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虽然王秀娴不愿意自己女儿花费精力去学那些，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不能无缘无故的半途而废了。李香雨无法，看着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就去医馆了。 果然，下午六点回到家一问，下午路过顺便看看热闹，聊聊天的人倒是不少，可真买的人却不多，一下午也只卖了几两葵花籽以及几个便宜的小饰品罢了，那还是同大人们一起来玩的小孩子喜欢，硬是哭闹着要才卖出去的。 中途还被李显红李显秀两个姑姑以家里正缺这缺那的名义，除了用不着的笔和小女孩用的饰品外，其他各种吃食调料都被拿了一份，还当着大家说都是一家人，钱就晚上回家再付了。 大家看这次李老头儿夫妇没有弄出什么响动来，还以为是上次的事件之后两老性子收敛了不少，眼看着两个小姑子说要回家晚上付钱，一个个也没多想，自顾自的聊天八卦。 王秀娴也没指望小姑子真能拿钱来，只是想着今天下午摆这个摊，没赚几块钱，反而是亏了好几块钱的本哩。 李香雨心中一默，难怪昨天爷爷李老头儿那般反常的呵斥要闹腾的奶奶萧氏，原来是有这样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手段哩。 李香雨在心中细细的想着对策，不多时，之前那个想法浮现，不由笑了。 看来，真的应该让两个姑姑早点去外面的大都市享受繁华呀，只是小姑姑李显红心思简单，却不是个能拿主意的，而二姑姑李显秀却是有几分小聪明，要是不注意劝说的方法，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哩。看来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了。 第二天一早，李香雨散步看书之后，吃过饭就对正收拾东西又要搬去小草棚的母亲说道：“妈，以后只要我跟哥哥在家，就都由我跟哥哥守对面的小摊了吧，我们做小买卖只是兼职，可不能占了家里你这个主要劳动力的太多精力哩。再说，主要收入还是每次赶集那上半天哩。” 李mama听罢，这才想起初衷，不由一拍脑袋，笑道：“是啊，我这不是突然就忘了么？呵呵，那好吧，我正好要去地里除草，再等几天红薯就要挖了哩。” 李香雨跟哥哥一起搬好的东西，眼看着母亲也拿上镰刀上山去了，李香雨回身对哥哥李宏杰眨眨眼，一脸调皮：“哥，你先看着摊好不好？听说小兰姐要跟着她堂姐去外地打工了哩，我想去看看。” 李宏杰以为是meimei想去找马晓海玩儿，宠溺一笑：“好吧，不过不能太久哦。” 李香雨欢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走出不远，看到前方似乎是叶林兄弟两向这边走来了。连忙笑着打招呼：“林哥哥，叶雷，你们来找我哥玩儿吧？他正好一个人看着那边的小摊哩。你们来得正好，我还担心他一个人无聊呢。” 不等叶林说话，性子急躁的叶雷就在一旁急急忙忙的问：“我说这两天你们怎么不出来玩儿了，怎么就突然卖起东西来了？嘿嘿，要是我家能卖东西就好啦。”说罢，还一脸幻想的傻笑。 “去，有你在，东西没卖出去，就要被你个贪吃鬼吃完了吧。” 叶林抬手轻轻给了弟弟叶雷后脑勺一巴掌，转眼看着眼前笑呵呵的李香雨，一脸笑嘻嘻的调侃：“怎么，我们还刚好可以帮你照看哥哥啦？呵呵，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听说小兰姐过不久就要走啦，我想去看看。” “哦，这我也听说了，是该去看看，那等会儿你帮我们也带句话，就说祝她一路顺风。” “好，那我先走啦。” 叶林看着李香雨急匆匆的跑远了，这才回头，勾着弟弟叶雷的脖子，一路往公路边的小草棚走去。 “哥，我说你看啥哩？” “要你管，快走吧，你不是昨晚就吵着要去看宏杰家的小摊儿么？” “啊，是啊是啊，咱们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喵崽今天因为一些事心情好失落滴说，不过还是打起精神码字，现在才更，抱歉~ ☆、起心思打探消息 李香雨来到晒场不远处的一栋砖瓦房前，砖瓦房有些旧了，大门是双开的，加上大堂屋，一共有四间房。 由于厨房是单独搭建的偏房，门直接开在外面，所以站在外面的李香雨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要找的马晓兰正好就在厨房收拾家什。 “小兰姐，你还在忙哩？” “是小雨啊，你没出去玩儿？小海一放假就整天跑出去玩儿呢。” 马晓兰见李香雨一大早就来找自己，很是惊讶，平时小雨不是都到处玩儿去了么？