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方媛听到这些老生常谈的论调就觉得厌恶，可她妈说的其实也没错。当初她妈提议从沈家逃回来的时候，她其实也是赞成的。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过。说什么心疼不心疼的，现在提起来就是个笑话。 母女俩拌了几句嘴之后，也就没有在这里多待了。他待会儿又碰到他们回来，到时候见了面免不又要尴尬一场。 方媛直接回了家。 她早就已经从学校里面毕业了，毕业之后也没选择留校，反而是进了公司，这些年任劳任怨地也赚了些钱。工作上做的还行，只是生活总有不如意的地方，譬如感情。 方媛到现在都没找到另一半。倒不是她不想找的，只是实在没有合适的。她结过婚生活孩子，不介意这点的方媛看不上，介意这点的压根也不会找方媛相亲。从前年轻的时候还有资本，但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这合适的人也越来越难找了。可要让她将就她也不愿意，她前半辈子已经将就过一次了，下半辈子不愿意为了一个将就的婚姻，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就这样吧，要是这一辈子都一个人过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方媛出了百货大楼，张翠花的买买买却才刚刚开始。张翠花现在手头可不缺钱，她儿子能赚钱，丈夫能赚钱，孙子也能赚钱，作为手握家庭经济命脉的女人，张翠花。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个真富婆。而且这么久没有看到三个孙子孙女，张翠花也有心补偿补偿他们。 “这件怎么样？还有这件，据说是今年流行的款式，你们都过来试试！” 沈原懒散地拿起衣服去了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受到了一顿夸奖，不是他吹，就他这个脸这个个头，就算是身上套的麻布袋也都会赏心悦目的吧。 系统：“呕——” 沈原炸毛了：“我本来长得就俊！没看到别人都夸我的吗？” “肤浅。”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才叫不肤浅？” 系统微微一笑：“简单，你把火车的速度提上去。” “……”沈原瞬间熄火。 说大话也得有个度，虽然他平时说话吹得天花乱坠，但他也是知道好歹的，有些话能吹，有些话根本说都不能说。这要是说了的话，以后说不定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给系统递了一个把柄了。 只是他不知道，系统为什么对火车那么执着，比他这个晕车的人还要执着，难道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 第107章 回校 再次回到一中 张翠花不仅带了几个孙子一块买了衣服，还带着他们一块儿下了馆子。 其实这年头外面饭店里面的饭菜未必有家里好吃，但就是图个新鲜，因为这年头能下得起馆子的肯定是手有余钱的人，所以时下人总觉得下馆子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沈原虽然不在乎在哪儿吃，但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喜欢大家聚在一块儿的氛围。除了中间有一个碍眼的沈金宝，其他都挺好。沈金宝这家伙现在还特别自觉，刚刚买衣服的时候他大概也知道张翠花不乐意带上他，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眼下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只吃自己跟前那一道菜。 后来还是张翠花看不过眼，给他夹了一块猪蹄。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性子越古怪，这样子叫别人看到了，说不定还以为我给你吃呢。”这黑锅她可不在桌上，这么多的菜，人家不吃她能有什么办法？ 沈金宝愣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他不说话张翠花也随他。对于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孙子，要说有多疼爱那是不可能的。张翠花不缺孙子，她疼自己的亲孙子都还来不及呢，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外人，更是一个小时候调皮捣蛋叫人头疼的外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起码在明面上他们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张翠花也就不好好做的太过，给别人留下口舌是非。反正她几个亲孙子，亲孙女有的，张翠花也尽量给沈金宝也准备一份。要说一模一样那是不大可能，但是大差不差肯定是有的，毕竟她现在手头是真的不缺钱。 可即便张翠花自认为没有虐待沈金宝，却还觉得这孩子养不熟，跟他们不亲。好在他几个亲孙子都跟她亲。对比之下，这个外人怎么想，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张翠花继续给另外三个人夹菜：“来来来，这个饺子做的也不错，猪rou白菜馅儿的，皮薄馅儿多，都过来尝尝。” 沈金宝看着他们纷纷伸出了筷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动筷。 张翠花已经随他去了。 在省城里面热热闹闹地逛了大半天，因为沈原突发奇想，张翠花还带他去以前的高中转了转。没错，现在学校确实已经放了假，但学校老师还有不少留在校内补课。这么短短地逛下来一圈，沈原就遇到了好几个从前给他教课的老师，就连梁丰宜都碰上了。 熟人见面，肯定是免不了要寒暄的。尤其是他们班主任，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一见面肯定是有好多话的。沈原每每都不厌其烦的把自己的事儿交代了一遍，又把吴老师的近况告诉了他们，说的口干舌燥之后方才能脱身。 不过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挺满意的，他们不知道沈原跑到这儿来根本就是顺便加上一时兴起，还以为他是大老远的从老家跑到省城里来，专门看他们的，一时间都觉得沈原这孩子真不错，懂事又重感情，一般人可做不到他这样。 