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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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南的声音低沉,又平缓。 “没,我记着。” “你就这么记的?” 窗外红彤彤,满街都是灯笼,成芸没有开灯,她的窗户也被周围邻居家的灯笼映出热闹的红光。 屋里面则是黑黑的。 周东南静了一会,才说:“我只说了我记着。” 成芸冷笑一声,周东南又说:“我又没说我也同意。” “你跟我在这玩文字游戏是不是?”成芸眯着眼睛,她虽然没有开灯,可是窗户大,外面灯光很亮,直接照在她的床上,变幻的颜色。 “随你怎么想。”他说。 随我怎么想。 成芸看着烟头上的淡淡火焰,心想,她还能怎么想。 “钱你就别想要了。”成芸看了一会烟,淡淡地开口说:“你拿的钱也够多了,别把我当冤大头宰。”顿了顿,她又说,“也别拿我当好人赖。” 周东南说:“不会。” 又安静了。 预期的所有环节都没有上演——事实上成芸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什么样的对话,她只是隐约觉得,不该是这个气氛。 “算了……”她低头,空调在角落,暖风吹得急,把她的头发丝吹了起来。“东西你也送到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北京。” 周东南说:“你要送我么?” “……?!” “我开玩笑的。” 成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周东南总算坦白,“你要是一定要问出什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走。” 烟灰掉到脚上,成芸咝了一声,弹开。 “怎么了?”周东南问。 成芸把灰烬踹到地上,“烟掉了。” “烫到了?” “……” “烫到没有?” “……没。” 事态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成芸把烟掐灭,说:“周东南,我知道你人不傻,你也不要跟我装,咱们把话挑明了说行不行。” “我已经说了。”周东南说,“我不会走的。” 成芸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了,“你不走干什么?你留北京干什么?你不要说是为了我来的,当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你自己也同意了,钱我没少给你,你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成芸连珠炮轰完,周东南才缓缓地说:“我就是为了你来的。” 百折千回的球路被对方一个直球顶回来,成芸觉得自己不会玩了。 她许久说不出话,周东南说:“那我挂了,明天我换个北京的手机号,这个号打电话太贵。” “……” “我会发短信给你的。” 成芸炸了,“你不要给我,也不要找我——!” 电话里静默三秒,周东南忽然说了一句:“你上你的班,我不会找你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成芸觉得他最后的话有点奇怪。可她来不及细究,手机里已经是忙音了。 成芸放下电话,咚地一下,手机掉到床上。 被子厚,声音闷闷的。 成芸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天花板很高,只要一黑,就像没有顶一样。 成芸歪过头,看见放到角落的箱子,里面是周东南带来的头饰。成芸看了一会,觉得箱子慢慢变得透明了,里面的银饰凤凰活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她,好像要跟她说什么。 成芸摇了摇头,转身睡觉。 除夕夜的前一天,白天成芸照常来到公司上班。不过今天谁还有心思工作,整个公司沉浸在一种鼓噪的氛围里,成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划水摸鱼的就当没看见。 下午的时候成芸给员工开了个总结会。 会是总公司让开的,回顾过去,畅想未来——说白了就是稳定一下即将飞出去的军心。 会上该说的东西文案早已经准备好,成芸照本宣科地念了一遍,然后就脱稿聊了起来,最后嘱咐了大家新年假期一定要注意安全。 下了会,郭佳过来跟成芸说:“你怎么像高中老师似的,还注意安全。” 成芸说:“高中老师都这么说的?” “对啊,你没念过高中啊。” 成芸笑,“我忘了。” 她们一起往外走,公司后面的居民区里有鞭炮的响声。 北京鞭炮管得严,可稍偏稍小的地方还是有人放。鞭是最普通的大地红,成芸站在公司门口,把鞭炮听完了再走。 “走吧。”郭佳挽着成芸胳膊,“坐你车,我就不开车了。” 李云崇的聚会,并没有家人。 李云崇的母亲八十多,身体并不是很好,一直在外地静养。他还有个jiejie,也不见来过北京。所以每年李云崇的聚会,都只是请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来。 成芸开着车,穿过张灯结彩的街道。 家里布置得敞亮,宾客满门。 成芸进屋拖鞋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周东南——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接到他那所谓“换号”的短信。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等他的短信。只是他说了,她就多留意了一下。 “小芸。” 成芸抬头,李云崇穿着一身休闲装,笑着招呼她,“来,我做了西湖醋鱼,你喜欢吃的。” 成芸随着李云崇进屋,脸上带笑地与来客挨个寒暄。 一年只有一次的聚会,李云崇不限制喝酒,桌上青岛茅台干红,各式各样的酒摆了一堆。李云崇喝酒不行,大多的敬酒都是成芸挡下来的。 喝到最后,成芸脸泛红光,意识清楚,动作却已微缓。 就在那觥筹交错的某一个瞬间,成芸忽然想到—— 那个小黑脸现在干嘛呢? 第三十一章 酒足饭饱,桌上又开始闲聊。 成芸喝的有点多,聊天不在状态。李云崇发现了,偷偷从桌下碰碰她,示意她上楼休息一会。 “那我先上去。”成芸侧头,小声对李云崇说。 “行,你睡一下,等会我叫红姨给你端碗银耳汤醒醒酒。” 成芸打着哈欠上楼,现在休息一会,等下还得起来。 成芸不是第一次在李云崇家参加这种聚会,聚会历来都是这个顺序——吃饭、聊天、喝茶、麻将。这也是李云崇一年到头为数不多自愿熬夜的日子,所以成芸一般都会陪他到最后。 现在刚刚走了第一项,等到喝茶打麻将的时候,她还得下来。 楼上一间客房已经睡了一个人,是李云崇的同事,也是喝酒喝倒下的。 成芸走进自己屋子,没有开灯,关上门就直接倒在床上。 门一关上,楼下的杯盏交叠,欢声笑语,通通听不见了。 可世界又不是静的,外面的鞭炮声,礼花声此起彼伏。 她觉得有点闷,下床来到窗边,把窗户开了一道小缝。只这一指宽的缝隙,外面的声音更加响亮,风雪夹着淡淡的鞭炮味,钻入成芸的鼻腔中。 成芸重新回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闭上眼睛休息。她这样压着脸呼吸很困难,可她现在连翻身都懒。 等到实在憋得透不过气时,成芸缓缓转头——鼻尖扭开软软的枕头,她闻到自己呼出的nongnong酒气。 碰地一声响。 成芸仰起脖子——窗外是一个大大的礼花。 礼花质量很好,又圆又大,变幻着颜色,时间持续很长。 成芸看着外面的礼花,心想它的光亮应该也照在了自己脸上,赤橙红绿,一闪即逝。 成芸把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她翻看通话记录。 成芸的脑子有点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她迷醉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一个贵州号码在一堆北京号码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之前与那个人交换过手机号码,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在回北京的时候,她把号码删掉了。 成芸的酒劲还没过去,太阳xue发胀。 外面又一个礼花炸开,成芸按下了通话键。 她的头枕在自己伸直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