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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莹莹摸摸后脑勺,莫名地觉得颇为愧疚,她这一过来把曲洋原本的好徒弟给折腾没了。她的确不想学琴,张了张嘴,还没想好劝慰的话,曲洋又开始感叹。 “老朽孑立一生,本以为苍天垂怜,有生之年能遇到资质如小姐的徒儿,本欲倾囊相授,谁知……”曲洋连连摇头,几句话间已然是老泪纵横,把任莹莹看得一愣一愣的。 任莹莹抬起头来,求援似地张望着,最终将目光落在那小丫头身上,按理说这么尴尬的场合,不是应该会有像袭人这样善解人意的丫头来打圆场吗?谁知那小丫头却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低垂着眉目,很是淡定——很明显,对于眼前抹泪的曲长老已经见怪不怪了。 曲洋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去抹脸上的泪,抹到一半又开始嚎啕。 任莹莹有些头疼得按按太阳xue,心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东方不败那厮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他绝对是预见到了她逃课一天,曲洋回来哭天喊地,要不怎么送到院门就死也不往里走了?!早知道,她就该丢掉矜持,拖也要把东方不败给拖进来! “我跟你学针吧。”任莹莹一语落下,与曲洋无声对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任莹莹脑中火花一闪,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补充道:“黑血神针!喂毒的那种!” 曲洋抱着瑶琴后退一步,一副良家妇女神态。 任莹莹嘴角微抽,不要这么作好伐?! 曲洋抱着瑶琴后退着洒泪离开了,不明白为什么他乖巧聪颖的好徒儿病了一场醒过来就变成了顽劣不堪的黑山老妖,以前他只要一开始嚎立刻就会乖乖听话的好徒儿怎么如今变得心如铁石?!苍天玩我! 任莹莹坐到窗边,晃悠着两条悬空的小短腿,越发觉得跟着曲洋学黑血神针是个好主意,练起来不累,携带方便,杀伤力大,还精致优雅,特别适合女主出场装十三什么的……要是到了境界,还可以跟不败jiejie拼一拼…… 第二天,曲洋送了他的孙子来教任莹莹。 曲洋的孙子名叫曲非,时年十四岁,干干净净的一个少年。 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脸上便犹如皎皎月光一般安静浅淡下来。 任莹莹第一眼看到站在阳光下的绿衣曲非,就知道,这是个安静的少年。 与此同时,任莹莹对曲洋这个老头的家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从来只知道他有孙女,却不知道他有孙子——什么所谓的“茕茕孑立”自然也都是那老头骗人的鬼把戏了! 外貌俊俏可爱的曲非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爷爷说,武艺是末道,因此要我来教你。” 言下之意,曲洋已经不屑于亲自教导自甘堕落的某人了。 任莹莹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脸上微红的曲非,白生生的糯米小牙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光:似乎,这会是个做夫君的好苗子? 嘿嘿,有人要倒霉了! 5 5、木簪绾青丝 ... 曲非是个好孩子。 在跟着曲非学了两天黑血神针之后,任莹莹彻底打消了将此人培养成自己未来夫君的念头,每次一看到曲非那纯洁的眼神,她都想拍拍曲非的脸蛋,跟他说声“娃娃乖”。 一开始,任莹莹问他,“我跟着你学针,该叫你师父吧?” 曲非脸上微红,结巴着道:“我只是代爷爷传授技艺,不用这样称呼。” 任莹莹点点头,“那我是你爷爷的徒儿,你该叫我姑姑吧?” 曲非脸上更红,结巴得更厉害了,“我并不是爷爷的亲孙子,其实算是爷爷的徒弟,应该也不用这样称呼……” 任莹莹若有所思,“你不是曲洋的亲孙子?” 曲非乖乖点头,“我是爷爷收养的。” 任莹莹打量着曲非红到要滴血的脸,暗自忖度难道她强大的女性魅力已经超越了年龄,四岁的身体已经不是障碍了?! “曲非,你脸好红!”任莹莹坏心得一语点破。 曲非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没跟生人单独说过话。” 跌倒!原来是有语言障碍! “那你原来住在哪里啊?”任莹莹来了兴趣。 曲非脸现迷茫,犹豫着道:“山里。” “什么山?” “……不知道。”曲非看着任莹莹失望的神色,有些过意不去,“每次都是爷爷带我进出,我实在不晓得。” 任莹莹换了个角度,问道:“那山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曲非脸涨得通红,“我不能说。” 任莹莹喷笑。这曲非也太纯洁了,他不说没有,而说不能说,倒有点像那个在荒岛上长大的倒霉孩子张无忌一般质朴。 “好啦!不为难你了!教我练针吧!”任莹莹拍拍手,心情不错得放过了小正太。 时光一晃而过,转瞬已是夏末秋初,黑木崖上的飞禽死伤一半之后,任莹莹终于可以一次一枚得准确发射银针。期间便宜老爹是每日必至,用胡子对任莹莹进行蹂躏;而东方不败则一直没有在露面,只是隔三差五得遣人送些小玩意来讨任莹莹欢喜。 曲非小正太也从一开始没说一句话就会脸红成长为三句话一脸红,都要拜任莹莹所赐。 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任莹莹抓了曲非要他带自己上树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