收获了一个夸奖之后，沈原才赶紧离开了学校。 他自以为自己走的悄无声息，实际上他进学校的事儿没多久就传来了。作为上一届的高考状元，沈原的一举一动在母校这边都是备受关注的。复读班的同学有不少还是沈原的同班同学，听说沈原从华大读了一个学期的书放假回来之后，他们还遗憾自己刚刚没有出去，要是出去的话还能跟沈原说说话，大半个学期没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惦记的。 张枫坐在第三排最中间，这无疑是一个好位子，他爸现在是没有能耐帮他了，张枫之所以能坐在这儿，全屏他上次考试发挥得还行。张枫到现在才明白一点，原来只要跟沈原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他的生活就会回到正轨，一切又能重新开始。 可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当初干嘛要那么讨嫌地去招惹呢？不仅没有给对方带来任何困惑，反而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跟非议，就连当初对他还不错的梁丰宜，后来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身边的人还在讨论沈原，张枫尽管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捂住耳朵。 不能听，不能想，他已经失败一次了，绝对不能因为同一个人再失败第二次。这一次高考他一定要全力以赴，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当然，他爸也不会允许他再出什么岔子了。 等他们祖孙几个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天儿差不多已经快黑了。 因为有两个儿媳妇在，所以晚饭早就已经做好了。张翠花进屋子洗了一下手就招呼家里人一块儿出来吃饭。 王美丽不着急吃饭，她先把自己儿子拉到了屋子里头，头一件事就是问起今天买衣服的事：“我看四毛他们手上都拎着五六个袋子，怎么你手上只有三个？” 沈金宝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我又不是沈家的亲孙子，有就不错了。” “什么亲孙子假孙子？你现在记在沈家的名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沈家人，他们平时不照顾你就算了，关键时候领几件衣服都舍不得买。这张翠花，可真是越老越抠门了。真不知道他藏着那么多钱到底有什么用，又不给该花的人花，难不成还想当成棺材板又快入土了？” “还有你爸那个憨货，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了看上他了？说什么会一碗水端平，呵，他能端得起来，也就不至于一辈子在土里刨食了。” 不过沈金宝却不信这话：“人家身上有一把力气，做农活怎么就不行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半点脑子都没长。坏了坏了，你该不会真以为力气大能种田是什么好事儿吧？金宝啊，你可是要考大学的人，考上了大学才能给娘争气，我可就等着你让我脸上添光了。” 沈金宝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只是他小心地藏好了，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考。” 王美丽就是自己的游说起到了作用，美滋滋地准备下楼吃饭。虽然高考还早，但是王美丽已经能够预见他么家金宝考上状元的场面了。 啧啧啧，真到了那一天，她在沈家也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 第108章 回程 “你去做贼了？” 沈原在家里待了快有一个多月，等到了快要上学的时候，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虽然这一个多月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但陈院长布置的那些功课还有吴老师留给他的那些作业都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东西。好在总的来说，在家里的时间肯定是要比在学校宽裕许多的。没有人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只除了系统偶尔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沈原也没当一回事。反正被说就没说吧，他皮厚不怕被人说几句。好不容易放了个假，总不能一点都不休息每天都泡在书里面吧，他又不是沈金宝，也没有一个时时刻刻都逼着他上进的亲妈，他亲妈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凉快着呢。沈原没人管，张翠花他们反正也不懂，因为看身边的小孩放假了都是高高兴兴地在外玩，沈原好歹还能分出一点时间来看书，更觉得他们家孙子是个勤快的与众不同的，啥时候都跟别人不一样。 不仅是他们夫妻俩，整个村子都觉得沈原读书用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要是不用功，肯定也是考不了省状元、进不了华大读书的。因为有沈原的先例在，现在他们方圆好几里的村子都特别抓孩子学习，不像以前那样爱读就读，不读就算了，现在就是不想读书的，也会硬逼着他读下去。读书是苦，但是也就苦这么几年，等真考上了大学，那可就是出人头地了。可是家长们是痛快了，那些孩子却纷纷倒霉起来。 没有哪个孩子愿意放假的时候还被关在家里写作业的。 沈原还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又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他临走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过来送他。过来送他的大多都是家里有孩子的，不仅他们自己过来了，还把自家孩子给拎过来。 沈原知道他们客气，心里对自己的好人缘沾沾自喜，甭管见到了谁，都会笑嘻嘻地回几句。碰到还在读小学的孩子就说“你也就现在辛苦几年，等了初中就好多了。”