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这么多年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一直在我身边。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笑着包容我，从来不会认为我做的是错的。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卡洛，对不起。” 宋楚忽然感觉手中有点烫，她低下头，望着依旧在自己手中的那块板子，看到那颗红灯上面的红光在渐渐地变强。衡暮也看见了这种状况，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卡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但是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身子僵直站在原地。白衬衫上前一步，已经是站到了卡洛的身前，卡洛只要是一伸手就能够碰的到她。 “卡洛，因为我自私和自卑，才让你一直保持着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我一直不去思考你是否愿意用这种形态存活，因为我怕你说的不是我想要听到的。我一直自私的用这种方法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还差点害死了你。对不起，卡洛。” 白衬衫说完这句话，却是再一次靠近了卡洛，整个人站在了卡洛的怀里面。她伸出手来，抱紧了卡洛的腰，将自己整个塞到了卡洛的怀抱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熟悉的怀抱，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对不起，卡洛，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自己的意愿，强行将自己的意识加到你的身上。卡洛，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咱们一起回去，我……我帮你变成人类，到时候你要是选择离开，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卡洛呼吸越来越重，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挣扎，宋楚手中的板子上红灯越来越强，几乎要烫伤宋楚的手掌。宋楚无意间摸到了衡暮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出了满手的汗。 “卡洛，记起来吧，我相信你能记起来我的。卡洛——”白衬衫一声一声喊着卡洛的名字，似乎她每喊一声卡洛，那红灯都会变得更强一些。宋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红灯，看着它下一刻就会爆炸一般。 一阵灼热感传来，衡暮手上金光一闪，那个板子已经是被包裹进去，刺眼的红光闪过，金光包围的球形物体里面一时间全是红色。等到那阵波动停下来，宋楚定睛一看，那板子上的红灯已经是破裂了，板子上亮着的只剩下一颗绿灯。 宋楚好像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来望向白衬衫那边的情景，就看见卡洛露出了笑容，温柔的将白衬衫抱紧了怀里面。 一阵螺旋桨响声传起来，荏瑶兴奋地从直升机里面露出了一个头，对着众人呼喊。“搞定了，快些上来。” 宋楚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震动传来，差点将宋楚颠了出去。宋楚死死地抓住衡暮的手，等到那阵波动过去之后，再也不敢停留，匆匆向着直升机的方向而去。走到卡洛和白衬衫身边的时候，衡暮伸手拽了两人一下，嘴上恶毒道。 “再抱下去你们俩就可以到另一个世界上继续卿卿我我了，还不赶紧走。” 等到几人上了直升机，直升机立刻离开了顶楼，就在几人刚刚离开之后没多久，底下楼层一阵坍塌，整个顶楼变成了一堆废墟，让宋楚忍不住后怕。 白越开飞机的确是不怎么在行，飞机歪歪斜斜的往前面飞去，几次差点都撞上了大楼。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白衬衫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开白越，伸手在前面的仪器上噼里啪啦一阵敲打，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白越。 “自动设置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这边由我和卡洛看着就行。” 白越默默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荏瑶倒是很同情白越，伸出手来哥俩好的拍了拍白越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毕竟咱们也是第一次开飞机，没撞机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衬衫：…… 白越很神奇的被安慰到了，开心的走向一边观察起这架直升机来。宋楚瘫倒在了座位上，今天一天的经历几乎已经是透支了她所有的力气，她闭上眼睛，但是才半响之后，却像是挺尸一般坐了起来，左右看着找些什么。 荏瑶不知道宋楚要找什么，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她。“楚楚，你做什么？” “我在找那块板子，就是上面有四个开关的那个……”说到这里，宋楚忽然看向了一直坐在自己身边闭目养神没有开口的衡暮。眼睛一眯，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对着衡暮道。“拿来，我知道在你那里。” 