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她昨晚大概十二点睡的觉，也就是说身边这个人回来至少是凌晨了。 玻璃窗外面迎来了旭日东升，早上的风柔和的吹起窗帘的一角，白鹭看了自己丈夫两三分钟后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手拍着他的脸：许默然，你醒醒。 许默然这才睡了四个小时，这些天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这会仍然觉得累极。他惺忪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人，又翻过身去继续睡觉，嘴上嘀咕着：别吵，让我再睡会。 要睡可以，回房再睡。你同学的女朋友过来了，一会看见影响不好。 许默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跟着她回到卧室，走路时眼睛都还闭着，边走还边不耐烦道：睡觉都要管。 白鹭觉得有些好笑，她看许默然倒下床后帮他盖好毯子，将刚刚拉开的窗帘又合上，打开空调调到二十八度，轻轻关上卧室门出去弄自己的事情。 ☆、第5章 突变 许默然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准确来说他是被饿醒的。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白鹭其实是想叫他起来吃饭的，可是见他睡意正浓，且从早上睡下去到那时五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没有醒过看得出来：此人现在急需睡眠。 他睁开眼睛，还是觉得很困。室内温度正好，白鹭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拿着平板正看着电视，感觉到身边人有了动静，她拔下耳麦，问他：“醒啦，饿了没？” “唔。” “饭在电饭煲里，菜我也用一个盘子装着放在里面的，插*着电还是热的……唔，你吃了以后顺便把碗洗了可以吗？”白鹭看着许默然，好语气商量到。 “嗯。” 白鹭心情一下子就晴朗起来，她放下平板躺下来，双手抱住许默然的腰，在他脸上不停的亲。许默然微微蹙眉，“你一向如此开放？” “那不一样，你是我老公，亲你乃天经地义。”说完将头搁在他的肩上，许默然这会被她这样一弄，心里面痒痒的，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吻上她的嘴。 白鹭承受着他的吻，两人紧紧拥抱，等许默然将手放到白鹭腰上时，白鹭才打了个机灵，按住他的手：“那个，身上来了，不方便。” 许默然欲*望得不到舒缓，他有些意兴阑珊，从白鹭身上翻下来，趟了一会坐起来准备吃饭去。 实事求是的说，白鹭的厨艺只能算一般，不过许默然这些方面不挑，这几年工作忙，早餐午餐都是外面解决，晚餐很少的时候住在一起的几个同学会一起做做合着吃，今天这种一觉醒来就有饭吃的情况还真屈指可数。 他随便套了条沙滩裤就准备出去，白鹭及时制止：“你同学的女朋友过来了，你还是穿件上衣再出去吧。” “怕啥，我们几个都这样穿，再说了，都成年人讲究那么多干嘛，谁还没有看过啊。”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套了件衬衫再出去。 因为西晒，客厅此刻热得要命，许默然出去吃饭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两间房也都大大开着，他端着碗饭回到自己的卧室问白鹭：“他们呢？这么热怎么都不在？” “没在吗？我也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赵军和他女朋友都还在，谢羽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 “哦。” 下午五点多，白鹭下去超市买菜，晚上八点赵军和他女朋友回来了。他们看到白鹭许默然都在就叫他们说晚上一起吃饭，自己在超市买了鱼和菜，晚上一起吃。 许默然他们这里一直都这样，只要有朋友来，晚上就会一起吃饭。两个女人把菜这些都洗好切好，只等着男人开火。 给谢羽打了电话，他说这会公司有点事情正在加班，叫他们几个先吃。 四人一起吃饭也还热闹，中途时赵军突然说：“兄弟呀，有件事情实在对不住了，我爸妈他们准备到枝桠市来找点事情做，人太多也不太方便，所以……那啥，我们今天去了解了一下公租房的事情，龙头寺公园那边有个盘已经修好了，我们今天过去填好了资料，就等着开盘摇号了。” 许默然夹了块鱼到白鹭碗里：“房子下来大概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还不知道，顺利的话下个月结果就出来了。” “谢羽知道吗？” “还没，我还没告诉他。”赵军也有点不好意思，“默然啊，要我说要不你们现在也去申请一套一室一厅吧？听说现在政府放宽政策，一室一厅还是比较好申请的。或者要不然就买个房子，以你的经济情况，买个小套房首付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了。” “再看吧。”话虽这么说，许默然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堵，毕竟大家也同学一场，虽说不是多要好，但是这种情况至少应该提前告诉他们吧。 吃完饭白鹭主动将碗唰好，进他们卧室关上门对着许默然轻声说：“嘿，我觉得你们同学这次做得欠考虑啦，他走了倒是干脆，到时候我们两家人承受三个房间的房租。