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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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产队的工作越来越松散,第二天不只下午没活,连上午都给大伙放了假。段志涛下好了渔网,想了想回家也没事,索性跑山里下套去了,这是他过去听老人讲的,据说下套,挖坑,都是猎人从古至今常用的伎俩。 他也不知道哪个好使,最后摸索着,把能想到的都用了个遍,以前他是没想过靠这吃rou,可上次野猪撞树的事让他发现,这山里的动物其实挺笨的,没准儿还真能成。 也许是这两年的收成好了,进山的人也少了,反正山里的动物是没那么警觉了,这不是,在范淑香没有跟着的情况下,还真有只笨鸡被套住了。 段志涛这个乐啊,再次确认这大山就是个宝,以前他空有宝山而不知,简直是白活了。这位把鸡膀子一捆塞到后面的背篓里,而后重新下好了套,乐颠颠的回家了。 范淑香之所以没跟着,是因为她想下午来,不管咋说她大嫂现在小产伤了身子,她这当小姑子的也不能空手去,拿钱就不用想了,拿去了也花不到大嫂身上,想了想还是上山弄点鸡蛋,再咋地也能让大嫂吃上几个。 什 么,你说她为啥不教训一下那些人,让他们长长记性?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只要她大嫂自己立不起来,她做再多也是白搭,她还能天天看着对方不受欺负吗?还有那 个徐慧芬,她二哥不是那种心里没谱的男人,别看他现在对媳妇正气着呢,如果自己贸然插手,一不小心变成了苦rou计可咋整? 唉,原先还觉得这是个安稳的世界,可真碰上啥事,怎么比上辈子还难搞? 正想着,范淑香的三姐范淑玲来了,她也是听说了家里的事,想和meimei来商量商量咋办好。 其实说是商量,不如说她是想来叮嘱一下,谁让前两天淑香往家里拎了几斤rou,她怕这傻丫头没心没肺的再花钱:“淑香,你听姐的话,家里有啥拿啥,不行就拎点大米,反正就是个意思,也用不到大嫂身上。” 别看她是因为大嫂进门才嫁出去的,可她对自家大嫂却没有任何反感,平心而论,那是个好女人,配大哥真糟蹋了。可女人就这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能有啥办法? “姐你放心吧,上次也是碰上了,想着吃回rou不容易这才买了点,这回我不花钱了。”看着满脸关心的jiejie,范淑香忍不住暗暗检讨,难到自己瞅着真是一脸的笨样?咋一个个都担心她不会过日子呢? “你明白就好,咱那个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搭再多也是白搭,再说现在的你也没那条件。”看着meimei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无辜与不解,范淑玲无奈的一叹。 她这meimei和大嫂一样,从小就是那逆来顺受的主,今后这日子也不知能过的咋样? 越想越心疼,她忍不住拉着meimei的手,叮嘱道,“淑香,今后真有啥难处,别忘了和姐说,你姐夫虽然没有大本事,可他人好,帮个忙应个急啥的,他不会不同意的。” 同样是换彩礼,自家丈夫虽然长相难看,人却挺好,再说了,过日子谁图男人长相?所以她嫁的时候生气,日子倒也挺满意。 又是这话,又是这话,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吗?范淑香挺直了腰板,面容坚定,眼神沉着地道:“姐你放心,我会过好的。”这样能瞅着成熟一点了吧?话说长个清秀柔弱的脸庞,真的不怪她啊。 可这信心满满的动作被她姐一句话就给打败了:“傻丫头,都当人媳妇了,还开始孩子气了。” 范淑香再次无语。 …… 那只落进陷阱的野鸡,段志涛狠了狠心,还是没舍得吃,毕竟他下午拎走,晚上就能见到钱了。怕媳妇失望,他还好一顿安抚:“淑香,晚上回来我就去看套子,再有鸡咱们就炖了,保证不卖了。” 