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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道:“活多不多,姥姥,我帮您一起。” 这话一出,那两个妇人都抿嘴笑。 寇姥姥也笑了,握着他手道:“不用,如今请了人手呢,前头有一个伙计,后面又有两位厨娘,足够啦。你快去换身衣服,歇一会!” 谢璟回了自己小厢房,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东西位置都没变过,桌面干净整洁,被褥刚被晒过,蓬松柔软。 谢璟开衣柜,里头衣裳不少,但是他最近长高了,倒是不太好找衣服,以前的都有些小了。 外头有人敲门。 谢璟道:“进。” 木门响了一声,布帘外是李元的声音:“小谢,姥姥来让我给你送新衣服,你柜子里的那些是去年的,怕你穿着不合身。” 谢璟掀开布帘,只着一条长单裤出来:“正好,我刚想换件宽松点的。” 李元手上捧了几件新衣,都是素淡颜色,他递给谢璟的时候视线落在谢璟身上,却是愣了下。 谢璟拿了衣服又进内间去了。 李元听着里头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站在那没走。 一直等谢璟换好了,掀开布帘出来瞧见他,才犹豫提醒道:“小谢,你背上……有‘伤’。” 谢璟怔了一下,反手去摸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不是伤,我知道。” 李元留神看他神情,见他如此,略微松了口气,又小心开口试探道:“是,九爷?” 谢璟抬眼看他,“你怎知?” 李元道:“我之前就猜,除了九爷,也找不出旁人。”他略微顿了下,又问,“小谢,你是自愿的吗?” 谢璟点头,“是,不过我还未想好怎么和姥姥说,你先别告诉她。” 李元答应了,又听谢璟问:“背上很明显?” 李元老实道:“很明显,肩膀那有几处咬痕,腰那青了一块。”他捡着最明显的说了,其余淡红斑痕都没敢说,那位爷委实太霸道了些,从颈子往下,但凡衣服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漏下,全是印子。 谢璟自己瞧不见,还当九爷之前克制,没想到会被人撞破,不过李元也算是身边人,日子长了总会知道,提前知晓也无妨。 小饭馆提前歇店。 寇姥姥摆了一桌的好饭菜,家中三人团聚。 谢璟不敢饮酒,寇姥姥倒了些葡萄酒给他,笑着道:“这是去年咱们家种的葡萄,就酿了这么一点儿果子酒,一直给你留着呢,尝一小杯,喝醉了就去睡,自己家怕什么。” 谢璟闻着那杯果子酒香气扑鼻,端起来喝了一小盏,果然很甜。 寇姥姥一直问他在南坊的事儿,谢璟和李元互相看了一眼,俩人都瞒了去赌坊的事,只捡着有趣的讲了几件。 谢璟拿出一个小匣子,里头放着整套七件的鎏金珐琅梳篦和小镜子,递过去给了寇姥姥:“姥姥,我瞧南坊那边的人都用这些,也给您带了一套。” 寇姥姥瞧着这东西精致,看了好一会,笑着道:“姥姥一把年纪了,哪儿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我替你收着,等你将来成亲了,给你媳妇儿。” 一旁的李元正在喝果子酒,听见呛咳出声,脸都咳红了。 谢璟挠挠下巴,耳尖也微微发烫,含糊道:“他用不着这些,姥姥您自己用。” 谢璟在家住了几日,好好放松了一下。 东院先后给他送了几次东西,起初是一些食盒,里头放着糕饼点心,还有每日一盅热骨汤,都是谢璟平日里吃惯了的那些;第二日又多加了一份儿笔墨纸砚,还有几匹上好布料,给寇姥姥和李元做衣裳用;这样送了几天,小饭馆侧门被敲开的时候,来送东西的人手里还牵了一匹马——九爷让人把白十四也给谢璟送来了。 送马的人对谢璟恭敬道:“谢管事,爷说了,怕您在家闷着,让把白十四给您送过来。”谢璟喜欢骑马上山打猎,这事儿东院都知道,他一手枪法还是张虎威亲自教导出来,整个护卫队里数一数二的好手。 白马温顺,还认得主人,见谢璟伸手用宽厚鼻梁去蹭了蹭他掌心,跟他亲昵。 谢璟摸了摸它,笑了一声,又问那人:“爷在哪?” “回谢管事,爷在东院。” 谢璟翻身上马,白十四原地踏步几下,轻声嘶鸣,谢璟拍了拍它脑袋道:“等会儿,这里可跑不开。”他骑马在小院绕了两步,调转方向,对厨房那边喊道:“姥姥,我出去一趟!” 寇姥姥问他:“晚上可还回来?” 谢璟道:“说不准!” 白马久未见主人,已有些按捺不住,打了个响鼻。 谢璟抚了抚它,轻抖缰绳,白十四就小踏步迈出院门,外头很快就响起马蹄哒哒声,人影消失在街角不见。 谢璟没上山,径直去了白府。 白十四刚从府里马房出来,对再回去略有些抗拒,谢璟把它交给马房那边的时候,它轻轻咬了谢璟的衣袖。 谢璟伸手抚摸它鼻梁,从怀里掏出两块糖给它吃,又对看守马房的人道:“给它吃些精饲料,多加些豆子。” 那人笑着应下:“谢管事放心,咱们一直都这么喂。” 谢璟去东院找九爷,东院里都是熟人,见了并未有人拦着,反倒是不少人都如释重负,瞧见他小声道:“你可算回来了,爷今日上午还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