或者你问看你们同学朋友之类的有没有需要找房子的，熟人住在一起总归是比较方便。” 这一点倒是，刚毕业那会，身上没什么钱，那时候许默然心里面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找份工作，网上到处看租房信息，有房子当时不要押金，而且是一月一交。许默然过去看了下，正好住的剩下两家也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房子的主人准备将其卖出去，所以不清楚他们到底能够住到什么时候，于是省去了押金环节，加上房子各方面配套也不错，住在一起的都是年轻人，许默然也就很快就定了下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来了。那对从青岛毕业过来的恋人平时都很节俭，且这房子之前也是由他们两个去盘下来的，所以房子里面的一切都由他们掌管着，水电气费亦是如此。那一年的八月，外婆从老家过来看他，本来他打算去外面宾馆开间房，可是外婆反对说浪费他只得作罢。老年人眼睛不太好使，所以晚上洗澡时许默然特地给她开了浴霸，虽说很热但是看得清楚。 因为工作太忙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外婆，加上跟别人住总归是不方便所以外婆只呆了一个星期便回了老家。 那一月交水电费时，按人头算，他比别人多交了十多块。其实他也没有觉得这样不妥，只是当知道自己比别人多交时，心里面总是有个小疙瘩。他很少在家里自己做饭，外婆来就呆了一个星期他们这样做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这样也没什么，最让他无语的是隆冬的时候外婆又来了一次，那天晚上他去给她开浴霸洗澡时竟然发现按钮被人用透明胶粘住了，这一发现大大刺激了他，还能有这样极品的室友？ 于是一个月后同学张华找他合租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答应，他是十号入住的，搬离的时候是五号，那对情侣竟然真的按照之前那个月的水电费再除以六，给他算了一月的六分之一也就是五天的费用，他记得当时他立即发作：既然这样，那我是十号入住的，我剩下五天的房租是不是该退还我？那情侣中的男的一边吃饭一边说：你要愿意，你也可以住到十号的。气得他放下钥匙就走了。 跟张华住在一起后方便了许多，但是他们的房租是押一付三，而且房子的配套比起之前住的相差甚远，其实简单一点也无妨，只是那栋楼房因为太老旧竟然有很多的老鼠，是真的很多，每天晚上吵得你压根无法安然入睡。 后来他的大学同学谢羽就告诉他说，自己的同事有套房子，之前是租给别人的，但是那些人太不爱收拾了，他同事经常去看到都是一团乱，而且也不爱惜家里面的东西，现在不想租给之前的那些人，问他们要不要租。因为是同事的房子，不需要交押金，房租也会稍微低一点，他们几人商量着就答应了，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但是那边退房的时候闹了些不愉快，他们又亏损了不少钱。 后来几人的工作日趋稳定，收入比之前也好了一些，但都是乡下出来的孩子，难免节约，再说几人住在一起也还好，就没有再搬家。 可是中途张华选择了去北京发展，所以空出来了一间房，他与谢羽两人承担三间房的房租不划算，但又不想跟不认识的人合租正想着是否换房时谢羽的朋友又说要过来住，于是皆大欢喜的不用换房几个人开开心心的住在一起，周末有时间大家就一起在家里做做饭搞搞卫生什么的。可是好景也不长，谢羽的同学后来交了个邻省女朋友，有一次假期过去玩就没有回来了，今年年初，女朋友怀孕两人结婚了，许默然人没去还送了好几百红包来着。 折腾一圈，又只剩下他跟谢羽两个人，这次是真做好了换房子的打算，后来无意间在班群里面说了这个事情后赵军表示想来，不过得等两个月，他说他现在住的房子还有两个月到期。 两人合算了一下，等赵军就意味着这两个月的房费得他们垫付，许默然因为之前跟别人的合租不愉快经历，他宁愿多交钱也不想跟陌生人一起居住，谢羽也赞同，两人又算着日子等待着赵军的入住。 赵军是个老实人，有个谈了多年的女朋友，本来念书那会几人的关系也没多要好，不过工作了后大家住在一起便是缘分，关系也跟着突飞猛进，几人一起合租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许默然升职，从虾兵小将到了项目组组长。知道了他的爸爸在这座城市，还是个有钱人。认识了另外项目组组长梁鸣的堂妹梁梦苑，梁鸣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外婆一直希望自己能赶紧找个媳妇稳定下来，正当他准备试着跟梁梦苑交往的时候，白鹭出现了，两人误打误撞上了床，女人非常诚实的告诉他希望他能负责，于是他就这样跟她结了婚。对了，白鹭之前是梁梦苑公司的同事，他们准备结婚后，白鹭就辞职离开了那家公司 ☆、第6章 旧人 如许默然所预料的那样，谢羽知道赵军要搬走的事情后很是窝火。其实搬走倒也没什么，但是对于他的这种先斩后奏行为实在无语，这马上就到月底了，他们上哪里找合租去？ 白鹭私下跟许默然商量：“我们还是早点买房吧，跟别人合租难免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房子本来就是刚需，现在枝桠市房价都已经到了历史最低，估计也不会再降了。马上就是房交会，到时候各大楼盘应该会有很大力度的优惠，我们去看看？” 