸惋惜的道:“我听隔壁店的伙计说是花娘家以前,也是挺富有的,可惜被他那个好赌的老爹给败了精光,家里亲人先后都死了,只剩两个老仆跟着她,这样说来,她也确实挺命苦的,一个女娃家家的,迫于无奈,出来抛头露面,也是不得已。” 麦芽道:“既然你全都明白,又何必对她另眼相看呢,这世上谁都有不想为而为之的事,不是谁都能一帆风顺的。” 这话小六最有感触,他这里条件也不好,从小父母早亡,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因为老两口年纪大了,也做不了啥重活,家里的地也种不了,只靠他一个人挣的工钱养家,这其中的心酸苦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了解。 见小六不吭声了,麦芽知道他把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 回到四方货栈,快到中午,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黄大全一边在给客人介绍东西,一边还在收拾着店里被翻乱的货物。小六一回到店里,便把手里的花放到门边上,赶快进去帮黄大全卖东西。 麦芽瞧他客里的地上弄的挺脏的,就跟郑玉一块帮着他收拾。店里有些客人,可能是经常光顾四方货栈,瞧着店里突然多了两个清秀的女娃子干活,纷纷投来兴味十足的眼光,有些老大娘,甚至还问黄大全,这两个女娃,其中一个是不是他定下的媳妇。 黄大全被这些三姑六婆,问的是面红耳赤,好不尴尬。 好在,没一会田冬生跟李元青拉着一车的猪鸭鹅回来了,都用竹筐装着,这些牲口的叫声,一个赛一个的大,要是这些牲口凑在一起,准能把人给吵死。 李元青把麦芽买的这些个花,都在板车上找了个位置放好,想起秦语堂说的话,他们便准备把驴车赶上,到他的医馆去。 黄大全不会去,他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虽说他跟秦语堂有些交情,但去多了也不好嘛! 走在街上,麦芽把买花的事跟他俩说了,哪知李元青也听过这花娘的名头,他倒是不像小六,对她的形事作风说三道四,他只是觉着这位花娘背景不详,她人复杂的很,很难叫人看清。 冬生看meimei捡了个大便宜,好笑不已。 说话间,便到了同济药铺的同门,这时来看病的人不多,李和也不在前堂,只有秦语堂站在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 驴车不能栓的离药铺太近,李元青便把驴绳栓在药铺门口的一棵老树干上,他跟冬生又用绳子,把几个竹筐仔细捆好,省得被那眼馋的人,顺手搂了去。 麦芽拉着郑玉,笑呵呵的进去了,“秦大夫,你饭做好了没啊?我们早都饿了呢!” 秦语堂闻声抬起头来,微微笑着相迎,道:“你们要再不来,我就得让李和去找找了,都在后堂呢,咦,他们两个呢?” 郑玉笑道:“他们在外面栓板车,稍后就来,秦大夫,今儿真是麻烦你了。” 秦语堂放下算盘,直摆手,“这算不得麻烦,走吧,都去后堂,我把店门关上一半。”他上一半的店门,人家从外面一看就知道他有事,暂时不在。 中午的菜,是他叫李和从陈掌柜的饭馆里端来的,原本他是铁定要付银子的,可陈掌柜一想,干脆咱们谁都别争了,全当抵药钱,谁也不吃亏嘛! 吃饭的地点,还是拼凑出来,足以想见秦语堂这里平时真没什么人会来,甚至连椅子都不够,只得搬了床当椅子坐。 麦芽还是第一次尝到陈掌柜店里的小炒,每样菜炒的都挺精致漂亮,用个小蝶盛着,颇有点小资小调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李和兴奋不已的讲着店里发生的事,这些日子不见,他在秦语堂这里的确学到不少,人也成熟许多,不像之前那般不理礼数,好吃懒坐。在这里秦语堂可不会像他爹娘那样对他,该他干的活,一样都少不得。 陈掌柜大病未好,吃饭也没什么胃口,看着满桌子的菜色,只挑了些清淡的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跟李元青他们聊天了。 李和的饭量还是好的很,他一个人吃的比麦芽跟郑玉加起来的还要多,跟他一比,秦语堂明显斯文多了。 一桌饭正吃到一半,前厅那边就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李和也顾不得放下碗,站起来就往外面去,可还没走到门口,便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逼退了回去。 “哟,你们都在吃饭哪,真是不巧呢!” 听这声音,麦芽跟郑玉都吃了一惊,这不是花娘嘛,她咋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