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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倘若...倘若您看到主君的话,希望您能将她带回地面,她非常的信任您。” “一期哥!” “......”阿普利尔沉默了一下:“如果能看的到的话。” 如果能看的到的话。除非对面来了个什么怪物级别的家伙,否则阿普利尔也不会袖手旁观。小姑娘么,看成一百斤不到的沙袋就可以了,扛回来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看不到的话就算了,还有个前提,那丫头得活着。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把尸体往人家刀面前一扔的活她也不乐意去干。 于是不再理会一期一振的道谢,阿普利尔顶着御姐意味不明的目光以及其余刀剑又惊又疑的眼神,转身,挥挥手,潇洒地进了坑。 在黑暗完全降临的那一刹那,全力加速,像工地的电钻那样飞速地向下而去。 如果真的是自家鹤的话,得赶在政府人员之前才行。如果没有能说服她的理由的话,她可是不会对他心怀慈悲的。 拔光鹤的毛,让后来者无毛可拔。阿普利尔觉得自己真是个护短的好主人。 地下深些的地方其实是有光源的。但是一部分的光源已经被破坏了,看的出有进过激烈的缠斗。走着走着就一地玻璃渣子。大阪城的废墟被埋入地下,从外面看倒还像那么一回事,但只要进到里面...... 电,电梯.....阿普利尔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分破败的木头框子,铁钉零零散散地拉在外面,木条钉的七扭八歪。阿普利尔花了不少功夫都没看出这是个啥玩意,直到她试探性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忽然失重,急转而下—— 模拟战场的话,直接上电梯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吧! 以及这木头电梯发出的吱吱扭扭的惨叫声,安全系数真的没有问题吗?! 好歹还算是停稳了,阿普利尔险险踩上地面。刚刚那一下子不知道下到了哪里,所到达的地方漆黑一片。但这对阿普利尔的影响不大,熔岩黄金般的灿烂眼眸在深沉的黑暗中散发着不亚于火焰的目光。妖精有着像猫咪一样好的夜视能力。但这地下,有着湿润的泥土和繁华古城的遗迹,大致的历史阿普利尔也听过一些,被火焰埋葬的盛世,繁华落尽后的一地惨败,大阪城的废墟下是丰臣家冰冷的遗望,伴随着众多名刃残骸一起,被永恒地葬在了地底。 但是,光就第一眼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阿普利尔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大阪城究竟有多深,抱着不如先看一圈的想法,她再次站上了那岌岌可危的电梯。 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着面前巍峨耸立的土层,阿普利尔的脑中浮现出了一期一振的亮黄色安全帽。 该....不会吧? 如果所谓的挖地是真的挖地的话...不,那身行头怎么看也像是认真的吧!这大阪城还真的要亲自来挖?! 明明只是模拟而已要不要那么认真啊,难道那些政府官员也要亲自一层层挖下去吗?! 正当阿普利尔震撼的当口,从一侧石壁的深处传来了低沉的吼叫声。黑气透过岩石的缝隙蔓延倾轧过来,和暗堕刀剑的堕气有些相像,但更加纯粹一点。令人一接触到就会马上明白——这一定是敌人。 阿普利尔反倒稍稍放下心来。这才像话,倘若是一点敌人都没有那她才会有些慌张。现在来了想要杀你的家伙,不也证明了这令人窒息的地下有路可走么? 也因此,当敌打刀的黑气在墙体外凝聚成实体,紫黑色的斗笠在旋涡状的浑浊气息中缓缓显现。那双散发着不详光芒的癫狂的眼睛看见的第一幕就是位于上方的,发出由衷微笑的少女。那一瞬间敌打刀甚至将她当成了同类,然后下一秒,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非常之近,黑影纵横,似乎有着无形的墨色翅膀出现在她的身后。 “再见了您勒。” 泥土像下雨一样纷纷落下,手刀上的漆黑血液随声散去。随着着敌打刀的倒下。他所现身的的泥墙上出现了一道轻微的裂缝,阿普利尔走过去,手心轻轻贴在墙上。 少女的长发无风自动,“轰”的一声,泥墙分离崩析,少女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泥洞,透过泥洞可以看见更加宽阔的区域。 阿普利尔信步走进泥洞,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误入人群的怪物一样。但事实刚好相反,无论从哪个层面来看,能够称得上“怪物”的也应该是正围绕着她的那些家伙。数量简直多到可怕,阿普利尔哼笑了一声,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模拟的话,她收回前面的话。这试炼还勉为其难地算是合格。 刀剑刮擦地面的声音。众多敌刀朝她袭来,阿普利尔虽没有明显的动作,但暗中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虽然数量不少,但她还是足以应付的,因此无需大动干戈,原本她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但是,就在敌刀劈砍下来的那一刻,一个人影忽然从她身后飞跃而起,手中刀花如风,看起来似乎只是轻轻地划过对方的身躯,但随后黑血伴随着猩红飞溅而出,其中一点落在阿普利尔的脸色。那点漆黑随着敌刀的死去而消散,只剩下刺目的殷红。阿普利尔下意识地伸出手,食指轻轻一擦,洁白的皮肤上便多出了一道暗色红痕。 其余的敌刀剑似乎因畏惧而稍稍后退。但阿普利尔认为这种畏惧是很荒谬的,因为前来的那个人.....那个樱色的,如花瓣如飞鸟般飘逸的人,已经身受重伤。宽大的袈裟上染满了血,白净的颈项上能看见隐隐透露出来的淡青色血管。这一切阿普利尔都能看的很清楚,但对方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双下垂而忧郁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焦距,这是一双异色的眼瞳,蓝色如映照着苍穹的山间浅溪,绿色如庭院前青石上斑驳的苔迹。他的头微低着,身量单薄到了颓废的程度。声线轻柔如同秋蚕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