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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奶奶总是抱着她说:“老话说的好啊,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 那时候她就想,既然生活这么痛苦,可哪个是想死的呢。如今看看这光景,活着确实是很辛苦,但她忽而明白,为何人们无论多么有压力有痛苦还是坚强地活下去。 大概是因为希望吧,江绿枝想。她擦了擦眼泪,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秋叶进来说:“娘娘,酒菜已经备好,可以用了。” 江绿枝说:“好。”便起身出来了。 厅内,大小几个丫头都在那站着等着江绿枝。江绿枝出来后招呼说:“来,都坐吧。” 等江绿枝上了桌,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坐下。江绿枝和大家先共饮了一杯酒,此时远处的京城内鞭炮齐鸣,漫天的烟花,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窗外。 江绿枝看着窗外,说道:“我们这里不能放鞭炮,也不能张灯结彩,这真是我十九年来,哦不,过年了,二十岁了。这真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素简的年了。你们呢?” 秋叶几个大宫女纷纷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我也是。” 而山杏几个小的说着:“对于我来说今年跟了良娣娘娘,算是很好了。” “对呀,往年也吃不到这些,也没有哪个主子真心待我们好的,大家平常都冷漠的很。” “良娣娘娘,没关系的,相信你很快就能重返东宫的。” 江绿枝笑笑,她真不觉得这里清苦,她只是想着那些遥远的从前。她笑笑,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们还这么小,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江良娣问这话是何意,便看着她。 江绿枝见状,换了个问法:“抛开现在的一切,你们想过怎样的生活?” 秋叶看了看大家,又看看江绿枝,率先说道:“奴婢身无所长,但裁缝的活计还是练出来了,若是真的可以,倒是想开个裁缝铺,做一些好看的衣裳。不需要大富大贵,衣食无忧即可。” 春花笑着说:“我自然是开药铺,自己坐堂看病了,做一个有口皆碑的好大夫。” 喜鹊说:“我会回到家里,帮着哥哥打理武馆的事。” 小红:“我只要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就好,不要被人欺负就行。” 青萝:“我想接头卖艺行吗,哎算了,还是和大家一样过安稳无忧的生活吧。” 兰草和山杏也频频点头:“我也是。”“我也是。” 江绿枝说了句:“你们的要求不高。”可她不知道,在这样的年代里,这要求不低。 秋叶问了句:“良娣娘娘,您呢?” “我?”江绿枝笑着说,“我想做个富贵闲人。” 小红说道:“娘娘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您的福泽绵长呢。” 江绿枝笑了,端起酒:“来,为了我们想过的生活,我们再喝一杯。” 众人一端酒杯全都饮尽了,江绿枝笑着刚要喝,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向那里,说道:“好端端的怎么门开了。”于是放下酒杯,想去关门。 “娘娘我来吧。”喜鹊说。 江绿枝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径直过去,到了门口,往外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 院中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下有一个身影,天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江绿枝大声问道:“谁在那里?” 无人应答。 此时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喜鹊和青萝先后冲了过去,但见那人影倏地一下跃出墙去,江绿枝对着二人说道:“别追了,由他去吧。” 二人止步回来,喜鹊问:“为何不追?” 江绿枝故意大声说:“若是有心害我,自不必如此;若是装神弄鬼,由他便是。我倒没兴趣做那些无聊的烂游戏。走,我们回去继续吃喝。” 关上门,大家又重新落座,继续酒席。 几个小丫头心里不踏实,她们听过的传闻太多,所以有些害怕。 江绿枝安慰道:“这点子事就怕了?一看就是人扮的,有什么可怕的。” 喜鹊笑着说:“这真的不算什么的,你们别慌张。昔日娘娘经历的大阵仗比这可怕多了,这在咱们娘娘眼里全是端不上席面的手段。” 春花说:“若那是人,你们自不必怕,他的目的就是吓唬人,你弱他就强,你强慌的就是对方。若真是鬼,我们横竖还有一口正气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四个小丫头听了大家的话,听进了心里,再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横下一条心,胆子就大了。 大家热热闹闹喝到接近半夜,江绿枝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酒喝得有点多,有点想不起来了。 缺点什么呢? 秋叶问:“良娣娘娘,怎么了?” “诶,这年过的少点东西。”江绿枝叨咕,“我忘了。” “是缺了什么首饰?”秋叶问。 “不是。” “是少了哪道菜?”春花问。 “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喜鹊嚷着,“我家过年都煮圆子,我们没煮圆子。” “不是~不过,圆子?应该是水饺吧?”江绿枝终于想起饺子了。 几个宫女一脸疑惑,香草问:“水饺是什么?” 江绿枝一下提起精神来:“你们都不知道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