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又抽疯了
狐魄儿站在门外踟蹰,是偷偷摸摸的潜进去将白无泱给绑了还是铛的一脚踹进去大摇大摆的将人给捆了。 恰在此时,门从里向外的打开了,狐魄儿同门里人具是一愣。 “你,”门里的人刚说了一个字,狐魄儿也方才反应迟缓的手忙脚乱的握着碧天就往人身上套。 “你干什么?”白无泱眉头皱起,又好气又好笑的扯掉了她的鞭子,“你在气我把你弄丢了是吗?”他那长长的睫毛微垂又忽而抬起的问道:“还是怪我没能带你回家?” 狐魄儿微愣,眼前人,轻轻浅笑,眼中情意绵绵,就连这话语也是说的极软,她也眨了眨那稍微有些酸涩的眼睛,火气顿时就少了一半。 “进来!”说完他便将她拽了进去,但却是直接霸道的拽进他的怀里,“你上哪去了?”他问。 狐魄儿心中乱乱的,那满腔的火气,自从见到他后,刚刚少了一半,现在又少了一半,不仅如此,还有些自觉矫情了,跟这么一个温柔的大美人儿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自己又糊涂了。 白无泱没有等到狐魄儿回答也没生气,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这个脑子,如今恐怕是又出问题了。 他靠近她的耳边轻着声音说道:“这回,是你不听话了,害的我好找。” 他慢慢的松开了她,微微垂眸浅笑,深夜中,都难掩那双眸子漏出的极浓的情义,他说的淡极了,“你怎么补偿我?” 所有的怒气被灭的彻彻底底,她———豪横不起来了。 眼前的人怎么和自己脑海中的人那么的不一样呢? 亲亲抱抱不都是有条件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她遂也二百五似的回了一句,“还想让本尊伺候你就寝不成?” 白无泱竟然也没生气,别过头去笑了,松开了她,点燃了蜡烛,自己又悠闲的坐下,喝了口凉茶,且还颇为嘲讽的回道:“你倒是一直都有这样的心思就是没有这样的胆量。” 狐魄儿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看看,看看,早就应该看出他没安什么好心才是,刚才可劲儿勾搭,倒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她有种都要吃到嘴的鸭子却又飞走了的那种让人揪心的感觉。遂也不再管他,自己一个人气呼呼的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这两个月,她是被红罗折腾惨了,在烈焰深渊里,一边忍受着鬼哭狼嚎一边忍受着铃音窸窸窣窣的响动,且是将这颗心带来的疼痛又传遍了四肢百骸。 红罗口中念着繁琐的符文变成一个巨大的魔阵压在她的头顶,她好几次都想直接咽了这口气算了,可一想到害她的这个死鬼还没灰飞烟灭呢,自己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亏的慌。 她狐魄儿是该死,但身背恶名百年,死之前谁还不想澄清一下,即便当不了一个英雄,那也比臭名昭著强啊! 所以,她咬着牙忍着痛,无论怎样都倔强的不屈服,不让红罗夺了她的神智,不仅被红罗折磨的精神错乱了,又熬出了一身的臭脾气。 最后相看两生厌,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红罗已经拼尽了自己的极限,才将她困在烈焰深渊里面两个月,待狐魄儿冲破她那魔阵时,才有了红罗那句,“就这样凑合着用吧。” 红罗本就也是利用她去毁了北帝的仙途,所以,红罗现在也不计较她能不能控制住狐魄儿了,只要她心思错乱,神志不清,忘了对北帝的初心,让她祸害的北帝泯了道心贪慕红尘,那他便反不了天界,那么神坛之上,那个神祇之位就仍是空的。 只要北帝不归帝位,他那强大的神力就不可能回来,而她有金乌在,即便白无泱再厉害,终究是神力被封印,是敌不过金乌那源自上古的神秘力量的。 红罗暗暗想着,那罗酆之地,守卫森严,又有庞大的神力镇压,她是上不了前的,但与她而言,沧旬才是她一生所爱。 那个六天魔王对狐魄儿的爱是一眼胜万年,她又何尝不是呢。 红罗望着烈焰深渊,时间仿佛又穿梭到了三千年前…… 那时,她初为鬼魂,一袭红衣手提利剑愤怒的站在罗刹之地,她本是柔弱的,见不得一点血腥气。可如今,她不仅手提屠刀斩尽了身边的恶鬼,自己竟也变成了厉鬼,她手脚发软浑身战栗。 “害怕吗?” 她惊慌的回过头去,但下一秒她就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将那身烈烈黑袍穿的好似人间的帝王,神态肆意,而那双桃花眼也在静静的轻笑着,慵懒的高高坐在王座之上。 她战栗的扔了剑,跪坐在地上,心也是颤抖的。可下一秒,他就站到了她的面前,那双修长的手有些惨白,他将她扶起,淡淡的道,“从此,你就跟着我吧。” 