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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玩吗?” “你会玩双六吗?” “像这样哦。” ……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明晃晃的白色骨头支棱着脑子和内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不会掉吗? 不会死掉吗? 没意识到这是“正常”之前,阿缘天天处在惶恐之中。可是后来,随着他在小窗子外面见到这样的体态越来越多后,他才发现,这是正常的。 只有他一个人不正常。 好奇怪。 这个透明的世界…… 什么也看不到的可怜孩子。 无法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美丽,母亲为什么会被他人称赞是战国的第二美女。 第一是织田信长的meimei阿市。 可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皮rou骨头。 好奇怪…… “一起玩吗?” 比他高上一点点的骨rou“哥哥”,如是问道。 “一起玩吗?” 阿缘没有理解“玩”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玩? 玩要两个人吗? 玩要加上些什么辅助工具吗? 不知道。 “像这样,把骰子投出去。” “啊……投到五了。” “走五步。” “……” “「断了一条腿,所以接下来只能走1/2步」。” “……” “你会了吗?” 阿缘痴痴呆呆看着他(哥哥),投出了骰子。 「三」「重新出发」 第20章 …… 双六以后,是风筝。 兄长虽然依然没有脸,但是阿缘记住了他的发型:是向上翘起的辫子。 那是一只很粗糙的风筝,只要在布面上架上十字型的轻竹竿,然后在尾巴上面系上什么带子就好了。 这样的东西也会好玩吗? 「像这样放——把线拉长,跑起来!快跑起来啊阿缘!」「不要停下来啊,否则风筝就要掉下来了。」「……」「笨蛋吗?也没有叫你一直跑。放在天上以后就可以停下来了。」会掉的。 这样的东西,很快就会从天空上掉下来。 没一会儿,风筝像只折了翅膀的小鸟一样掉了下来。 「没关系哦,等会风来了,它就又会飞起来了。」…… 为什么要一直让明明飞不起来的风筝一直往上飞? 「风来了!」大风呼呼地吹,这片世界的草野都被风吹向同一个方向。阿缘乱糟糟的头发像石头般砸到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风筝。 呼呼地吹。 兄长站在一座小山丘上,头歪了歪,像是做出了什么表情。 「为什么呆在那里不动?快过来啊。」见阿缘没动,他又跑下来,拉着对方走了起来。 简陋的风筝在青色的天空里,它尾巴上两条彩须飞来飞去。 …… 小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因此,他们无法观察到父母或是其他家人的脸。他们所能记忆他人的方式,便是凭借声音。 对阿缘来说,父亲的声音是狂怒的,母亲的声音是悲哀的,兄长的声音最奇怪。 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无法客观地通过声音评价兄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是感知出了问题吗? 还是什么…… 这种问题即使问老天也没有用。 老天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就算是佛教兴盛的时代,世界上也不曾出现过真神。 这个世界上,说到底只有人类,植物,和动物,还有非生物。 依靠声音来分辨他人的阿缘陷入了短时期的迷茫。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声音很奇怪的兄长。 但是没关系,他只要不说话就好了。 反正他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讲过话。 一直这样就好了。 …… “笛子。” “笛子,送你。” 某一天,兄长拉开他房间的小移门,把挂着红色穗子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我削的笛子。” “你知道笛子吗?” 粗糙的东西。 木头。 上面全是划痕,还有几个小孔。 “用来吹奏哦。就像是这样。” 兄长把「笛子」横在嘴巴边,吹了几口连续的气,「笛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因为我不能把我的东西送给你(父亲发现了会生气),所以我昨天晚上给你削了这个。” “很有意思吧?” 阿缘的手心里放着那样一个东西。 细长的,手工粗糙的「笛子」。 因为没有什么表情的原因,兄长还困惑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 “过两天我教你吹吧。” …… 给母亲请安的时候,被紫夫人看见了握在手心里的笛子。 母亲的脸也是空白的,只有里面的骨头和rou。 “诶?” “哪里来的笛子啊?” 阿缘抬起头,无神的大眼睛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伸出手,把笛子高高地举了起来。手心是柔软的,笛子是粗糙的,上面有好几条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