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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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往事?”容倾月歪着脑袋:“用廉贞?” “从‘廉贞’里,可以读取出,其主人内心的遗憾、后悔、心痛,但奕城却是不确定,到底所谓何事,令廉贞之主残留了如此意识。”云修离缓缓道:“廉贞本是剔透无暇之宝,却因沾染了人世念想而变得脆弱无比。” 脆弱? 遗憾、后悔、心痛? 容倾月缓缓闭眼,微微垂下脑袋,将双手交叠与胸前,她似乎有种……她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 “阿离,我觉得,我可能还需要找奕城谈一谈。”半晌后,她放下手,蹙眉道。 云修离挑挑眉,听容倾月继续说:“我也很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廉贞’宝石中满是黑暗,莫名夹杂着太多情绪,而她与廉贞还有些奇怪的感应,这件事,奕城是关键,她要弄清楚。 两人一个在店内,一个在店外,面上谁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却在暗中交流着,阿鸢盯着二人,见两人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过话,而且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以为他们对‘廉贞’不感兴趣,只是和别人一样,是冲着净世琉璃令来的。 晚间,云修离还是决定去试一试,跟踪阿鸢,找机会夺取净世琉璃令。 但是一到晚上,奕城那个结界又显现了,根本无法出去,两人在客栈里一商量,打算还是顺着密道出去,然后再在城中寻找阿鸢。 云修离在阿鸢身上悄悄下了追踪符,不怕找不到。 回到房间,待众人都睡下后,原本打算顺着容倾月房里那条安全的密道出发,关于另一条密道的事,也只能拖一天了。 但是方才两人去云修离房间取东西的时候,另一半的追踪符却显示,有微弱的感应! 两人对望一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密道! 将追踪符放在床板上,果然,那感应越来越强了!然后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感应才慢慢消失! “阿鸢方才是在密道里?!”容倾月惊讶。 “不错,现在看来是已经出了密道了。”云修离眯起眸子,握掌成拳,“我们下去,小心些。” 这一条密道,果然与她房内的那一条不同,正如云修离所说,恐怖、黑暗、阴冷、杀意森然! 容倾月低低啧了一声:“雪笛在我怀里嘶鸣,大约前面不是有什么危险,就是太过阴森,导致雪笛有些烦躁。” “它本就纯净之器,气场与这里不合。”云修离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小手。 第182章 无法挽回,不可后悔 容倾月的视线一直都在前方,未曾注意脚下,猛地被一个石块似的东西一拌,她才低头。 密道里响起她不大不小的抽气声:“……人骨?” 光亮与掌心浮起,前方坑坑洼洼,不宽不高的密道里,还三三两两散落着些许白骨! “阿离,你知道不知道,这儿的‘rou’都是哪来的?”容倾月突然问道。 还不等云修离答复,她就沉眸:“呵呵,我去问了许多人,这个村子根本没用养殖任何畜类,连鱼rou都没有!” 地上的白骨,大约是人的额骨,一路蔓延下去,白骨成堆,到底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而且,尸体呢…… 所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证想的对的,这里的rou,或许真的是…… 想想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嘴角抽了抽:“往前走吧。” 整个密道长度千米左右,又走了大约四五百米,她突然停住了。 ——前面六七十米处微光闪烁,靠着墙壁那处,隐隐可见一个人的模样! 两人对望一眼,屏息凝神,悄悄的贴着石壁缓缓而进。 “怎么这密道里会有人,接应用的?而且离的这么近了,却还是无法感受到那人的气息,莫非是高手……”容倾月沉眸:“而且,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的,不会是死人吧?” “死人会发出腐臭,从这里看过去,他身上干净,就是……好像太瘦了。”云修离也微微蹙眉:“心跳……呼吸……” “心跳呼吸怎么了?是不是你也完全觉察不到?那就真的奇怪了,我还可以解释,你的内力这么深厚,怎么也会查探不到?” 再走进一些,两人震惊无比!若是这里的人,是一个高手,说不定还不会如此的惊讶,而在这里的却是…… 容倾月倒抽一口气——人皮! 一整张人皮,被架在了搭好的人性木架上,从头到尾,一整张丝毫没有断裂过的痕迹,这是多么的……一气呵成! 容倾月一个哆嗦,她倒是宁愿在这儿见到一个活人! 人皮的脸部留出了眼睛嘴巴,在眼睛那处被按上了两块黑色的石头,仿佛世间最寒的眼眸,一眼直达心底。 “剥皮的手法干脆利落,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云修离负手而立,眼眸微微眯起,薄唇苍凉的勾起一个笑容:“发现了么,这个密道里,有人骨,有人皮,却没有人rou。” 容倾月点点头,这人皮看起来非常的‘新鲜’,方才的人骨也是,明显是死去不久,但这个密道并没有什么腐烂的味道,说明尸体没有在里面,那么……rou呢? 她勾起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那个rou,不会就是我中午去厨房拿出来的……那两大盆……吧?”