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泰坦尼克]真爱永恒在线阅读 - 第28节

第28节

    “哈……”杰克忍不住要破功,他演戏时候的过渡可不如专业演员,都快要笑场了。当然他很快就憋住,腮帮子有一秒鼓起,活似一只想笑却不能笑的青蛙。

    “嗯,我知道自己无法给你幸福,如果你想要解除我们俩的……婚约。”杰克忍不住去看露丝一眼,似乎担心她会误会,嘴里含糊地将婚约说出来,然后再次清晰地说:“我同意,我们立刻解除,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气氛很尴尬,过程忒随便。我觉得如果这是舞台剧,我们都是新出炉没有任何演绎经验的菜鸟,出来胡闹而已。

    卡尔警惕地看着我跟杰克的互动,他没有一刻放松下来,似乎担心我们会随时死灰复燃。

    我点头,然后就不开口说话。杰克也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份额,更是不想绞尽脑汁地想台词,场面再次陷入到一种可怕的冷场中。

    卡尔等了一会,才不满意地问:“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样?

    要不起来跟杰克一起跳段诀别的古典舞给你看,你是不是才满意。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卡尔法官突然觉得我们看起来太随便,反而没有真实感,他开始多疑而坑爹地审问起来。

    “呃……”杰克有些不自然地瞄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跟我串通答案。

    都当面了还用得着串通吗?我一脸淡定地说:“指腹为婚,我跟他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出生在威斯康纳辛州。他父亲跟我父亲是工友,在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妈就说过如果不是同性就订婚。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那里的冬天很美丽,很漫长,宛如冰雪的天堂,到了冬天除了可以到森林里猎鹿外还能凿冰……”我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在回忆童年。

    杰克听到熟悉的事情,非常自然地接下我的话,“钓鱼,开一个冰洞,准备好柴火晚上还可以烤鱼。”

    我一脸怀念地点头,然后我们俩又一致同步地开始谈起威斯康纳辛州的一些东西,显得熟稔而特别有说服力。

    卡尔本来是忍耐听着我们的对话,可是我们越说越起劲,从威苏塔湖到密西西比河,再顺着河流谈起新鲜白鱼,还没谈到怎么将白鱼煮来吃他就受不了。眼一横,凶狠地瞪了杰克一眼,把杰克瞪到无奈摊下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跟他打架为止。然后卡尔没脸没皮地伸手,直接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手指微凉,透过衣物可以隐约感受那种温度。

    露丝总算是肯正眼瞧过来,经历过昨晚的混乱,卡尔霍克利在她心里可能跟荒唐的花心公子,或者凶恶的暴力狂直接挂上钩。她见卡尔直接揽住我,眼神有些奇怪而不可思议,仿佛觉得这种动作太大胆了。

    杰克眼神也不对劲地看着他的动作,毕竟在自己未婚妻面前,大大方方地抱另外一个女人,这种不要脸的勇气实在是少见。

    “道森先生,听说你是位艺术家?”卡尔露出一个非常应付了事的社交笑脸,手用点力压住我的肩膀,拼命要将我往他怀里带。

    “艺术家?不,我只是喜欢画画。”杰克被人称赞到非常不好意思,他无辜地抱着素描本看着卡尔,眼睛里有压抑不住的笑意。我敢肯定他一定在笑卡尔,因为无论卡尔怎么使力气我都不肯倒到他怀抱里,坐得笔直双脚粘着地板就是我现在的姿势。

    这导致从远点看,卡尔跟挂在我身上似。

    “你到美国有着落吗?有没有房子,或者存款?”卡尔最终不得不放弃将我按到怀里的计划,本来他可能只是想学习那些个什么霸气侧脸的老大,抱着别人的女人再高高在上地可怜别人,可惜别人的女人不配合。

    杰克乐天派地笑起来,“没有。”