衡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手将宋楚腰间的安全带解开，双手一用力，将宋楚整个从那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她按了按宋楚的脑袋，就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道。“找那东西做什么，精神紧张了这么长时间，楚楚你不累么？来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宋楚却是不受他迷惑，挣扎着从衡暮怀里面钻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衡暮，道。“别跟我耍这些，快些将东西拿出来。” ☆、第123章 红灯（三） 和宋楚对视了一段时间，看着宋楚这么坚持，衡暮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掏出了那块板子递给了宋楚。宋楚一把将东西拿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看见那东西上面还是亮着一个绿灯，先是有点安心，随之升起的就是担心。 衡暮自然是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的，上面的四颗灯就像是什么开关一样，两颗是控制卡洛的，还有两颗，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面被装上了什么。 现在他有一点明白了为什么father会将这些东西和控制自己心脏的东西连在一起、会在临死之前将这东西取出体外。便是他出了什么事，他也没想让他们几个好过。 衡暮摸了摸宋楚的脸蛋，轻声安慰。“没事的，虽然我们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你看卡洛不都安然度过了么？别太担心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你担心也是没有用的。再说了，你要对我有些信心，楚楚……” 宋楚不是对衡暮没信心，只是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让她本身就很担心，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想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要失去衡暮，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宋楚眼眶通红，眼泪要落不落的在眼眶中，看的衡暮一阵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更安心一点，只能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宋楚抱住衡暮的腰，紧贴着他的胸口，听里面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动，心里是说不出的安宁。 不管了，一会有时间就问问荏瑶，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将衡暮也带回自己的世界去。自己都能过来，凭什么他就不能过去。等下她好好找荏瑶聊一下，不管多艰难，她都要带着衡暮回去。她根本放心不下衡暮，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rou，下半辈子只能活在对衡暮的回忆中，孤独终老。 “你们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东西。”白越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宋楚从衡暮的怀里直起了身子，皱了皱眉。荏瑶和几人对视了一眼，跟着白越往后面走去。荏瑶走得快一些，宋楚他们俩在后面，前面两人拐了一个弯，宋楚就听见荏瑶惊讶的‘咦’了一声，显然白越发现的这东西的确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等到宋楚一转身到了里面那个并不算很大的空间的时候，宋楚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这么惊讶。衡暮怔了一下，随即就是露出了一个有点讽刺的笑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宋楚抿了抿唇，一转身又出了这个小空间，她提高了声音，向着前面驾驶舱里面的白衬衫出口。“先别管那个东西了，你们来看看这个。” 原来几人看到这架飞机的时候就觉得这飞机跟其他的不太一样，说它是直升机，但是事实上它却比常见的直升机大了接近一倍的样子。刚开始宋楚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了这些东西，总算是有点明白了。 father在飞机的后面另外开拓出了一个小空间，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在实验室的正中央，红色的光芒围绕着中间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转动，那便是father的心脏了。原来当时他们看到的光屏中的实验室就在他们身边，要不是白越发现，恐怕这个地方很可能会被他们忽略。 白衬衫皱着眉头走到这边，看见实验室里的情况也是有点惊讶，她缓步走上前去，在离那放置心脏的台子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空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警报。紧接着，在白衬衫面前，迅速的升起了一道屏障，将中间那个台子包裹在中间。 白衬衫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她手掌放在那屏障上面，入手的地方柔软，随着她的加力微微往里面凹进去了一些，但是就是无法通过。