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陆华年或许会心疼她不会逼她,烈性子的宋洁绝对不会任由她一直生活在顾洋身边,有些薄薄的窗户纸总是要戳破的。 入夜,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室,恍若白昼,一直都没有睡下的方蓝叫了声顾洋。 “睡了吗?” 顾洋请应了声,伸手欲揽住她的肩膀,方蓝慌忙向后缩了缩身子,身体的自然本能让她一时愣怔住。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不排斥陆华年的触碰,身体要比她的心先做出了选择。 “睡不着?”顾洋讪讪收回手,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依然还是接受不了他。 “我,我今天去了医院。” 顾洋听到医院两个字,瞬间紧张坐起身,双手撑在她的头两边,紧张的观察着她身上是否受伤。 对上他满含担心的眼睛,方蓝在嘴边打转的话语,忽然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睡吧。”方蓝背过身子,扯过被子盖住大半个脸颊。 顾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模样,她刚才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见她闭眼不愿意再开口,顾洋没有再问,默默躺回床上。 这些日子他忽略了她太多,拉开了两人本就不亲近的关系,现在他根本就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方蓝觉得同床异梦就大抵如此,白天睡得太多,直到下半夜她才好不容易睡下,只是时间不长她便被噩梦惊醒,她如上次样紧紧额抓着被子,这一次她清晰的看清楚,拿着刀子的男人是谁,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也随着她坐起身的那一刻,叫喊出来。 “曹郁戈是谁?” 浅眠的顾洋被惊醒,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问道,细细想来,那天晚上她叫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曹郁戈,曹郁戈,曹郁戈······”方蓝不停的念叨着,每念一遍,心中的恨意就多了一层,心被满满的恨意填满,方蓝满目染上猩红,掀被起身,赤脚出了房间。 顾洋不放心跟了出去。 第144章 方蓝好似被人施了魔法般在客厅里打着转,口中的呢喃念叨,一直都没有停下,心中勃发恨意燃烧起一团火,好似要把她自个儿给吞噬般。ゎ 噩梦中的场景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脑中被鲜红刺眼的血攻占,疼痛随之而来,顾洋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方蓝,眼中满是担心,伸手欲阻止她类似魔怔般的举动。 “别碰我,别碰我·····” 不断紧张粗喘气的方蓝甩开顾洋伸过来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大滴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落在胸前,脚上,地板上。 随着疼痛加剧,脑中的画面乱了起来。医院,孩子的奋力啼哭声,女人撕心肺裂接近绝望的叫喊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不坚强的神经。 难以忍受的巨疼。让她的灵魂恨不得和rou体分离,瘦弱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素净的小脸惨白如纸,疯狂的拒绝顾洋的靠近。 顾洋怕她出现危险,打了120急救,这里靠近市中心。时间不长,急救车声由远及近,划破夜的寂静。 深夜难眠,守在楼下的陆华年见急救车在楼下停下,神经忽然紧绷,迟疑半响下车,询问司机打急救电话的住户。 十七楼三零二! 陆华年疾步而上,激动的他忘记了有电梯这一回事,大汗淋漓跑到十七楼时,医护人员正急匆匆的抬着担架进入电梯。 人多影杂,只一眼他便认出黑发遮住大半个脸颊。狼狈的不成样子的人是方蓝,中午分手时她还好好地没有任何异样,现在成了这般模样,陆华年心急心疼之余,认定是顾洋欺负了她,血液一股脑向脑门上涌去。 浑身燃起愤怒火焰的陆华年瞥见被医护人员挤在最后的身影,脚下生风,转眼间来到他的身边拎起顾洋的衣襟,一拳抡了过去。 一心都在方蓝身上的顾洋哪里会想到有人忽然蹿出跟他过不去。反应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待看清来人时,顾洋眼中的担心被怒火替代。他忙,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陆华年纠缠方蓝的事情, 一想到方蓝那天晚上可能是跟他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俊脸染上三分戾气,挡住陆华年第二拳的同时主动对陆华年出手。 身手不差的两人在不算狭仄的走道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在这里打个死去活来,方蓝却已经被急救车带走。陆华年懊恼的低咒声,一把推开顾洋,焦急的按着电梯。 深夜用电梯的人本就很少。时间不长电梯门打开。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各据一方。 “倘若是你虐待她,老子不管你是谁,绝不会让你好过!”浑身散发出股冷冽气息的陆华年脸上受伤不轻,青青紫紫。长了那么大还没遇到一个可以打的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手。倘若不是心系方蓝,他定要打的他连娘都不认识! 拇指用力抹了把嘴角,啐了口口中的血腥味,声音如浸过千年寒冰,眼神犹如淬了毒般扫过顾洋的同样被打的没有几处好地儿的脸孔。 “虐待?这事兴许只有你才能做出来。”顾洋冷哼声,半眯着眸子透漏出他此时深深不悦。方蓝好似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在一起那么久,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陆华年不屑的回击他一声冷哼,狭仄的电梯中,安静的诡异。 “曹郁戈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华年跨出电梯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起,猛然回身,眼中折射出一股迫人寒光。 “她做了个噩梦,口中叫着这个名字,随后情绪开始失控。” 顾洋是个理智的人,他查过陆华年。资料显示,陆华年冷静,手段毒辣。对消失三年的妻子景昕情深意重,三年不近女色却对方蓝那般不一样,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交集。 方蓝那般痛苦,顾洋想搞清楚原因。 “当年跟鲁馨雅联手迫害我妻子的人。不过,已经死在一场车祸中。”凤眸微眯寒光更盛,咬重妻子两个字,疾步奔向出口。 顾洋定定站在原地半响,嘴边苦笑蔓延,她原来是陆华年的妻子。心不期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他没有出电梯,倚靠在光鉴照人的电梯壁上,盯着对面影射出他身影的墙壁。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美国小镇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处,当时她蓬头垢面,满身是伤,特别是额头上的伤口。未经过处理,血已经变成黑色,触目惊心!她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颗百年橡树的旁边,浑身瑟瑟发抖,见到他时,黑瞳中满是害怕,身子靠着橡树更紧,头埋得很低。 当时他正响应慈善组织的号召,拍摄一组关注流浪人的照片,她的形象正好符合。一向没有多少耐心的他从包中拿出面包和水递了过去。 刚开始她不敢接,他干脆放在她的身边,退后一些距离。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警惕的看着他,拿过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