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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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两个加起来得有五两。 阿枫面条还在嘴里吸溜着,眼珠子豁然一亮,猛地扑过去就抢。 “饿鬼啊,带你出来真丢老子脸!”阿晓拍了阿枫一掌,擦擦手就要把银子从庚武面前挠过来。只那秀长的手指才触到庚武的手背,银子又给收回去了。庚武叫掌柜的拿来笔墨,写了一行字:“识字吧?” 阿晓一错不错地看着两锭银子,频频点头:“识字识字,老子们在道上混,不识几个字怎么行?回头叫人坑死了都不晓得。” 庚武便扔出去倆吊钱,勾着嘴角道:“这些先拿去买吃的,明天的这个时候,叫所有人都知道纸上所写的,五两猪腰子钱就是你的了。” 那隽颜上一抹笑弧仿若云雾顿开,只看得阿晓心口砰砰止不住,把面条在腰间破壶里一倒,拉扯着阿枫快走:“不就是传两句话,今晚就给你搞定!那可说好了,明天这时候老子去码头上找你,你可不许再搡我!” 两道松松垮垮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远,小黑咋吧着不对劲:“大哥,交给他去办靠谱吗?我怎觉着这小子他么的对你有意思。” 庚武好笑扯了扯嘴角:“不男不女的,有甚么意思?不过就是拿钱办事罢。自古世间消息,在上层人与中层人之间传播最为隐秘,唯独街坊小巷却能一夜之间散布全城。底层人把消息一传,末后便连那中上层人家也都尽信无疑。你且等到后日早上,到时再看效果不迟。” 言毕自叫小二过来结账,两个人回到码头,见各家掌柜已把货物领走差不多,便在舱内小憩,没把其余事儿耽误。 整整一晚上不见动静。第二日中午去到街上,隐隐便有风声走动—— “嘿,你可晓得哪里有红醋卖?” “红醋?拿红醋做甚么?稀奇古怪。” “傻子,怕是如今就你不晓得。那红醋温热后喝下,可祛病防邪寒,古时《神农本草》里便有文字载道,听说是秘方酿制,别的州县早都卖断货了。” “可不就是,偏就咱城里晓得最晚,有钱人家都托人去外地买了来。” …… 叽叽咕咕,交头接耳,去到店中打问,店中却没有。 到了第三天早上,酱酒铺子的小伙计才拉开门叶子,门外便排起了长队。一个个手里晃着瓷葫芦酒罐子:“掌柜的,你这可有红醋藏着不卖?” “都是邻里乡亲,不兴只卖给有钱大户!你们做生意的,少了咱寻常百姓可撑不下去!” 老周掌柜这才想起前日庚三少爷的一番话,眉头便蹙了起来,把伙计叫到跟前耳语,伙计点头应着,忽而便换了装束去往码头方向跑。 庚武着一袭鸦青长袍坐在对面的茶楼里,褐木小桌上茶香袅袅,看底下老掌柜在门前为难,连连摆手解释不听,便晓得火候到了。 “嘿,大哥这一招还真神啦!那伙计怕是去找你了,如此直接把醋卖了给他,也能够讨他个好价钱!”小黑皱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卖?此刻那红醋不过初有苗头,轻易卖予他,这二日的功夫便也白做了。”庚武隽颜上略过一丝冷冽,将杯中茶水饮尽,拂开袍摆站起身来:“记住,生意场上同样也是人情的买卖。倘若施利于人,必要叫他明白,这机会是你舍了予他,而非他有幸捡得便宜。他既欠你一回人情,下一回便少不得对你谦让几分。既要买醋,今番且等着他几个亲自上门。” 又吩咐小黑叫弟兄们把船上两袋寒草运至楼下,再在棚中支起两口大锅。 “诶诶。”小黑自来只见大哥仗义磊落,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施恩图利的无情一面。心中莫名生畏,到底晓得那百来口酸酒终于有了出路,连忙喜颠颠地拔腿开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叫亲们久等了,昨晚来客人了,客厅特别吵,到11点多才安静下来,后来就来不及更新了_||| 看到亲们说阿晓的战斗力,哈哈,战斗力什么的,没出来之前都看不出来的哇(坏笑) 以及谢谢【韩谢君、呼噜噜、tittot041】几位亲的酷炫打赏,还有所有亲们的订阅和留言评论~!