许默然听白鹭这么说也觉得可行：“也行，你最近没什么事就去看看，看到合适的再想办法。” “房子得我们两个人说好才行，房交会会持续一个星期左右，周末的时候你再陪我一起去看看行不？” “我们公司刚拿下一个项目，初期可能会非常忙，要经常去客户那边过方案，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来，房子的事情你决定就行，我这方面不挑的。” “默然，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妈也不是保姆。” “我倒希望你只是我妈或是保姆。” …… “那我们的预算首付是多少，你总得给我一个数吧。” “我这几年自己大概存了二十万的样子，买个小点的，地段一般的首付应该差不了多少了，剩下的钱我想办法借，”许默然停顿了下问她，“不过装修的话估计得缓一缓了，你也可以考虑我之前提到的二手房，不用装修直接拎包入住。” “可是我更想自己装修，二手房你也不知道人家的装修情况，这是要住一辈子的房子，我想自己看着会放心一点。” “二手房的地段会稍微好一些，周边配套也比较成熟。新的楼盘可能环境会更好，但是周边的一切都还不成熟，日常住行诸多不便。” “可是……”白鹭还是想买新房。 “算了，这事情你做决定吧，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 “嗯。” 周一的时候，迎来了两件大事，一是梁梦苑入职，说是要几轮面试，不过人是项目组长推荐的，加上另一个项目组长许默然愿意要这个人，而且现在新项目出来也缺人，于是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录取了。二是枝桠市迎来了为期一礼拜的大型房交会。 那边梁梦苑提交了入职申请，许默然跟着给她安排好座位电脑，开始给她讲些项目上的事情。 白鹭提前查好了去房交会的路线，那天的地铁特别的堵，她在里面被人群推来挤去，地铁转弯的时候，她有些不稳的撞到了身边人的身上，连忙道歉。 那人的声音温润如玉：没事。 白鹭握住扶手的手渐渐收紧，好些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声音，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初情似情的年华里，所有的付出都是真真发自内心的，没有算计，也不会去计较得到与付出是否成正比，那是在谈恋爱。十六七岁的年纪，只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其实也不见得有多爱，就是因为家长老师都极力反对，学校禁止，才会觉得由逆反心理萌芽而生的爱情很了不起。由最开始的试情，到后来的心动，再到最后的麻木，这些日复一日的漫长日子里，她生生的品出了绝望。 我可能生病了。 你生什么病了。 有点*……我……我最近几个月总是感觉痛经很严重，月经有点不正常。 少年的脸异常的烧红：那……我要不要陪你去检查一下？ 我还是先问看我mama好了。 唔，好的。 我…… 对不起，白鹭我都知道了，我想了很多，也上网了解了一些，这个病会影响下一代的。 ……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开始变得无情，爱情那玩意他妈的还不如一张白纸，谈什么都不要谈感情。白鹭思绪还在恍惚着，突然广播里面报站，她急忙把自己拉回现实，人群将她挤了出去，她摸了一把眼睛，想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犯那样的错误，那种致命的错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犯。 提着包包大步朝前走，刷卡出站，大多数人都是去会展中心房交会，人潮拥挤，她这会心里有事有些茫然，被谁撞到了也不知道，直到手臂被人拉住的力度传来，她才转身去看那个拉着自己的人。 “hi，白鹭你好。” “hi，林桐，好久不见。” “我刚刚在地铁里面有看到你。” “哦，我没太注意。” “你也来看房？” “唔。” “正好，我也是来看房的，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起？” “额，也好。” 白鹭兴致不高，准确来说是对身边的人兴致不高，她不是没有想过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会再次遇到，只是她预想的情景是两人互相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忙自己的，在各自的世界里面相安无事。她以为身边的人应该是不愿意再见到自己的，毕竟那一年自己那样的折腾，死缠烂打应该是让他厌烦的。 两人边走着，偶尔一两句老朋友间的问候，比如说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薪资如何；比如说班上某某某跟某某某好上了，又比如说谁谁谁嫁了个富二代。 大多时候都是林桐在说话，白鹭偶尔搭一句，冷不防听到林桐突然说：“白鹭，你恨我吗？” 白鹭正想回答：你是谁我都快忘记了，哪来什么恨。台词都酝酿好了，张开嘴准备回答时兜里面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来一看是许默然连忙按了接听键。 “房子看到了吗？” “嗯，正在看。” “白鹭，那边好多人，好像是在讲促销信息，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呢。” 白鹭顺着林桐的话看过去，一龙湖楼盘前围着很多人，来看房子之前她就做好了功课，龙湖的楼盘很有保障，物业也管事。于是草草对着电话那边说‘这会忙，晚点给你回电话’后跟着林桐一起去了那边热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