    “那你画画多少收入?”卡尔跟个要嫁女儿的丈母娘一样刻薄,开口闭口都是钱钱钱。

    “曾经在码头给人画过肖像画,一张一毛。”也难为男主角胸襟不错,一点都不计较卡尔的审人态度。

    反而是露丝有点憋不住,她冷冷地开口,“杰克很有绘画天分,这不是金钱能取代的。”

    我无奈地想扶额,这到底是怎么样无节cao没下限的情景。卡尔揽住我,露丝维护这杰克,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我跟卡尔才是一对的,而杰克跟露丝则是上门来拜访的新婚夫妇。

    卡尔不以为然地冷笑一下,直接讽刺地说:“听起来你没什么前途,我很感谢你照顾过艾米丽,如果你需要让自己的画卖出去,我可以赞助你一些金钱,或者你可以将自己的艺术杰作买给我。美国可不是贫穷的移民者所想的,遍地都是黄金,身上多存点钱至少不用担心死在纽约贫民区。”

    “我想不用,霍克利先生,我不会将自己的画卖给不懂欣赏的人。”杰克终于被他惹怒了,他直接站起来,右手拿着自己的本子,左手顺便将自己搭在一边的廉价外套往后一甩,然后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卡尔。

    卡尔不起身,眼神冷漠高傲地往上看,与杰克火药味浓重地对峙起来。

    露丝施施然站起来,无形中加重现场紧绷的气氛。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样,我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一场残酷的战争中,随时会发生血rou模糊的rou搏战。

    杰克突然转眼对我露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散落的金发在他额前摇动一下,他轻声说:“艾米丽,虽然我们解除婚约,但是这不代表我不爱你,我随时等待你回来。还记得那个美好的夜晚吗?我们彼此为对方画画,你说爱我,我觉得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夜晚。”

    卡尔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热起来,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他的手指力度已经告诉我,这个家伙又不开心了,而且是非常不开心。

    赤|裸裸的恶作剧,杰克想要整人是连我都一起拉进去了。鬼才跟你夜晚一起画画,或者美好告白。

    杰克抛下炸弹就立刻往外走,经过露丝的时候,他还暗示她跟着走。整完我还不忘记钓妹子,主角霸气可见一斑。

    然后露丝对卡尔抛下一个鄙视的眼神,就这样跟着杰克走了……女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容易被带走。

    我跟卡尔,继续静坐着,我在考虑要不要进入瑜伽状态,身后的森冷与肩膀上手指的热度给我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好不容易将这个家伙哄骗得正常点,结果现在他又不正常了。

    “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卡尔的声音加重那种阴凉感,他没有高声咆哮也没有扭曲声线,非常平淡地陈诉一个事实。

    我是该点头好,还是不该点头好。

    “一起钓鱼滑雪?”卡尔继续平淡地说。

    我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谎言聊天聊得太顺利,结果还真瞎编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细节来。也许我跟杰克除了画画跟跳舞外,还能去写小说,搞不好我们都有这种幻想天分。

    “你们还一起为对方画画,互相表白。”

    语气越来越不对了,而且抓着我的肩膀的力气大到让我皱眉。

    “你将他的画像带在身上,时时刻刻看着。”

    是时时刻刻恨不得掏出来射飞镖,我有时候真是无法忍受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个不停,做为男人心胸难道不该豪爽点。

    “你还……”

    你还要继续啰嗦下去!我终于没有耐心忍受他了,直截了当地说:“是又怎么样?”

    卡尔,……

    我甩开他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薰衣草色的裙摆顺着我的动作而滑到脚踝下。然后平静地侧眼看着卡尔,他的手还维持着那个被甩开的姿势,愣住地看着我,外套下的深色领巾有些凌乱。

    “我就算跟他一起长大,钓鱼滑雪加画画表白,那又怎么样?”被他念叨到烦了,我也不打算再惯着这个啰嗦的家伙了。

    卡尔动动嘴唇,眼角似乎抖动一下,然后他有些迟疑地说:“以后不准再这样做。”