很显然，这是father最后的防备，一定是用了最好的材料和技术，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攻破。 见白衬衫情绪渐渐焦躁起来，卡洛上前一步，伸手将白衬衫拉了回来，眼中带着担忧望着她。白衬衫抿了抿唇，乖巧的站在了卡洛身边，暂时不再跟那个东西较劲了。衡暮缓缓地走上前去，宋楚跟在衡暮的身后，也走到了那屏障跟前。 那屏障像是防护罩，但是又有点不同，看上去是透明的，但是想穿过却是不那么容易。站在宋楚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颗心脏，它被红色的光芒包裹在中间，还在轻轻跳动着，鲜活的可怕。宋楚几乎能感觉到那心跳的声音，她丝毫不怀疑，若是不毁了这颗心脏，几年后father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father就像是一个怎么都杀不死的怪物，就像是活在淤泥里面的蚂蝗，即使身体被切断成几段，只要还留下一段，他便能再次重生。 衡暮手掌缓缓地贴上了那屏障，手指轻动，感受到那地下传来细微的波动。他皱着眉站了半响，伸出了右手，在手腕上的手边上面稍微的按了几下，一个虚拟电脑出现在他的前方。他将双手放在了那虚拟屏幕上面，手指轻动，屏幕上显示出一连串的代码，迅速的在屏幕上闪过，宋楚几乎看不清那些东西。 就在衡暮开始动作的时候，一条细细的红光已经是从那光拟电脑上面连到了屏障上面。衡暮的眉头越州越深，随着他的动作，前面的屏障渐渐由透明变成粉色，然后变成蓝色、刚开始颜色的变换还很慢，但是渐渐地，那几种颜色就像是霓虹灯一样闪烁，照射在几人脸上一片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衡暮缓缓吐出一口气，疲惫的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下一刻，所有的颜色全都消失，那屏障已经是变回了透明的状态。 “叮——” 一声响声响起，四周的屏障轻轻颤动，缓缓地缩回了地下，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衡暮回过头看了一眼白衬衫，便不发一言的向外面走了出去。白衬衫从卡洛身边走过来，匆匆的来到了那个放置心脏的地方。白衬衫伸出手，想要直接将那心脏拿出来，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了厌恶。 她怔怔的看着那依旧跳动平稳的心脏，一时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正好这时候去了外面一趟的衡暮回来了，他走上前来，扔给了白衬衫一个小包裹。宋楚知道那是白衬衫自己的东西，那里面都是她研究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包裹，杀伤力很是惊人。 白衬衫接过包裹，不再犹豫，她迅速的拉开包裹的拉链，从中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宋楚不知道那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白衬衫拔开那瓶子的盖子，手掌倾斜，一些透明的、有些粘稠的液体落到了那心脏上面。 心脏猛地抽搐了几下，就像是濒死前的青蛙一样，猛烈地哆嗦着。但是它只是一颗心脏，并不能阻止些什么，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它便缓缓地停止了跳动，像是被脱干了所有水分一样，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核桃样的东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鲜活状态。 那些红光好像也感知到这心脏已经不再有活力，在心脏变成核桃样的一瞬间，那红光闪烁几下，慢慢的灭了。 白衬衫还保持着一种紧张的状态，做这些事好像耗费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身子一动，差点摔倒在地。卡洛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她就势靠到了卡洛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几人相对无言站立了几分钟，谁也没说话，也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好像是长久的奔跑之后，终于到了终点，除了疲累，几人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能有什么感觉呢，这一路上他们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恐怕这笔账怎么也算不过来了。 而且现在宋楚的心中还压着一块大石头，那两颗红绿灯几乎已经成为了宋楚的噩梦。它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将宋楚推向另一个方向，她的生活将再次天翻地覆。宋楚的脸色并不好，衡暮就像是知道宋楚在想什么一样，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宋楚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白衬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众人转身往外面走去，气氛有些压抑，便是荏瑶这样的性子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冲淡一下这有点诡异的气氛。荏瑶和白越走在最前面，宋楚和衡暮在最后。他们四个人的位置正好是一排，等到荏瑶做到位置上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僵住了，盯着衡暮的位置转不动眼。 