以 前他是不会说这话的,毕竟那时候的原主,有口咸菜都能下饭,他真觉得媳妇对吃没有任何欲、望。可现在不一样,他发现自个儿媳妇,啃起rou来特别香,双眼都倍 儿亮,可吃着白菜萝卜却有点病病怏怏,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把菜里那两块rou都放媳妇碗里了,想着能借以补偿。 范淑香看着碗里的rou心里炸毛,这是把她当成吃货了吗?她还能不能有点好形象了? ☆、第26章 吃完饭,段志涛满脸兴奋的推出了自行车,只见他左边装上一桶鱼,右边装里一只鸡,见丈夫骑的虽然有点晃晃悠悠,倒也保持着直线前进,范淑香终于放心的进屋了。 把家里归拢好,她背了个竹筐离家上了牛蒙山,先捡了二十多个鸡蛋,又铁石心肠的让几只野兔野鸡去钻套子,跳陷阱。等都折腾完了,才去了范家。 此时的江小雨已经回来了,正消沉的躺在炕上默默流泪,孩子没了她心疼,丈夫的态度更让她心伤,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想的都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可为啥还会这样? 见到红着眼的江小雨,范淑香满心都在那堵得慌,等看清她嘴角那块淤青,她心里的火气更旺,强忍着一压再压,才没让责备的话脱口而出:“嫂子,别哭了,小月子也要养,你要是真把眼睛哭坏了,你觉得谁能管你?”病了都会挨骂,更何况瞎了? 可没想到,她自觉温柔的一句话,竟让江小雨彻底崩溃,失声痛哭。 “淑香,你大哥不相信我,我的孩子没了,呜……”想到小姑子没出嫁前的姑嫂相处,江小雨是真觉得见到亲人了,这几天她心里压抑的厉害,连句话都没人能说,现在她背着个私通小叔子的罪名,今后可咋活? “哭 哭哭,就知道哭,你的孩子可不只肚里那个,外头还有一个呢,我告诉你,你要是前脚哭死了,后脚妈就能给你丈夫再娶个媳妇,今后小达落到后妈手里,你想哭都 没的哭。”因为穿越而有些性别错乱的范淑香,也就看到自己男人伤心的时候,能觉得心疼,剩下的不管是男是女,她都觉得暴躁,总有泄愤的冲动。 可这话虽然难听,却如当头一棒把江小雨彻底打醒了,她对婆婆挑儿媳妇的眼光简直太了解了,像‘二儿媳妇好’这种话说的可是不下百回,真给丈夫娶个那样的,她儿子还有好吗? 这位也不哭了,抹了把眼泪拽着小姑子道:“淑香,嫂子今儿中午还没吃东西呢,你去给嫂子用热水泡点粥行吗?”她打定了主意,今后不管受啥委屈都要好好活着,就算这不正经的名头摘不下去了,宁可天天挨揍,她也不能让儿子没了亲妈。 好在范淑香不知道她在想啥,要是知道了,非得亲手掐死她不可,你还能不能给我挣点气了? 就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心里还挺安慰,觉得这人终于开窍,知道自强自立了。心里舒服了,她也没再甩脸子,轻拍了拍对方冰冷的手,笑着安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等着,我去给你做饭去。” 她当然不能给大嫂泡粥,淘了把小米扔到锅里,又顺手洗了仨鸡蛋想一起煮。结果这鸡蛋还没放里呢,就被范母一把夺了过去:“你个丫头傻了?死贵的玩意,你还想给她吃?”在她的眼里,大儿媳妇就是个扫把星,引得俩儿子不和不说,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想起来她就又气又疼。 看着眼眶发黑,显然是一宿没睡好的母亲,范淑香无奈的轻叹道:“妈,你还想不想让咱老范家好了?” 范母听了这话,抬手就给了闺女一撇子:“你这死丫头说的是啥话?我咋不想让家里好,你那个爹一天啥都不管,我这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这两天的事就够闹心的了,这死丫头还来气她?这么一想,范母的眼睛又红了,她的胖孙子唉。 范淑香捂着被打的胳膊,装模作样的咧了咧嘴,见对方不打了才低声道:“既然你想让咱家好,那你咋不管管我大哥和我二嫂?