不过转而一想，也许对方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说不定，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稍微长大一些了，就不愿意再跟着一群小子玩儿了。 “小兰姐，这不是听说你要去鸣昌市么？我想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时我好来送送你们嘛。” 李香雨一手叉腰一手搭在门框上，看着房里忙着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的马晓兰。 “啊，这样啊，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时间，不过堂姐说后天她就上市里买火车票哩。我猜大概就是国庆长假一过，就要去那边上班啦。我堂姐请的长假就是国庆节之后的最后期限。” 见马晓兰顺着话头说道自己关心的话题上了，李香雨也就放心的继续打探消息了。“那也就是这三四天了？去那边听说只要一天一夜？那小兰姐，马瑶姐之前就帮你在工厂找好工作了吗？你这一去，会不会人家工厂就不招人了呀？” 马晓兰意外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李香雨，复又回身继续擦拭桌子：“呵呵，你倒是担忧得多哩。放心吧，听堂姐说，他们工厂是新开了分厂，要人的地方多着呢，不缺我一个人的位置。” “哦？那就好，不过马瑶姐他们是多少钱一个月啊？我看马瑶姐今年回来买了好多东西回来哩。”说罢，李香雨还做出一副羡慕的样子。 马晓兰笑呵呵的说道：“你也别羡慕啦，以后你考了大学出来，工资可就不是一般的高啦。像马瑶姐算老员工，一个月算上加班费，也就堪堪一千，像我们这样的新手去，也就六七百吧。不过包吃包住，算起来，还是比呆在老家强很多就是了。听堂姐说，他们厂生产的衣服，是要卖出国的哩。” 之后不等李香雨多问，马晓瑶就兴致勃勃的跟李香雨谈起了自己从堂姐那里听说的话来，什么大城市里晚上到处都是闪闪亮亮的霓虹灯啦，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好漂亮但是好贵啦，就□□里的女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她们在深秋都穿漂亮的花裙子哩。 李香雨细细的整理起听到的一切对于自己有帮助的话，听着马晓兰一脸向往的说着大城市里的一切，李香雨心中更是有了信心。 不多时，李香雨把自己要打探到的事儿都知道得清楚了，最后跟马晓兰说了句祝福的话，并且遗憾自己不能去送她们离开的事，转达了叶林兄弟对她的祝福，就溜回小草棚那儿去了。 回去的时候，叶林兄弟还在，三个男孩儿正一副兴奋的模样，在谈论着什么。 见李香雨回来了，哥哥李宏杰连忙向meimei招手，示意李香雨快点过去。李香雨一走到身前，李宏杰就一脸灿烂笑容的对着meimei说道：“香香，刚才我跟叶林他们说了一下我们两要在学校卖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他们也要求帮我们卖哩。” “是吗？” 李香雨闻言，也是高兴，不过转念一想，怕影响了人家的学习哩，那样的话，过年时人家父母回来了，还不得收拾自己两兄妹？ “可是，林哥哥都初二了，这样会不会影响他学习？叶雷哥本来小学的时候学习就很吃力，现在初一不打好基础，以后万一学习脱节了，可就更糟糕了。” 李宏杰闻言，也是沉默了下来。本来听说自己好兄弟要跟自己一起干买卖，很是高兴自己不会孤家寡人了，现在meimei一说，自己才想起还有这茬。 对方跟自己再好，可这要是因为给自己帮忙影响了自己的学习，那颗就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了，那样叶叔叔叶阿姨肯定会不同意的。 叶雷见刚说得高高兴兴的，结果因为学习的问题，这就不给自己干了，那哪儿使得？立马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肯定不会影响学习的啦，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贪玩儿了，都用来补学习，行了吧？” 说罢一副忐忑的望向其余三人。叶林见弟弟居然肯下誓言，当即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也跟着笑呵呵的保证：“既然小雷都能保证，我就更没问题咯。”叶林从小就是乖巧懂事的人物，如今更是那个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不过因为他爱带着大家一起玩儿，倒是没有因此被大家排斥的。 