一句话,他说的无波无澜,但在她的心中却生出一股暖意。 他看了看她那一身血衣,原是淡粉色的,在配上那绝美的容颜,本应是趁的那女儿家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才是,可如今却如蒙了尘那般,他随手一挥,那身血衣便彻底的变成了血色模样,吓的她腿一软又栽到了他的怀里,他也顺势将她护住,轻轻抚顺着她的长发。 从此,他当真是护极了她。 又一日,她倚在他的怀里,他给她讲了一个极短的故事,他那血色微淡的薄唇轻启,声音确是淡漠至极,“从前,有个人皇,他有一个视如明珠的公主,可人皇命短早早故去,唯剩明珠受尽朝臣□□,后来,公主自缢而亡,化作阴间厉鬼,再后来,侮辱公主的朝臣皆死于非命,”他靠近了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唇轻轻的说了一句,“暴尸荒野。” 红罗惊讶的看着他,他抚了抚她的长发,那双眸子柔情万分,勾唇浅笑道:“都过去了,我帮你报仇了,从此,你只是红罗。” 红罗捻起了身边的铃铛,一瞬间铃音便窸窸窣窣的响彻整个铃音鬼道…… 是啊,她除了红罗还有一个名字,燕国有女,国姓东方,名曰裳霓。 红罗阴冷的一笑,她原以为,她的魔尊只待她一人好,后来她才发现那个魔尊对待哪个女子都是如此这般的好。 她本以为,也就如此了吧,那个魔王多情滥情无情薄情凉情,也不会有谁能看到他专情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了,那颗凉透了的心,也不会有谁能给他捂热了吧。 但,直到狐魄儿出现的那一刻,他那双见谁都一样的桃花眸子没变,可载着的东西却多了,那里面有惊讶,有情深,也有欢喜。 红罗狠狠的捏着手中的铃铛,泪水却早已流满了脸颊,她克制着情绪低吼道:“我陪在你身边三千年,你却对她一眼胜万年,让我情何以堪?” 她狠狠的晃荡着手中的铃铛,铃音也随之越来越响,她本是打着要为魔王报仇的旗号进行复仇的,可复仇到最后,竟连自己都不知到底是复的魔王的仇还是自己的私仇? 金乌看了看她,目光无波无澜。仿佛一直都只是一个安静的守护者。 在狐魄儿躺在床上后,白无泱却仍坐在桌前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他眉头紧皱,刚刚抱住她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他是第一时间埋入了一缕气息进行试探的。 他之前也是在狐魄儿的体内埋入了一缕剑气,但这缕剑气是带有攻击性的,他不可随意调动,那缕剑气主要就是护她性命,若不是在危机关头,它一直都是沉睡的,只有有性命之危时,在没有他的召唤下,它可以自行苏醒。 白无泱看了看狐魄儿此刻已经睡的安稳,便也双眼一闭,指尖不经意的掐出手诀来,以极温和的灵流催动着刚刚埋入的那缕气息在她体内游走。 半个时辰后,白无泱双眸微怒,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狐魄儿一眼,不死心的轻闭双眼,手中掐诀又试了一次,终是眉峰凛冽的睁开眼,红罗可以控制她,到底是用什么控制的她? 他却是在她的身体里查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而床上的人,此刻睡的也不再安稳了,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能有半个时辰,白无泱还在思索中,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不留神,就被狐魄儿给绑到了床上。 他只是微愣的回过神后动了动,碧天就缠的更紧了,他低怒道,“你又是发的什么疯?” 狐魄儿冷声道:“我不高兴了。” 白无泱无奈的笑了笑,“好好的睡你的觉,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你!” “……我?”他更加无奈,“我好端端的哪里又惹到了你?” “你嘲笑我了,你讽刺我了,刚刚,就在我睡觉之前。”她说的理直气壮。 白无泱只觉得这后账翻的可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他挑挑眉命令道,“先把我松开。” “不要!”她说:“你怎么总是惹我生气,我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睡不着。” “呵!”白无泱一脸见鬼了的样子看着她,“刚才那个睡的像猪一样的人不是你是吗?” 猪? 不,她不是猪,狐魄儿不这样认为,明明刚才她难受的要死,红罗那只死鬼时时刻刻的都在算计着她,可那只死鬼难得心善的提醒了她一句,“若不想这样痛苦,只要和眼前的人欢好就可以了,简单的不得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