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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宁说话声音柔柔弱弱的,言罢就上前几步敬香。 留孔妙禾一人怔怔站在原地。 原来是方婉宁向他开过口,难怪她劝说无效,晏子展也不为所动。 她轻轻一哂,摇了摇头。 大殿内香烟缭绕,孔妙禾一颗心,也像层层缠绕,沉甸甸的。 …… 两人出了殿门,云后慢慢移出了太阳,孔妙禾微眯着眼。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 “太子妃不如先行回去,阿禾想去方便一下。” 方婉宁笑得恬静:“让小阿弥替你指路,不要紧,我就在此处等你。” …… 孔妙禾回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晏齐礼正站在方婉宁身侧,似乎在替她擦去额间的汗珠。 而两人身后,站着晏子展,他侧影锐利,五官的轮廓十分清晰,正看向北面,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停留在一处。 孔妙禾的步伐逐渐轻快起来,走向几人。 原是太子殿下听闻方婉宁在此,特意接她回府。 晏子展与太子在一处,便一同来了。 孔妙禾看着太子太子妃离去的背影,有一瞬的发愣。 身后晏子展的声音轻轻拉回她。 “走吧,阿禾,我们回府。” 秋风在这一刻摇起树影,晏子展望着孔妙禾被风翻飞起的衣角,轻轻勾了勾唇。 翌日天未亮,王府里灯火通明。 这座王府的主人今日就要出征,下人们里里外外,在做最后的准备。 孔妙禾安安静静站在一侧,看着晏子展穿上战袍。 她走上前去,嘱咐他:“王爷,金丝软甲要带着,上战场一定要穿上。” “一定要平安凯旋。”她说。 她纵然知道现在形势都有变化,兴许晏子展并不会像书中的原剧情那般,落下残疾。 但她还是有些发慌,书中对战役的描述太少。 她不知道按照原剧情的走向,晏子展到底是为何受伤,但她总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这伤绝不是战场上受的。 晏子展含笑看着她紧张兮兮,对他叮嘱。 心底里柔软一片。 他看着她,企图将她的音容笑貌全部封存在脑海里,好让他度过苦战的那些日子。 没有她在身边,他会少了很多乐趣,也会少了很多牵挂。 他有多想将她带在身侧,就有多想让她留在府中。 他想携她而行,却也想府中永远有一份牵挂能让催他尽快凯旋而归。 他深深望进她眼里,双手扶住她瘦弱的肩。 “阿禾,本王……” 孔妙禾探寻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他忽地心中一紧。 “罢了,等本王回来。”他弯了弯唇角,放开了她。 “姚集韩尧本王都带走了,府中有什么事宜,你就与滕英商量。” “但……” 注意分寸,不要离他太近。 他将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自嘲地笑了笑。 他何时小气至此。 孔妙禾目送着晏子展骑上战马,马蹄声起的时候,扬起一层又一层的灰。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她还痴痴站在门口,愣了许久。 她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晏子展走后的七日内,秋风萧瑟起来,气温骤降,像是要入冬。 孔妙禾整日坐在府中,时时刻刻都有些心不在焉。 除了进宫觐见太后,陪小皇子玩闹。 她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宁静闲适下来,却又有些令她无所适从。 晏子展离开的第二十三日,孔妙禾收到了他的家信。 他的字迹如人,锋利遒劲,寥寥数语交代了自己的处境。 末了,还嘱咐她勿要挂念。 她收了信纸,喃喃道:“谁要挂念你了……” 她月初喝了一次药,也试过从送药人那一端去查药方。 追问许久,才知道晏子展竟然谨慎至此。 这药是在别处煎好了送来,灶房只是负责热了一热。 王府中经手之人,无人知道此药的来历,更遑论药方。 她仗着晏子展不在府中,书房与卧房都仔仔细细探查过,却丝毫没有药方的踪迹。 看来他为了困住她,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竟连出征,都记得要将药方带走。 她叹了口气,屋檐上陡然向下吊出一个脑袋来。 孔妙禾心中一跳,又翻了个白眼:“滕英,你想吓死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滕英一跃而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叹什么气啊,想见王爷就去找他呗。” 孔妙禾:…… 我是想见药方,不是想见晏子展。 孔妙禾懒得搭理他,只是问:“有什么什么消息,西和边境战况如何?” 滕英告诉她,一切如常,大俞占于上风,只是西和国十分狡猾难缠,不到最后一日,坚决不投降。 “只怕这战事,当真还要再绵延数月。” “我说真的”滕英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也想去沙场杀敌,你要是去,我可以护送你,怎么样?” 孔妙禾咧咧嘴:“不怎么样。” 她起身要走,听见滕英在身后懒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