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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娇伏在他肩头,搂着他使劲哭:“殿下,我怕,我好怕,他刚才对我动手动脚!殿下我再也不乱跑了,求求殿下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她抽抽搭搭地哭,何猛一个头两个大。 舒王伤得这么厉害,他要是把这俩人放走了,舒王醒来不得杀了他! 柴熙谕不理会何猛,扔下一句“别挡道”,便抱走了陆云娇。 马车飘了一路哭声,柴熙谕抱着她下车时,她还贴着他的胸膛,可怜巴巴地乞求:“殿下别扔下我好不好?天下这么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处,我只有殿下了……” 房门刚刚关上,陆云娇就从他怀里蹦下来,转身睨他,“我要沐浴了,烦请殿下回避。” 前后态度可谓天壤之别。 柴熙谕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眼眸黑沉沉地盯着她。 “好玩么?” 纤纤玉指缠着发尾打圈,她漫不经心地道:“那当然,我好久没凫水玩了。” 柴熙谕的眼神却像是要看进她骨子里去。 少女浑身湿透,长发都披散开来,紧紧裹着身体,勾勒出玲珑绰约的线条,像一尾灵巧的鱼。 她的鞋履大概是被水冲走了,脚踝纤细,一双雪足踩在回文织金地毯上,泛着笋尖似的白,清润又饱满。 一想到这双雪足被不少人看见了,他心中便冒起一股无名火,怎么都按不下去。 文竹在外面闷声喊:“殿下该喝药了!” 他却恍若未闻。 “是不是从没有人教训过你?” 他盯着陆云娇,抬手解了湿漉漉的外衣,随手扔在地上,慢悠悠地朝她逼近。 她冷静地回望,随他步伐缓缓后退,防范他的动作。 “谁敢罚我?我做错什么了?” 又一件衣裳扔在地上,她目光变得躲闪,脚步也虚浮起来。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整天对着小娘子脱衣服,成何体统……” 不知不觉连二哥的口头禅都用上了。 柴熙谕冷笑,“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小娘子?” 背后就是床榻,陆云娇警惕起来,立刻扭个方向,始终与他保持一步之遥。 “我记不记得又怎样?我们还没成婚,你管我那么多?果真是个骗子,说好的我做什么都行……” 她匆匆扫过一眼,脸有点红,完全不敢直视他。 趁她慌乱时,柴熙谕忽然打乱了节奏,欺身一步,拦腰扛起她,扔到榻上。 陆云娇完全慌了。 他真是失心疯了! 陆云娇跳起来就想跑,却被他牢牢按住,湿透的长发也被捋到一边。 “……!” 颈后猛地一疼,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属狗唔……” 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你是仗着我宠你,太肆意妄为了。真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他贴在她耳边冷笑,冰凉的气息吹得她微微发抖,“你是料定了我会下水救你,想让我尝尝毒发之苦,对吗?” 吹过他指缝的气息乱了一瞬,陆云娇毫不犹豫,张口就咬,却不过换来他眉头一蹙。 “之前在临安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陆云娇一愣,怔怔地松了口。 他怜爱地抚着她的鬓发,声音极尽温柔:“与我定了亲,就是我的人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都得嫁给我。还想玩花样?你尽可试试。” 他体贴地帮她整理衣襟,起身离开。 “看好院门,别让她乱走。” 仆妇们送了热水过来,陆云娇让人往水里加了点柚子叶,祛祛舒王的晦气。 老仆妇伺候她更衣,给她绞干头发,还拿了伤药给她涂抹。 两个仆妇与她熟悉了,知道她看似刁蛮,其实很好相处。柴熙谕要关着她,她一个人太孤单了,便给她讲些旧事,想逗她开心。 陆云娇捂着隐隐作痛的后颈,翻了个身,尽量不要压到伤口,“你们都是唐人?” 仆妇笑道:“奴婢是吴人,吴王太坏了,把村子里的人当活靶,奴婢就跑了。” 南方仅剩的三个藩国,北唐的疆土最广,越国次之,最小的是吴国。 她小时候看过越王的舆图,感觉吴国只有巴掌大。 其实唐吴三十年前是一家,后来兄弟阋墙,分出去一个吴国。伪王东逃去吴国,自然有他的道理。 越王御下甚严,陆云娇从没听过这样的暴行。仆妇感慨:“郡主命好,心也好,对我们下人也和善。” 她扯起被子捂着脸,眨眨眼,“还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临安的纨绔们都烦死她了,恨不得当面骂她母夜叉。 两个仆妇相视一笑,“郡主要是不好,殿下哪能看得上?” 她目光黯淡下来,后颈的伤口更疼了。 两人不知内情,还以为她在害羞,“殿下人很好,我们在吴国都听过他,说他是大周的战神,那时候他才十六岁吧?” “对呀,都说英雄出少年。他手下从不出乱兵,对百姓也好。我们在吴国都盼他早点打来,谁知道来了个比吴王更凶的……” 更凶的,说的是舒王吧。 一想到临安可能会变成金陵这般衰败,陆云娇握紧拳头,感觉那两脚还轻了点,应该踹断舒王的鼻梁。 只是在她面前夸柴熙谕,她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