过道有点窄，只能一个一个人往前走，等到白衬衫走过去之后，宋楚恰好看见了见了鬼一般的荏瑶。她有点奇怪，开口询问。“怎么了？” 荏瑶的手指都有点颤抖，几乎是快要哭了的表情。宋楚心下一跳，一股子阴冷顺着她的脊背猛地窜了上来，她转动着有点僵硬的脖子，顺着荏瑶的手指方向看去。 放在衡暮座位上的那块板子上面，原本安安静静的绿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闪烁了起来，那绿灯一亮一灭，让人不由得提起心，担心它会在下一刻就忽然灭了，然后旁边的红灯忽然亮起。 ☆、第124章 回家 衡暮在宋楚的身后，不知道前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宋楚手掌迅速的出汗，一瞬间他猛地懂得了什么，瞳孔一下子紧缩。 白衬衫和卡洛也回过头来，望着那闪烁的绿灯，他们都知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似乎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是事实上只过去了几秒，那绿灯终于在一次闪烁之后猛地熄灭。在下一刻，它旁边的红灯如鬼魅一般亮起，就像是深夜中觊觎人的怪兽的眼睛。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刷的一下望向衡暮。衡暮脸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攥住了宋楚的手指，眼中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众人抬头的一瞬间，在衡暮面前的宋楚突然间闷哼一声，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她眼白一翻，身子向后面倒过去。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种变故，一瞬间都是愣愣的，衡暮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宋楚摔倒的身子，等到那柔软的身子落到了自己的怀里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宋楚抱了起来。一瞬间，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失声喊道。“是那颗原晶——” 荏瑶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宋楚身边。“楚楚——” 看着眼前的混乱，白衬衫深吸一口气，急急两步走上前去，粗暴的将荏瑶扔到了一边，蹲下身子检查宋楚的情况。宋楚的身子还带着余热，但是瞳孔已经涣散，心跳越来越缓，几乎已经是摸不到了。白衬衫心底一惊，手指颤抖着缓缓上移，放到了宋楚的鼻翼之下。 她的身子一软，不敢置信的看着仿佛睡着了的宋楚。衡暮手紧紧地握住了白衬衫的手腕，力道之大足以迅速的在白衬衫手腕上留下了一片青紫。他抿着唇，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了下面的话。“快些救她，快！” 白衬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是却是什么都没说，她做了一个手势，衡暮一把将宋楚抱了起来，向着后面的实验室跑过去。白衬衫紧跟其后，荏瑶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身子瘫软，还是在白越的帮助下才赶到了实验室。 白衬衫粗暴的将桌子上的实验器材一把扫到了地下，那些玻璃器皿摔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些里面还有化学试剂，见到空气迅速发生反应，冒出一股子白气。宋楚被放平在桌子上，白衬衫手上已经拿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的心脏起搏器。 卡洛迅速的将一些管子连接到宋楚的身上，旁边的仪器叮的一声，猛地亮了起来。但是随即，响起的就是刺耳的声音，那上面显示的心脏波动图，赫然是一条直线。但是所有人就像是没看到那波动图一样，白衬衫深吸一口气，衡暮已经是扯开了宋楚的衣服，白衬衫猛地将心脏起搏器压在了宋楚胸口，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衬衫缓缓地停下了手，面无表情的望着衡暮。衡暮一双眼睛就像是过了血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白衬衫的动作，见她停下来了，脸上一沉，声音带着杀意。 “继续啊，楚楚还没醒，你为什么要停下？！” 白衬衫嘴巴张了张，半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旁边的荏瑶已经是脑子一炸，一片混乱，她望着毫无动静的波动图，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呆呆的看着宋楚躺在桌子上仿佛睡着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就到了现在这个状况了呢？ “山本倾奈，救她！”衡暮盯着白衬衫的眼睛，不管不顾地命令道，眼中几乎癫狂。白衬衫眼中一簇小小的火苗闪烁，她横跨一步，站在衡暮面前，一把将衡暮脑袋拉低，接着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手上迅速粗暴的直接将衡暮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正好让他对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宋楚。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已经没有一丝呼吸了。你要我怎么救她，便是要将她变成丧尸，也是需要活生生的人体状态下，你告诉我怎么将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人救回来？