要是碰到已经上了初中的，那就说，“等到了高中老师就不逼你们了，也不会再打人了，高中老师脾气那可是最好的。”要是遇到年纪实在太大，已经读了高中的那也不怕，左右不过一句：“放心吧，等到了大学的人就轻松了，大学里面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想睡到几点起床就睡到几点起床，可不比高中有意思多了？” 沈原别的功夫都一般般，但是这鬼扯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开始瞎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听过之后，都信以为真了，甚至还暗暗期待起来。有的期待马上读初中，有的期待立马读高中，还有得恨不得明天就能考上大学。熟知真相的人不多，沈林跟沈冬青就是其中两个。 只是他们俩也不会拆沈原的台，等他把所有人都忽悠走之后，才给了他一个不赞成的眼神。 沈原耸了耸肩膀，说都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再说。他这也不是在骗他们，只是为了引导他们树立一下目标。做人可不能没有目标。而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人生导师了。 唉，当个聪明的人可真是太难了。 不管沈原心里如何得意，但该赶的车还是得赶的。这回是沈建业和沈建国一块送他们，沈原得回学校，沈林他们俩也一样。反正开学的时间也差不多，几个人一商量索性就直接一起走了。 临走的时候，最舍不得的就是张翠花。 目送着几个孙子离开，张翠花转过身就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不在家别提多闹心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学校离得又远，往返的路费也挺贵的，所以这几个孩子平常放假的时候也根本不可能回来。没人在的时候，只能对着家里这些个讨人嫌的。一想到接下来的半年，都要对着这群不讨喜的人，张翠花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瞥见王美丽看到沈源走了，还在那边洋洋得意，张翠花就没准备给她好脸色：“快收收你那一脸得意的表情吧，蠢得没边了！” 王美丽一怔，然后赶紧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来。 只是迟了，张翠花认定了她蠢，回去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弄得王美丽心里骂骂咧咧，觉得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现在对他这么客气，也不想想等她老了之后谁养她，谁给她端茶送水？ 现在这么硬气，但十年二十年过去，看着老太婆会不会求到她这个儿媳妇头上？！ 这对婆媳聊的恩恩怨怨暂时是不能分清楚了。沈原那边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也终于到了火车站。 沈建业还是老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关心人，只能一个劲儿的掏钱。 他力气大，平常农闲的时还会去镇上打打短工，虽然现在家里不缺钱，但是这钱都是老大他们家挣的，跟他没关系，沈建业还是任劳任怨地做自己的事儿。因为这个，王美丽跟他吵了好几次，觉得他没事找事，脑子有病。沈建业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反正该打的工还是得打。 打了工，才有钱补贴儿子。 沈原收的也干脆，老子养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反过来，等沈建业考了，他也不会不管他。 火车站一别之后，几个人就各自分开了。沈原跟沈林他们做的压根就不是一趟车，车开了之后，那两个人还是坐一道，只有沈原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从热热闹闹变成了冷清的一个人，绕是沈原神经大条，也还是会有点不适应。 晚上在火车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下了火车。他在卫生间里面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下，又立马坐着公交车回了学校。 他的心情有点糟糕，急需要他两个善解人意的室友给他安慰安慰。 刚到宿舍，钥匙插在孔上还没来得及开门，张扬就听到动静从里面把门“唰”的一下打开了。 他还以为是林哲文他们呢，不想开门之后竟然是个讨厌鬼。只是见到沈原顶着的两个熊猫眼后，张扬都傻了：“你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 沈原忍了又忍：“滚，你才去做贼了！” 第109章 发明 扫地机器人 “什么毛病。”沈原白了对方一眼，然后绕开他直接走了进去。 他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可能会去做贼？再说了，世上有长着他这么俊的贼吗？ 沈原进了寝室就有点傻眼。一个假期寝室里面都没人，可想而知里面肯定不会有多干净。 沈原不是个会做家务的人，张扬就更不是了。他虽然早早地来了寝室，但是来了之后什么都没做，地也没扫，桌子也没擦，坐在那儿跟那个老板似的一动不动，还翘起来二郎腿。 不过他有一对好爸妈，他爸妈应该是去外面买东西去了，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回来。回来以后跟沈原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夫妻俩就立马给自己儿子收拾起来。床要重新铺一下，桌子要重新擦一下，地也要重新扫一下。要不然这么乱，他们家儿子住着肯定不开心。 要知道，他们扬扬可是最爱干净的一个人，眼里是见不得脏东西的。 张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啃着梨子，看看自己这边有他爸妈帮着收拾，沈原那边却只能可怜兮兮地自己动手，这优越感顿时就起来了。 虽然他考试成绩没有沈原高，但是他爸妈比沈原爸妈强啊。想当初开学的时候，都没见沈原他爸妈来学校，想必也不是个疼孩子的。啧啧啧，果然还是他更幸福一点。 张扬悠悠地翘着二郎腿，心里得意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