葫芦爱大家(^o^)/~ 韩谢桔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0119 01:12:50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8 15:30:32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8 15:30:20 tittot04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8 02:27:25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8 00:39:59 第48章 第肆捌回 见色起意 丰华大街茶楼旁的凉棚底下,两口大锅煮着祛寒草汤,袅袅酒香在雾气中蔓延升腾。棚前男女老少排二条长队,手里拿着碗罐翘首张望。有不知所以的寻味走过去,看见那棚檐下挂着一条长幅,上写“春溪红醋”四个大字,再向排队之人打问,两下的功夫自己便也插进队中,气得后面之人破口大骂。 福城人惯以山中草药养生,这草药又与那药铺中的焙干、炼蜜、磨粉大不相同,原是现拔现晒,用rou加青红酒炖煮不仅熏香诱人,吃进腹中更能祛病驱寒,颐养身心。 庚武当日信手带来的几袋药草不足二日便已售空,此刻锅里煮的乃是给那街边病弱贫穷之人免费供应。 幸而今日是个晴好天,不至把人群挤倒跌伤。见来买醋之人增多,便叫弟兄们再启封一缸支开一队,免得把路段堵塞。 那蓝净天空之下,只见一道宽长墨裳拂风轻舞,背影清颀挺拔,就好似他写在条幅上的四个大字——笔走龙蛇、青劲有力,把对面梧桐树下的阿晓看得满目花痴。 阿晓两手支着下巴,吞吐含糊不清:“又不爱搭理人,冷得像块千年寒冰;又狭义肝胆,放着大钱不赚痛快,慷慨舍甚么药汤……你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是个怎样的人也和你没关系。我要是也有一艘自己的船,我也可以那么大方!”阿枫愤懑地白了阿晓一眼,健壮的肩膀把阿晓视线隔开。 “可是你没有船,你也不能载我去到别的地方,所以你还是只能当个小瘪三……喂,你别挡着我啊!”阿晓被挡住了,很生气,用力拨开阿枫闪到了前面。 对街上那人高大的侧影好生醒目,花满楼的姐儿把香帕子拂到他脸上勾引,他却冷冰冰的一双狼眼掠过去。阿晓的眸中便泛起星光来:“嗨,你看,那俏粉头一个个赛似天仙,他都还是看也不看一眼……我就说吧,其实他也未必就是讨厌我,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一边说,一边叫阿枫往庚武那边看。 阿枫却不看,低头瞥着阿晓心花怒放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晓的眼眶今天有些黑,昨儿一晚上都不见她合眼,把一件枣褐的破褂子咔嚓咔嚓,咔嚓完了又缝起来。早上起来一看,那腰身又比前两天收进去了一点。腰一收,屁股就鼓了出来。阿枫想,阿晓已经不是从前的小乞丐了,她开始懂得了爱干净和爱美。从前累了,随便往哪里一躺,枕着他的大腿就睡;自从见了那个英俊的船老板之后,即便夜里冷到哆嗦了也不肯再挨自己一点。 阿枫说:“他有的,老子早晚也会有。” 声音虽不大,却郑重如同起誓。但阿晓没有听见,阿晓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她已经往凉棚底下走了过去。 庚武正自拆解着封盖,步履退后间差点儿便把人撞倒。回头睨了一眼,见是那不男不女的又随在身后,脸儿粉扑扑的,莫名扭拧。 便只当做没看见,继续手中活儿忙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