衡暮，你睁大眼睛看看，她已经死了。” 衡暮在听到‘死了’两个字的时候，瞳孔紧缩了一下，接着就是恢复了一潭死水，不再动弹的任白衬衫限制住自己的行动。 “不，楚楚还有救。”荏瑶忽然出声，虽然脸色还是苍白的，但是那眼神中已经是不见了慌乱，她盯着衡暮的眼睛，那眼中透露着丝丝亮光。衡暮猛地抬头，一瞬间挣脱了白衬衫，一个旋身已经是到了荏瑶的身边，他握住荏瑶的肩膀，眼神中重新升起了希翼。 “你有什么办法，需要什么东西，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都给你找出来。” 荏瑶吐出一口气，衡暮手劲很大，捏的她骨头疼，但是她却是没敢说些什么，盯着衡暮的眼睛道。“一颗原晶。”顿了一下，荏瑶再次开口，直直的望着衡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身上的那颗原晶，四颗原晶中的最后一颗。” 衡暮一下子松开了荏瑶的肩膀，猛地后退了两步。他忽然间想起了那次他跟荏瑶谈话的时候荏瑶说出的事实，她们需要寻找到四颗原晶，然后回到属于宋楚的世界。那个世界很安定，没有丧尸、没有战争、没有试验、没有……他。 荏瑶却像是没看见衡暮的表情一样，她的瞳孔中盛满了着急，急匆匆的开口。“你知道的，现在没了呼吸的是这个壳子，楚楚还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在那边。但是因为一直在这个壳子里，楚楚才能保持人的模样，若是这个壳子死了，楚楚的精魂会遵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律消散掉，谁都阻止不了。” 说到这里，荏瑶更加的着急，她上前一步，站在了衡暮身前，继续道。“拖得时间越长，楚楚的精魄离开的机会越大，到时候要是精魄真的消散了，便是那边的楚楚也会逐渐消失，就算是身体不死，也不过是一具植物人。我们要快，不然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衡暮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着急的荏瑶，眼中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荏瑶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声音缓缓地停了下来，她望着衡暮，心下已经是开始慌乱起来。她像是明白了衡暮想要做什么一样，短暂的沉默之后，荏瑶忽然间一跃而起，直直的向着平躺在桌子上的宋楚而去。 她的手掌上面带着刺眼的红色光芒，牙齿咬住嘴唇，身子一闪之后已经是到了宋楚身边。她手一动，已经是向着宋楚的肩膀而去，眼见着就想要直接将林紫月的尸体带走了。一道刺眼的金光袭上了荏瑶的手，刺啦一声，荏瑶尖叫一声，猛地缩回了手。 她后退几步，手掌微微抽搐。白越眼睛一闪，赶忙到了荏瑶身边，抓住她的手，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疼。那原本白嫩的手上已经是一片焦黑，可见当时衡暮绝对是下了狠手，压根就是直接弄死荏瑶的力道。 白越张了张嘴，半响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伸出手，缓缓地用柔和的光帮荏瑶治疗着荏瑶的手。荏瑶却是没时间看她，她抬起头望着衡暮，像是完全不在意手上的伤一样。“你会害死她的，衡暮！……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已经是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将楚楚交给我——” “谁都不能从我手上将她夺走。”衡暮淡淡的开了口，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样。话音一落，他的手猛的抬起，在身前做出了复杂的手势。那刺眼的金光从他的手掌中散了出来，越来越强，所有人都不能睁开眼睛。 下一刻，实验室里面的人就感觉一股推力袭来，所有人不得不调动起异能来保护自己。白衬衫没有异能，在身子快要被那股子推力推出去的时候，一个怀抱抱住了自己。然后下一刻，白衬衫就感觉自己和那人一下子被推出了原来的位置。 等到所有的异状消失之后，白衬衫从卡洛怀里露出了头，还没等她看墙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自己身边一个娇小的身子猛地跑了过去。下意识的，白衬衫的视线跟着那人往前走去，才发现那是荏瑶，她浑身狼狈，脸上带着狠戾，手中握着两把大刀，红色的光芒在上面环绕。 她将大刀猛地砍向那实验室的门，那实验室上一瞬间金光四射，荏瑶的手不能再往前推送分毫。荏瑶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刚刚已经受伤了的手上焦黑看得人更是心惊。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却有血丝顺着她的嘴角缓缓地流下来。 白越窜到了她的身边，想要伸手阻止她，但是那手抬起之后，又缓缓地放了下来。半响之后，白越再次抬起了手，搭在了荏瑶的肩膀上，细弱的异能缓缓地传进了荏瑶的身体里。 荏瑶的脸色缓缓地好转，她转过头，想要对着白越笑一笑，但就在这一瞬间，那门上本来和荏瑶对抗的金光一瞬间增强，荏瑶脸色一变，根本反应不及，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跌向另外一边，撞到了前面的座位再被反弹过来，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第125章 回家（二） 淡淡的金光从衡暮的身上缓缓地流写出来，从他站立的地方开始，向四周蔓延开去，将小小的实验室整个包裹了进去。他的脸色苍白，但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躺在桌子上就像是睡着了的宋楚，眼中潋滟了一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