你就没想想,我大嫂肚子里那可是范家的孩子,今后我二哥万一要是没有孩子,也能过继一个给他养老送终,现在被打没了咋整?” “啥叫你二哥今后没孩子?你个没安好心的死丫头,敢咒磨你二哥,你二哥真是白疼你这个白眼狼了。”孩子可是大事,听闺女这么一说,范母脸都气红了,左右一学摸就想拎菜刀。 吓得范淑香忙拦住她妈:“妈你先听我说,说完了你再揍我,你要是不听真耽误了我二哥,信不信你得后悔一辈子?” 一句话,让范母消停了,她狠狠的瞪着闺女,气呼呼的道:“你给我说,今儿个要是说不明白,我就剁死你个小王八蛋。” 范淑香心里都要五味俱全了,她终于发现个不窝囊,敢对人拎菜刀的女人,竟然是自己不对盘的妈?唉。 “妈,我二哥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你就真没怀疑过?”不能吧? 好吧,范淑香承认自己这话有点损,可为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大嫂,为了自己那没成人的侄子,为了她难得明理的好二哥能有个消停日子,二嫂,我要对不住你了。 “怀疑啥?你们俩前后脚结的婚,你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范母没说的是,她当然着急,可二儿媳妇说了,他儿子总是闹别扭,两口子多长时间也到不一块去,她咋有孩子?所以这怪不得媳妇,全怪她那不争气的笨儿子。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去年冬天可是怀过的,只是没保住掉了,二哥他们结婚一年多,可是一次都没有过,就算二哥再忙,他们总是两口子吧,天天一个屋住着却没孩子,你觉得这是谁的问题?” 范母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问题,想到闺女的话,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二,儿子再咋生气他也是个男人,水灵灵的媳妇在一边躺着,他真能天天忍着? “难不成还真是你二嫂的事?”老太太喃喃自语,想到她给娶来的媳妇要是真不能怀孕,她不是把儿子给坑了吗? 有 人说了,她不是最得意徐慧芬吗?笑话,得意也得分啥情况啊,这儿媳妇再亲还能亲过儿子去?她这人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踩着别人找找存在感,可这特殊的 爱好,家里人却没一个能跟着配合的,所以有了这么个会溜须拍马的儿媳妇,她才觉得特别满意,但这儿媳妇要是连孩子都不能生,对方就是说出天花来,她也不满 意。 “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也许二嫂不是不能生,只是不容易怀孕。”得,还是有问题。“毕竟像我大嫂 那么有福气,结婚就怀孕生孩子的可是不多,妈,你真得对我大嫂好点,你说前几天她生病了,你要是让她养两天,我二哥能因为自己媳妇啥也不干,心里有愧,办 出这事?我那可怜的侄子也不能没啊。” 见她妈一脸的深思,范淑香继续洗脑:“你平日里总说我大嫂不会来事,可咱家这活哪样不是她干的?你也不想想她为啥这么拼命干?” “为啥?”嘴里说着,老太太还是觉得大儿媳妇向着娘家,她可没忘了那十个鸡蛋呢。当然,说二儿子和他大嫂有啥事她却是不信的,不只是自己儿子她自己知道,就江小雨那样的,她也没那个胆。 “还不是为了她儿子,妈你辛辛苦苦是为了我们兄妹几个,她辛辛苦苦也是为了你孙子,再看我二嫂,家里再好也落不到她孩子头上,她当然啥都不干。” 范 母如同醍醐灌顶,突然大彻大悟,要说范淑香这比喻打的太好了,在范母心里,自个儿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她儿子宝贝,自己是当妈的,江小 雨也是当妈的,想到儿媳妇两个茶叶蛋都给孙子留着,这和自己有啥分别?