叶林说罢，回头看着叶雷：“既然你肯下决心，可要说到做到哦，不然以后你可就成了个爱开空头支票的小屁孩儿咯。” 李宏杰见好兄弟这般保证了，自然举双手赞成啦。李香雨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一行人大半上午都在那儿闲聊，李香雨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书，偶尔有人来买东西，就起身为客人装好东西，收钱送客。中午的时候，王秀娴早早回家做好饭，来叫两个孩子回家吃饭，自己 替上。 下午李香雨坚持要李mama和李宏杰回家午睡，也不要李宏杰来了，让他在家看书做作业，自己则拿着医书在草棚里侧的凳子上静静的坐着。 看起来是在看书，只是好久都未翻动的书页昭示着李香雨在神游的事实。其实李香雨心中急呀，心里一直祈祷，小姑姑二姑姑，你们快来吧。今天下午刚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这是多好的拿东西的机会呀，可别让我就等呀。 还好，李香雨的祈祷灵验了，下午一点多，正是大家睡午觉的时候，可李显红惦记着大嫂那“小卖部”里还有好多好吃的零食哩，想起来就睡不着。 而李显秀则是因为昨天自己坚决不同意这次这门亲事，被老父母狠狠的呲了一顿，心中郁闷，更是对未来的担忧茫然，一时也是难以安眠。 两人一商议，说起刚才见着大嫂大侄子都在家休息，还没出门呢，小摊上只有李香雨一个人，当即决定去小摊边吃东西边聊天解闷。两人可不知道，自己这个不顶事的侄女现在正求爹告奶奶的在祈祷自己二人快去呢，想着小摊那儿现在可以随自己处置，两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眼看着两个姑姑来了，李香雨立马就要站起来请那二位大神进门，可一想起来以前自己的表象，立马淡定的坐着，假装没看见二人。 李显秀二人见侄女一见自己两人，还是那般老鼠见着猫的傻样，李显秀冷哼一声，就直接走进去坐在另一条凳子上，自顾自的接过早就扑上去抓东西吃的三妹递过来的瓜子，一边嗑一边跟幺妹旁若无人的闲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香雨仿佛被二人的谈话声吸引了一般，在一旁怯怯的开口插话：“二姑姑，你们说的那些有钱人，肯定没有小兰姐说的鸣昌市的人有钱哩。”说罢，还满眼胆怯的望着二人，生怕二人呲她一顿似的。 李显秀正心烦自己以后就要随便嫁个庄稼汉，正跟三妹羡慕那些在集市上看到的衣着整洁整日只顾提着菜篮子买菜的教师家属，说那样随便花钱的日子才好哩。 这边听了侄女的话，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反驳，毕竟她也知道那时事实。自己跟马瑶关系一般，自己心气高，不愿意去一脸羡慕的打听那些事儿，而一旁的李显红之前就很羡慕马瑶今年买回来那些漂亮的衣服，还有那支香香红红的唇膏哩。 现在听侄女说起，也不顾自己平时对她的各种不满厌恶了，连忙追问：“真的么？你给我说说，怎么个有钱法？” 李香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姿势，面上却是一脸怯怯又夹杂着向往羡慕起了早上在马晓兰那儿听到的那些繁华都市的画面，还添油加醋的说起那儿的男子怎样有钱怎样摩登又潇洒。 说得李显红一脸向往，一旁的李显秀听到那句男子怎样怎样，心中咯噔一跳，脑中有了一个想法，虽然只是一个想法，之后的时间里，却是一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李香雨之后一脸可惜的说道自己太年幼，不然马晓兰说那儿工资待遇都比老家好，还有那么多空职务要招人之后，李显秀心中那个想法更是仿若春生的草猛然疯长。 包吃住，那就不用担心没地方落脚了，每个月还有好几百的钱哩，要是自己节省些，每个月能存好多钱哩。而且车费据说也不算贵，两个人加起来才几十块钱的话，自己老mama放钱的盒子里，可不就放了好几百么？ 越想越觉得可行，李显秀也顾不得占什么大嫂家的小便宜了，笑话，以后自己嫁个城里人了，还在乎这点东西？拉起还一脸幻想的幺妹李显红就走了，李香雨起身偷偷看了一眼，两人正是去马瑶姐家的方向，看来，李显秀还是很谨慎的，这是要去核实内容哩，幸好自己没有瞎编，之前就去马晓兰那儿打听过现在洲广市的情况了。 现在只等李显秀下定决心了，李香雨知道自己这个二姑姑是有些魄力的，只要认为可行的事，那她定然能凭着一股韧劲悄然办成。 李香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样窝囊胆小的模样？反而一脸从容悠闲哩。