还好她没有贪嘴啊。 “追踪符起了反应,不出意外的话,阿鸢就在密道的出口。”云修离沉眸:“现在这里等一会,我要查探一翻前面到底是什么。” 容倾月嗯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石块坐下,托着腮帮子:“也是,小心为上的,我觉得这么看来,出口很可能是一处秘密基地。” 而且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出口,不会是她想的那么可怕吧? …… 另一边,明月高悬,夜色凄清。 奕城放下手中酒盏,独坐高阁之上,望着的却是那客栈的方向。 楚霁走上前,迎风而立,见他愁眉不展,叹了口气:“后悔了?” “没有。”奕城出声否认,声音低沉,想是安慰自己,又像欺骗自己:“过去之事,无法挽回,不可后悔。” “我们七人当中,就属你最理智,阿旋最为感性,真不知道你俩是怎么相处的那般好的。”楚霁轻笑一声:“这话确实像是你说的,若是阿旋,她此刻估计后悔的要死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奕城抬头望天,半晌才悲凉的吐出一句话:“偏偏,这话是她与我说的。相识那般久,即使分离五千年,我也以为我足够了解她,谁想到她若是绝情起来,还真得……” 奕城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呵,很出乎我意料。” “什么,这是她与你说的?”楚霁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坐到奕城身边:“漆寒,你没搞错吧?” “漆寒,好久违的名字。”奕城回眸:“这五千年我以‘奕城’之身份生活,早已忘记我那一抹残魂被封印在那个人的体内,也快忘记了我原本的名字。” “她曾问过我,下界之后会叫什么名字,我未曾说。但她却猜到了。”奕城摊开手掌,上面居然是一幕幕画面!“她以为那是梦,也好。” 奕城猛然闭上眼睛,很好,当他回头时,却发现洛旋已经不在,什么事情能比昔日的她,说出那句话更为伤人? 过去之事,不可挽回,不可后悔…… 楚霁蹙起眉头:“虽然我不知道三年前你们发生了什么,不过云修离趁虚而入,你也不……” “云、修、离?”奕城一字一字的吐出这个名字:“我与洛旋之事,他有什么资格插手。” 那语气阴沉的,令楚霁都浑身一颤。 “她心中满是黑暗,有着对我的怨恨、不甘、控诉,种种情绪险些吞噬原本的‘廉贞’,倒是云修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她如今心中居然剔透无比,那份黑暗,被压在了心底。” 楚霁蹙眉:“心中满是黑暗……她怎么会?” “有些事情只有我与她知晓,三年前她想起来之后,便不愿意再记得,封印了一切。”奕城突然捏碎了掌中的画:“我本想将这一切都了解之后,再去找她,却没想到,云修离居然……” “你是说,她与云修离的相遇,都是他安排好的?”楚霁不可置信,“他不过是一个……能想这么多?” “他?他才是掌握全局的那个人!” …… 容倾月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欲哭无泪:“谁在想我?” “嗯,我。”云修离头也不回。 很好,她觉得她被宸王殿下的无耻震惊到了! “怎么样,前面是什么?” 只见云修离收了画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鸢,掌柜,还有那两名今日到云阳城的外来人也在。” 他们?难道是来找净世琉璃令的? 剩下的密道不长,两人走到密道口,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rou香。 “这味道像是用了什么大锅在煮汤。”容倾月闻了闻。 云修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听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他头也不回:“狗鼻子。” “……”容倾月无语望天,与云修离悄悄的爬出密道。 确切地说,云修离是飘飘然的飞上来的,而她,是爬的。 两人躲在一个小沙丘后面,狂风迭起,明月高悬,借着月光,两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处有四个人。 容倾月深吸一口气,仔细聆听。 “掌柜,这玩意真的可以?让我以一敌百?!”那大汉拿着一块小小的灰白色的东西。 容倾月远看看不清楚,于是捅了捅云修离,“那是什么?” 云修离蹙起眉头,“那是,人的骨头,不对。” “嗯?什么不对?” “那是人骨被烧成骨灰,然后重铸了。”他猛的眯起眼睛,把容倾月抱在怀里转了个身! “爹,你又紧张过度了,明明没有人。”阿鸢朝沙丘这边看过来。 掌柜的皱了皱眉,有点不确定:“是么……刚刚我看到沙丘那边又快绿色的布,现在又没有了,大概是我眼花了。” 容倾月顿时尴尬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恨铁不成钢啊! 云修离指尖轻轻按住她的唇瓣:“嗯,果然,笨手笨脚。” 那个小个子手上捏住那块骨头模样的东西:“这玩意看起来什么用都没有,掌柜的,你们该不会骗我们的吧?而且,净世琉璃令,明显不长这样!” “哎,小哥说笑,这净世琉璃令,虽然听名字是一块令牌,但是许久之前,有一老者,将净世琉璃令投入火炉重铸,就成了许多这样的小块儿!”掌柜笑了一下,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疯狂。 “呵,无稽之谈。”云修离沉眸,支了支下巴:“看到阿鸢带着的那个吊坠么?” 一红一蓝如同两束火焰教会,美丽中带着绝望,容倾月问道:“那就是净世琉璃令?” 云修离点点头,继续看着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