她终于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猛然发现自己以前靠拢错地方了,她咋能向着徐慧芬呢? 她这边自我检讨,范淑香拿回那三个鸡蛋,继续煮鸡蛋,她大嫂还饿着呢。 等范母站那想明白了,她闺女手里的鸡蛋也下锅了,老太太看着鸡蛋心里发疼:“你个败家玩意咋就不会过日子呢,煮一个就行了,干嘛煮仨啊?” “我都下锅了,就这么地儿吧,妈,你下次再给她煮一个。” 为了那多出来的俩鸡蛋,娘俩又磨叽了好半天,最后范淑香大获全胜,终于把一碗小米粥加鸡蛋放到了江小雨的炕上。 ☆、第27章 “嫂子,起来吃饭了。”按理说应该放点糖补血,不过这年头白糖精贵,红糖就更不用说了,当着她妈的面范淑香也没敢翻腾,只能这么吃了。 江小雨还躺那想她那苦命的儿子呢,也不知道小姑子出去多长时间,此时看到小米粥微微一愣,等吃的时候翻到里面的鸡蛋,心里更是发酸,忍不住埋怨:“你给我放啥鸡蛋啊,一会儿妈看到了不得说你?” 她倒不怕自己挨骂,反正她也习惯了,可淑香是一片好心,再替她挨骂,她心里也不落忍啊。 “这 鸡蛋是我拿来的,不是家里的,你就安心吃吧。”给嫂子倒了杯热水,范淑香继续道,“昨个儿的事我和妈说明白了,其实妈也没信二嫂的话,她心里明白你是啥样 人,不过她那性子你也知道,还气那鸡蛋的事呢,也就没吱声,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妈刚才说了,大哥那边交给她,你就安心养身体,等你养好了身体,她 还等着你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说是这么说,可今后两家住到一起却是有点麻烦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哥心里能没隔膜吗? 江小雨却没想那么多,听到范淑香的话,她的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突然觉得头顶的云彩全都散了,想到前几天鸡蛋的事,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知道鸡蛋那事是我不对,怨不得妈生气。”可为啥那么做,却是一句没解释。 范淑香算是被她这榆木性子给打败了,有心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都没变,也不是她几句话能说明白的。 话 题不变,她还说鸡蛋这事:“我听二哥说了,那是你家我小姐生孩子,你拿几个鸡蛋其实没啥不对的,我今儿个还往娘家拎了呢,只是大嫂,你今后有事和我大哥商 量商量,他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好吧,这话她说的有点心虚,因为她大哥在家里真不是太讲理的主,虽然不讲理,却是个经不起忽悠的,大嫂要是跟徐慧芬似的 能说会道,早当家里的一把手了。 该说的也说了,太有深度的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呢,也就不献丑了,见大嫂吃过饭没她啥事,她跟范母说一声就回家了。 范母今儿个出奇的没给闺女找活干,毕竟她刚找到媳妇流产的替罪羔羊,这些活她都觉得太少了,哪能让闺女再帮着分担?所以范淑香前脚走,她后脚就进了二儿子的房间找麻烦,这回好,她们俩一掐架,范家又热闹上了。 …… 再说范淑香,她知道自己走后,娘家就不带消停的,但该说的她也说了,该做的她也做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别说她这还不是原装水,做到这样也就行了吧?要不是看到二哥的份上,她还不做呢。 这位也是心大的,出了范家门就抛开了娘家人,一心想着她家志涛也不卖的咋样了?今儿个骑着自行车,也不几点能回来?边想边走,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自己家。 