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业
冀省某市一个老式小区单元房里。 张越蓬头垢面的趴在电脑前认真的看着各种找工作的网站，时不时的发过一篇简历过去。 安静的室内只听到敲击电脑的声音。 “咕噜噜噜噜......”敲击声停了下来，她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的撇撇嘴。 她从床上爬下来，用手扶着床沿，一只脚伸的长长的去够稍远的拖鞋，然后趿拉着拖鞋去给自己找吃的。 “嘶，好冷啊。”她一边哆嗦着一边，去冰箱里取出一盒凉牛奶，本来倒在杯子里要直接喝。 但碰到凉凉的杯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啊，已经秋天了......还是热一下吧。 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缓缓的转着，她又快速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 拿面包一夹，咬了一口，蛋黄顺着面包边滴了下来。 “嗯~”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胡乱的抹了一下嘴，从厨房的窗户看向外边。 昨夜一场秋雨，温度整个都降了下来，地上也掉了一地的落叶，被风一吹，打着旋的在水坑上飘着。 张越叹了口气，思绪漫无边际的发散了出去。 她已经失业两个月了...... 原本她学的机电专业是很好就业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之前的公司好好的突然就倒闭了之后，她在学校一面试就被录取的好运气好像就用光了。 之后再去应聘，面试人员都是微笑着礼貌的问：“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再微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们这个岗位需要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 “不好意思，这个岗位在山区，只招男生。” “不好意思，我们的薪资要求跟您要求的不太符合。” “不好意思，我们——” 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反正拒绝就对了。 而且她身上的积蓄也不太多了，幸好房租当年预付了一年的，否则现在大概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叮铃铃铃——”电话响声来，倒把正想事情的张越吓了一跳。 她看着屏幕上的mama来电，调整了一下呼吸。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噢，我刚刚在洗碗。” “洗碗？这都十点多了，你怎么还在家？你没上班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提高了些。 “噢——不是的，今天要给设计院交些东西，我跟人家联系了，可以晚点去。” 张越有些紧张，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么把不是周末忘掉了。 但家里也很少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大意了。 “噢——”电话那头有一阵的沉默。 然后又接着响起，“小越啊，是这样的。” 张越打起了精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弟弟，跟人打架......把对方的头打烂了，对方家庭说不追究，但是需要八万块钱......” 张越无力的垂下手，把免提按开。 窗外吹过来一阵独有的秋天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感觉鼻腔里有些发凉。 电话里头mama接着说下去：“哎呀，这个事情不怪你弟弟的，那家的孩子高中嘛也不上了，成在跟街上的混混玩。” “跟你弟弟平时也玩的挺好的，谁晓得突然就打起来了。” “你弟弟也不是故意的，失手了......” 大概也觉得失手把对方的头打了个洞这事实在是有些过份，接下来的话就咽了下去。 那边犹豫了一下，又缓缓说道： “你看这个钱.....什么时候能给mama打过来呀。” 张越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这样。 她毕业之后签的单位不错，工资也还好。 当时心疼爸妈把自己供上大学不容易，弟弟又不争气。 所以每个月工资都会给家里打过去一部分。 可现在，张嘴就要八万。 八万不是小数目，她去哪里给家里？ “喂？小越啊？” “没有。”张越捏紧了电话。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你去年不是还给了家里两万吗？你这个月又要发二季度的季度奖了呀。” 张越想笑，看来是算准了她手里还有些钱的。 但是——公司倒闭了，别说二季度奖金了，一季度都没有！ 肯把工资给结了已经是公司最大的温柔了。 “真的没有，妈，我们公司倒闭了，我已经两个月没上班了。”她打断了电话里突然变得尖利的女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在手忙脚乱的递电话。 换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小越，公司倒闭了，你怎么还在冀省呆着？你可不要骗爸妈呀。” “再说了，你可以跟你朋友借借嘛。” “你那一个宿舍的朋友，叫什么来着，不是挺有钱的嘛？” 张越呆呆的看着手机。 她以为她说出自己失业了，起码能得到一声关切的安慰，然而并没有。 她嗓子有点哽住，也不打算再跟爸妈说些什么了。 “没有，不借！” 她生硬的说道：“我还有些事，接个电话，我先挂了。” 电话里头又换成了女声。 “不要挂！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越懒得再听下去，一伸手关了电话。 顺手接起另外一个电话，她确实有电话要接，这个并没有骗人。 “喂......”她闷闷的说道 陈熙那永远听起来都是高高兴兴的声音响起：“一大早接谁电话呢？” 一大早？这都十点多了好不好？张越无语。 陈熙，就是爸妈口中那个很有钱的女同学。 原本只是本省一个小县城的普通住户，谁晓得这个小县城突然被郭嘉定为新区。 陈熙家的两套房子瞬间升值，正式变成了一个富二代。 这个富二代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跟张越说着话。 “你吃饭了吗？” “天气冷了，你把窗子关得严一些。” “是不是要交暖气费了？”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张越满腹委屈被她一迭声的关心打散。 “老大，你慢点说......” “工作还没找到，不过约了两家面试的。” “是是，我身上还有点钱。没事，不需要，需要我就跟你说了。” 陈熙明明白白听到她在那边吸鼻子的声音。 “不对，你是不是哭了？” 张越探出身子把窗户关上了一点，说道：“没有啦，我穿得有些薄，可能有点冻着了。” 陈熙翻了个白眼。 “我在京城，过两天回去找你。” 电话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对了，还有个事。我表哥前几天来，说他朋友的幼儿园在招人，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幼儿园？” 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