    “哦。”我不咸不淡地回答。

    “不准见他。”卡尔终于缓过神,他语气严厉地命令。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壁炉,上面的镜子里出现一副美好的画作。复古的镶板房间摆放着华丽精致的家具,一个穿着浅色三件套西装,系着深红色领巾的男人坐着,他的短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干净油光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年轻严厉的脸孔。

    比起啰嗦,他那种包工头虐待工地员工的语气更不受人待见,可能是打小被娇惯坏了,这家伙脑子里就没有对人的最基本尊重。大概在他眼里,比他没钱都活该被看不起,典型的纨绔子弟,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还觉得这种命令很理所当然。

    我懒得再应付,沉默地离开他,从镜子里消失。走到私人甲板上,随意靠在一棵观赏绿色植物旁边,双手环胸地看着甲板窗户外的大西洋。下午的阳光带着点暖意地晒到我脸上,裙摆在这种光线下有种昂贵的光泽感。

    心里的烦躁被这种舒适的阳光给晒干,我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不久后,一个脚步声犹犹豫豫地接近过来,他在甲板那边徘徊了几圈,才手夹着香烟慢慢地走过来。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卡尔挡住我的阳光,来到我面前,有些疲惫地对我说。

    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打算侧个位置继续晒太阳。卡尔连忙挪动脚步,将我挡住,他看起来有些无措,虽然表情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不会再说那些话,什么钓鱼告白的,我都会忘记。”卡尔勉强地承诺,艰难得像是要陪我去攀登珠穆朗玛峰。

    其实他忘不掉也没关系,我只是一时有些累,不想再应付这个被宠坏的大家公子而已。

    “你能……帮我画张画吗?”他最终,还是低声地询问,眼神里带着某种过度渴求的光芒。

    画画?我刚想拒绝,却见他忍不住地吸一口烟,似乎在缓解内心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阳光终于倾斜着从他背后重新回到我的裙子上,他的发色也由深色变成带着金光的棕色。

    “就一张。”他见我不开口,忍痛地说,活似被割下一大片rou。

    服了这货了,我无奈叹气说:“一张一毛。”

    “这么廉价?”卡尔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要收费,而是嫌弃开价太低。

    就你这样画了拿出去,一美分都不值。

    “那好吧,如果你画得好,我可以给你很多小费。”卡尔收起自己嫌弃的嘴脸,侧头对旁边示意一下。老贵宾犬神出鬼没地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工具包,走过来将一连串削好的炭笔平铺在甲板桌子上,接着竖起一个支撑架,上面放着画板跟素描纸。他动作干净利索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接着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脚步稳健地走出甲板,不知道又要藏在哪个旮旯里默默地观察我们。

    卡尔自发往后退开,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还自认为优雅地试着夹着烟,将手搁放在椅子背上,也不担心掉下来的烟灰会不会烧掉他的头发。我突然觉得他这种认真的样子很让人忍俊不禁,将这种笑意忍下去,我严肃地走到画板前,随手抽起一根笔,再细致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

    他意识到我专注的目光,姿势猛然僵硬起来。海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将他的头发垂落下来,光线带着某种细致的色彩给他蒙上一层温暖的外衣。

    我终于落笔,第一笔,直线歪歪曲曲地破坏白纸的纯洁。第二笔,弧线断裂开,本来想再接一笔将线画囫囵了,却发现手不听使唤抖个不停。

    惨,自打从幼儿园出来后就没有提起画笔。眼睛一大一小,没事继续涂黑涂大点,变成黑洞的眼睛似乎有点失真。

    画画也是一种想象力,我淡定地继续下笔。手臂跟枯枝长长短短地在画纸上出现,一坨衣服线条终于勉强出来。

    卡尔还维持着那个优雅的姿势,烟灰掉落到他的肩头上,他抽下嘴角,接着继续认真地目视前方。

    我手再次一抖,衣服好像画得太夸张,跟长出胸部似。再抬眼看到卡尔那么标准的模特姿势,笑意忍不住从嘴角扭曲出来,我终于憋不住,闷笑声变成压抑的低声笑,最后手抓着画板,笑得低头地颤抖。