那是，只要提前送走了二姑姑，家里那两个老的还真不能在李香雨手中闹腾出啥事来了，以后自家想干啥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李香雨一时心中畅快的想着，不禁生出一点成就感来。 作者有话要说： ⊙﹏⊙b汗喵崽觉得李香雨的成就感来得好容易......果然是被压迫得久了，就得病了~喵~~~ ☆、夜归巧遇两姑姑 李香雨送走两个姑姑之后，满怀轻松的接着看书。 她可没忘记，几天就是跟彭老头儿约好的一星期之期的最后一天了哩，等会儿四点就要去医馆了，自己因为之前杂事太多，现在还有几页没看完呢。看完最后一页书，李香雨合上书页，闭上眼慢慢回忆了一遍书中的内容，确认没有遗漏的，这才心情愉悦的放下书，准备起身走一走，活动一下身体。 从小摊旁边留下的过道出了草棚屋子，远远的看见一脸欢喜的小姑姑李显红正挽着李显秀的手臂，一起从晒场方向往家里走。李香雨知道，她们这是刚从马瑶家出来了，看来跟马瑶姐一个多小时的聊天，她们收获不少。 之后及时出来替班的李宏杰来看守小摊，李香雨就拿上写每天都要写的大字跟医书，就径直往医馆方向去了。 医馆中，彭老头儿显然也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此时的他看起来比李香雨这个要接受检查的学生还紧张，幸好现在没有病人，不然真担心心情澎湃不稳定的彭老爷子不会误诊什么滴。 “好了，老头子，我说你走来走去的转圈，把我都快转晕了。” 彭老爷子也不理会老婆子的埋怨，回头往医馆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李香雨的身影，又开始难耐的转悠起来。最后终于如刘氏的意不转了，坐在太师椅上了，却也是手搓脚踏的，一副激动又紧张的模样。 刘氏好笑的看着老头子，也不放下手上正在收拾医馆清洁的活计，一边就跟彭老爷子聊起天来，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哎，老头子，你说小雨丫头真的能一周就能把那本几百页厚的草药图书全记下？” 果然，本来躁动着的彭老爷子立马转移的注意力，一脸兴奋的接话：“我看肯定行，之前不清楚，可这些日子，她的性子咱们还是了解的，不是会说大话的人。而且之前我教的那些练字基础，都是一遍就能记下，甚至我一时随口一说的东西，她也都清楚的记下了。” 说罢不等刘氏接话，就径直说道：“哈哈，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丫头学起中医，可就轻松得很了，到时无论是书上的知识，还是我的一些临床经验，她都能轻易记下啦。” 说完，一个人傻呵呵的就笑开了。刘氏见他终于没有那么躁动，知道他是发xiele一番心中难耐，好受多了，也就不多说其他，只不时附和两句。 终于等到李香雨来到医馆了，彭老头儿不等李香雨跟自己心中慈爱的师娘寒暄几句，就拉上她出门去书房去了。 等到彭老头儿急急忙忙的查询了一番李香雨背诵医书的结果，彭老爷子终于心满意足又志得意满起来，看，咱在有生之年收了个天分这么高的徒弟哩。 得意之后，彭老爷子就开始了他每一周就要李香雨消化一本厚厚的书籍的计划，并且决定等她再看两本书记住基本知识后，就抽时间带着李香雨上山采一些普通草药，并且学习一些治疗小病的简单药物配置与使用。 最后到李香雨离开的时候，手上又拿了一本新的书籍以及一本前人书写的楷书字帖。 至于之前李香雨提到的跳级直接上初中，彭老爷子认为一则现在初中已经开学几周了，没有哪个学校能违反规定，现在还能直接把学生名字加到已经上报教育局的名单人数中。 九七年的教育规定还是比较严的，现在根本就没有后世那样宽松，只要有钱就能进学校。 就连那些私人学校，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教育局对于学生教育很严格，从私人学校出来的学生根本不能得到其他国办学校的承认，就连私人幼儿园的学生出来了，都不能直接进国办小学读一年级，必须上半年国办幼儿园才行。 二则也是考虑到李香雨家最近都做的小买卖，若是李香雨也去初中寄读去了，家里根本就忙不过来，到时候恐怕只得放弃小生意，这样反而得不偿失了。最后两人商议，一致同意李香雨五年级上完以后直接参加初中学校的招生考试，直接跳过六年级上初中。 接下来几天，都蛮平静的，李香雨一家的生活也渐渐恢复平静。逢集市的日子，李mama就带着李宏杰去集市摆摊，一般都能收入二三十元钱，其他时候除了半下午李香雨要去医馆，所以由李宏杰照看小摊之外，都是李香雨在小草棚那儿照看着，毕竟李宏杰是初中生了，要做的作业要看的书都不是小学生的李香雨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