到家一看,发现昨个儿砌的狗窝干的差不多了,她心里高兴,拎起赛虎的垫子就往外面走:“今儿个给你搬新家了,看看我对你多好?我们两口子还没住上新房呢,你就住上了,偷着乐去吧。” “呜……”小赛虎很委屈,它能说它不想出去吗?屋里多好啊,不仅宽敞还有rou吃,外面只有它自己,吃饭的时候,无良的主人还不一定能想起它来,哪好啊?呜,它还没成年啊,不用急着把它撵出去吧? “委屈什么委屈?叫你赛虎你还真忘了自己是条狼了,你见谁家狼住屋里?赶紧给我出去!”一瞪眼,趴地下耍赖的小赛虎,含着两泡辛酸泪,慢慢的走了出去。呜,男主人,你咋还不回来?你媳妇欺负我…… …… 段志涛一回来,就见他家的小赛虎,正趴到新狗窝的门前,下巴垫在前爪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鸡窝里的十一只小鸡。发现自己回来,小家伙立马跳起来,撒欢的跑向自己。 “呦,赛虎住新窝了?这么点就知道看咱家鸡了?真乖。”奖赏般的摸了摸赛虎的小脑袋,段志涛对自家赛虎不会摇尾巴,还是有点可惜。唉,连高兴都表达不出来,在狗里也属于半个残疾吧? 赛虎见男主人满脸笑眯眯,看动作也很疼爱自己,它心里高兴,觉得进屋有望,根本就没听懂对方说啥,如果听懂了,它一定会很无语,因为它不是在看鸡,它是在看rou,正为不能抓而可惜,所以说,这一人一宠驴唇不对马觜,想法压根就不在一条线上。 “淑香,我回来了。”虽然看到赛虎高兴,可段志涛更想见自己媳妇,所以也没细研究赛虎的想法,他迈大步就进屋找媳妇去了,让回窝叼垫子准备同行的赛虎很是伤心,呜,男主人也不理它了。 “回来了?今儿咋样,车子骑着顺手不?”瞅了瞅时间,比平时早回来一个多小时,看样子不错。 “顺手,我以前下了车还得自己拎桶,这回全都省事了。”想起这一路上来去如风,段志涛就忍不住乐,太过瘾了。“给,这是今儿挣的钱,一共六块七,光那只鸡就卖了一块五毛六,赶上咱两口子的一天工了。”越来越觉得这买卖划算,他咋早就没想到呢? 心里惋惜着,段志涛就着盆凉水,西里呼噜的一顿洗,洗完了往炕上一趟,满足的叹息道:“我先歇一会儿,然后去山上看看,那几个套里有没有东西。”自行车骑多了也累,更别说他今儿个一天都没闲着。 范 淑香听到这话也没劝,坐到丈夫身边,边用手捏着他的腿给他解乏,边笑着道:“明天我也想去城里溜达溜达,给你买双鞋,再用布票换点布,眼瞅着要秋收了,到 时候也没时间做棉衣了。”棉衣本不是年年做的,可她却嫌去年的太旧,想给丈夫换件新的,问题是,她即使有了原主的记忆,对这做衣服的本事却不在行,只能买 回来再说了。 将双手枕到脑后,段志涛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最近走的道多,我那鞋是有点惨了……往上点。”后面这句是对媳妇说的,说这话的时候,只是觉得大腿rou发酸,可当媳妇的手真往上的时候,他觉得酸的不只是大腿了,“再往上点。” 范淑香好笑地给了他一巴掌:“你一会儿上不上山了?”再往上就哪都不用去了。 想到山上众多的钞票在朝他招手,段志涛无奈的闭上了嘴,想了想又不甘心的道:“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晚上饶不了你。” 没曾想他媳妇回以挑衅的一瞥:“谁怕你?”她这两天的体力不错,对方却累的够呛,所以求饶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他被挑衅了?还被他媳妇挑衅了?受到挑衅的段志涛惊喜交加,兴奋异常,钞票什么的,立马成为过眼云烟,他瞬间化身为赛虎,啊呜一下朝媳妇扑了过去…… 因为某人的挑衅,原计划半小时后的上山行动,延迟到了晚饭后,说好的一个人,也凑成了一双。 范淑香绝不会告诉丈夫,她是怕他体力不支,拿不回那些东西,所以段志涛对于媳妇的陪同还是挺高兴的,只觉得这是夫唱妇随,忍不住有点得意洋洋。 …… “我记得我是在这挖的坑啊,咋没有了呢?”没有经验的段志涛同志原地转圈,满头雾水,他的坑挖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