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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半天,今天晚上不回来,明早他就杀到国安局办公厅去。 或许是猫猫之神在天有灵,薛放晚上散步完回来,开门和一双锈金色的竖瞳猫眼对视上。 对方正在抱着一罐饼干狂塞。 完完全全一副玩疯了回家,饿到胡吃海塞的样子。 那双眼睛看到他,默不作声移开了,把薛放刚要脱出口的问候堵了回去。 坏咪咪!跑出去那么多天,杳无音信,害我担心到成夜成夜睡不着,现在回来了居然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薛放莫名其妙置上了气,看也不看地从“猫”身边走过。 一只手抓住了他脚腕,薛放没忍住,回头了,“猫”发干的嘴唇张开,想和他说什么。他好像忘记了能在精神图景里说话,试了好几次,才嘶哑传出声音: “我要喝水,给我倒。” 都不喊他名字了。 薛放越想越生气,转身回去倒水,冷着脸把玻璃杯放在“猫”面前,快步走进浴室洗澡。 打开喷头,热水均匀撒下来,薛放呼出一口浊气,任热水浇淋在发热的脑门,试图放空思想,撇除杂念。 门很轻很轻地响了一声。没有精神体的向导,听不见。 走过来,呼吸轻微,凉凉的额头低下,贴上薛放的后脊,有点求和的意思。 薛放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 他又心软了……要不还是算了吧,小咪看起来想被搓搓脑袋。 但他很快发现,“猫”是在小口小口舔流下的热水,就着他的脊背,不停喝水。 一股无名火蹭得窜高,薛放转身抓住缪寻,推在瓷砖上按住,情绪脱口而出:“你怎么回事?” “猫”不理也不看他,只是昂起线条单薄的下颌,张开嘴唇,去接撒下的水雾,接一点,就抿抿嘴唇,咕咚吞下,再接一点…… 热水淋透了“猫”的衣服,勾勒出他的身形,薛放看一眼就上手去抚摸,瘦了……怎么瘦这么多? 快碰到大腿时,“猫”禁不住颤抖,拨开他的手。 薛放脑子里的弦猛得震动,他盯着缪寻,绷着脸,紧迫地逼问:“我是谁?” 迷惘地看过来,“猫”遵循本能说:“……我,我想喝水……水……” “告诉我,我是谁,就给你水喝。” 说这话时,薛放已经把手探下去,大腿上的伤痕,一道,两道……六道,再找找,的确只有六道。 “猫”很不舒服地避开他,拖拉着湿淋淋的衣服,跑到洗脸池旁打开水龙头,歪着脖子去喝水。 “跟我过来。”男人宽实的手掌抓住他的小臂,声音隐含怒意,动作粗暴地将他拽出去。 锁好门,关上窗户,降低光源,倒一大杯水,放在伸出手臂能触碰到的地方。薛放把他逼到墙角,扒光了,像看待什么货物,眯着眼睛,一寸一寸打着光束检查。 “猫”蜷缩起身体,抱住长腿,小声祈求:“给我水。” 检查到上面,薛放两根指头戳进他嘴里,想看看他口腔有没有破损,“猫”吮了吮,咬住不放,牙尖扎进去,猛吸一口血。 “嘶——” 薛放皱着眉头,看他咕咚吞咽,却没有抽回手。 二十多天不见的哨兵,对向导信息素有狂热的渴望,只要沾上一滴,就停不下来。 可手指的毛细血管太小,吃一会就没什么血了。薛放索性拿过杯子,抽出被咬破的指头,在里面涮了涮,再摁住手腕大血管,往下使劲捋出血,让玻璃杯里的水迅速被染红,扩散,浓郁,血红。 把水杯塞进小野猫手里,叫他自己喝,薛放起来去处理伤口。 他的伤口,还有缪寻身上的。 找出医疗箱时,他发现了闪亮的东西,被糖纸包裹着,藏在止痛药和医用棉的底下。 那是…… 他捡起来,放在手心,糖纸黏糊糊的,有一些糖液粘在金属环上,模糊了字母Pysideljo。 小野猫走之前,偷偷把情人送他的戒指,藏在这里。 紧紧把它握进手心,薛放站起来时有些头晕,模糊的可能不是字母,是他的视线。 “为什么放在家里?” 缪寻喝光杯子里的血水,又抱起饼干罐,刚吃两口,吮了下指头,看向薛放指尖捏的戒指。 对方看起来很生气,非常生气,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抢走他饼干那么气。 缪寻想不太起来为什么,觉得好像是那样,就跟着感觉说:“应该……为了不丢掉?” 那个男人果然扑过来了。 饼干撒了一地,越碾越碎,缪寻颤着嗓子,挣扎想去抓一把,却被拽住脚腕,拖回去,凶猛吃干抹净。 吃了很多次,直到缪寻累得不行,吃下去的饼干和喝的水都消耗干净,对方还执着地逼问他: “你去哪了?!” “很热的地方……”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终端……不给带……” “伤是怎么受的?” “……不知道……” “那我是谁?” “……” “我是谁?!” “……” 对方锲而不舍地追问,越来越凶狠,还搓他的尾巴,炸毛了也不松手,缪寻混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一个很过分的人,只有那个人敢对他这么干,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