    而卡尔还一脸怪异的茫然,他被阳光晒得有些懵,依旧维持着那个优雅的姿势。

    ☆、第46章 丑闻

    我不知道那张儿童初学画作最后的下场,反正画完就扔一边。我直接从甲板那里走开,任由卡尔一个人欣赏,我想那张画会被卡尔撕成碎片往海里撒,毕竟画得惨不忍睹。

    我随意坐在起居室的一张单人椅子上,浅绿色的椅皮很舒适。脚搁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我伸手轻揉着太阳xue,有些困倦地看着四周。卡尔从甲板那边走过来,他手里拿着那张“杰作”,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合适。

    “你不会画画?”卡尔这次的语气没有带上那股高高在上,而是很疑惑,他的手指不自在地捏着纸张。

    “没画过。”我老实地回答,我会欣赏绘画作品,却没有绘画的天赋。

    卡尔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画作,研究了好一会,才真的相信我的话。然后他松一口气地笑起来,看起来很高兴,那种轻松的愉悦感从他的脸部肌rou痕迹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我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无奈地继续揉太阳xue,不打算再去研究脑子不正常的家伙的心思。

    “所以我是你的第一次。”卡尔不正经地捏着纸,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接近我,他将画放到桌子上,接着脚步一转俯身双手抓住我坐着的椅子的扶手处。

    这是一个带着侵略意味,并且很亲密的接近方式。

    “我很满意,你打算要什么小费,艾米丽小姐。”卡尔言语暧昧,手指慢悠悠地抚摸着扶手处的浅绿色花纹,仿佛在抚摸我修长的手臂。

    一看就是调情老手,他之前没少勾搭良家妇女吧。

    他身上的烟味很重,甚至盖住了那种香水味,我忍不住用手磨蹭一下鼻子,闷声闷气地说:“你先把烟戒了。”

    卡尔以为我会要求更高大上的小费,结果一开口就要烟民戒烟,他有点维持不住自己轻浮精致的面具,有些犹豫地说:“我试试。”

    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毕竟让人戒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抬眼就看到他的下巴,我试着去解释他现在所做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傻子在拼命折腾。

    将这种可能性勉强撇开,才认识几天难不成他还对我一见钟情?

    他的手非常轻,缓慢地从扶手上移动到我的手臂上,我能感受到他手指停留的小心翼翼,好像只要我表现出一丝不合作他就会立刻将手拿开。

    有点痒,毛毛虫的触感。我试着挪动手臂,并且伸出手想将他推开站起身。结果手刚放到卡尔的胸前,衣服都贴到手掌心时,壁炉旁边通往外面白色走廊的门被大力打开了,接着一个尖下巴薄嘴唇满脸冰霜的妇女走进来。她穿着高领长裙,带着长手套,头顶上的帽子花团锦绣。

    我跟卡尔的姿势太不合时宜,他抓着我的手臂,我摸着他的胸膛,怎么看都像是要抱在一块。

    “不敢相信,太荒唐了。”她看到我们的姿势,快速地关上门,然后站在门边,愤怒得脸上的皱纹都要挤到一块变成条状物体。“你们这样干,这样干还有没有廉耻心?”

    这位大婶看起来跟卫道士楷模一样,气冲冲地一连串指责就冲口而出,“卡尔,你跟露丝就要订婚了,你知道丑闻扩散得多快吗?我在餐厅里就能听到她们在议论纷纷,我没想到你这么……败坏道德。”

    卡尔松开我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烦躁感又爬上他的眉眼间。

    这种表现无疑让她更加愤怒,她气得嘴唇直发抖,声音压抑在嘴里非常刺耳,“你置露丝于何处,你让露丝跟我成为笑话,而你也将身陷巨大的丑闻,被上流社交圈抛弃。如果被你父亲知道你将自己的老情人带到船上,并且……”她气到都说不好话,站得非常挺直,眼神凌厉得跟冷刀子地看向坐着的我,终于冰冷地继续说:“并且将她藏在你房间里,你以为你父亲会放过你?你会让你的家族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