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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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木木似乎只能说这句话。 之前虽然是沈昂对她不起，可是因为对他尚存留的感情，木木对他的持续追求并没有太过决绝的反对，也许这就给了沈昂一丝希望。 而如今她却忽然和陆遇在一起了，或许这对沈昂而言并不公平。 “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沈昂问，他的眼神像是鹰，轻而易举便攫住了她的灵魂。 “没有。”木木喉咙发紧，只想要逃离开这里，本能告诉她，此刻的沈昂是危险的。 “你，撒，谎。”沈昂一字一顿。 “你放手。”木木甩动着手臂，想要挣脱开。 可沈昂一伸手便将她压在了床0上，随即张口吻上了她。 和以往那些吻不同，这个吻带了失控的味道，沈昂的动作很是激烈，像是要将自己一辈子积攒的情感通通灌入她的身体内。 木木只觉得仿佛被海啸席卷，整个人被摆0弄成了落花，于风雨中飘零摇晃。 他的舌攻城掠地，像是最野蛮的军人，直接冲入，杀得尸横遍野。 木木的神智被灭得片甲不留，大脑里只余下空白，眼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只有他。 唯有他。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当她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是一种习惯性地迎合。 沈昂用额头抵住她的，他们就连体温也是一致，毫无偏差：“木木，你应该承认的，你对我还有感觉。” 木木是落荒而逃的。 她对自己感到失望以及鄙视——她竟然在已有男友的情况下去迎合另一个男人的吻。 她这样做，怎么能对得起陆遇？ 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种混乱时刻，也只有刘薇薇与安凉能帮她理清头绪。 当晚，木木在只有她们三人的聊天群里和她们对话。 “木木，干得好！新时代女性就是要三夫四妾，继续加油，组建后宫！”刘薇薇同学三观已毁。 “你别听她的，她刚喝完酒回来，还是醉鬼一只。”安凉道。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木木捂头。 桃花不开生命寂寥，可开多了也顾不过来啊。 “你答应了陆遇复合的要求，究竟是对他有感情，还是说感动的成分更多？”安凉一向能抓0住重点。 “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你会灭我吗？”木木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自己。 她根本就没弄清自己的任何一桩感情。 “要灭，灭得你连裤衩都找不到，来来来，一起喝酒。”刘薇薇同学继续在聊天群里发着酒疯。 不过也难为她竟然在酒醉状况下没有打出一个错别字。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想一下，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比较偏向于陆遇同志，毕竟心地比较善良啊。”安凉建议。 “好好好，就选陆遇，剩下的沈大叔就拿来给我们玩玩，皮鞭，蜡烛，手铐伺候！”刘薇薇同学再度发言。 木木特别想跑去她家一巴掌把她拍晕了。 “可是沈昂，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木木毕竟是见过沈小弟的人，还是很了解沈大叔的。 “见机行0事吧，难不成他还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把你给吃了？”安凉安慰。 木木一想也是这个理，也逐渐将那颗紧张无措得快要蹦出喉咙的心按回了原位。 而随着陆露的病越来越严重，木木也没空闲去防备理会沈昂，她整天陪着陆遇待在医院里守着陆露，虽然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能做个精神支柱。 陆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醒来，说不了几句话便会疲倦得沉沉睡去。 回想起以前那个青春飞扬的陆露，木木心酸得疼。 而更让她心疼的则是陆遇，他在经受了众多亲人的过世后，又要面临最亲近的jiejie的逝去。 在医生为陆露检查时，他们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我在想陆露真的离开那天，我可能不会哭了，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状况，已经理解生命无常，凡人力量无可挽回。”陆遇声音里透着疲倦与空灵。 “我想，她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们哭的。”木木道：“她是最爱笑以及最爱看人笑的一个人。” “是啊，她昨天还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必须要早早把你给娶进门。”陆遇顿了顿，忽然道：“木木，我开始后悔了。” “后悔什么？”木木转头看他。 “后悔浪费了我们四年的时光。”陆遇轻声道：“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没事的，”木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我们还有很多时光。” 他们是还有很多时光，可是陆露却没有了。 当天夜里，她平静地去世。 待陆露的葬礼完后，木木才回到了公司，第一件事便是交上辞职信。 然而人事部却并不受理，并通知她去沈昂的办公室。 木木事先将门开得大大的，沈昂是条看似正经的色0狼，不能不提防。 “沈经理，听说你不同意我的辞职？”木木直接开门见山：“请问理由是什么？” “我觉得你工作认真负责，不想流失一个好员工。”沈昂打着官腔。 木木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沈昂，我不习惯在已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在前男友的手下办事，我觉得这对我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木木，你是在害怕什么吗？”沈昂问。 “我……我会害怕什么？”木木反问。 “我想……”沈昂将真皮座椅旋转到面窗的位置，背对着她道：“你可能是害怕见到我，害怕面对已经爱上我的事实。” “你想得太多了，”木木急忙否认：“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避嫌，同时也是为了你着想。”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更想你留下来。”沈昂道：“海伦的肚子已经明显了，再不能做下去。而现在马上找个人来代替肯定是抓不住头脑。如果你忍心让她一个孕妇这么忙碌的话，我没什么好说。” 木木被咽得说不出话，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从她进入公司以来，海伦对她一向照顾有加，木木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看着她受苦受累。 所以虽然明知道留在沈昂身边是件很危险的事，木木也决定暂时留下来见机行0事。 果然，海伦见到她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直呼自己解放了，下午就正式办理了辞职手续，让自家老公抬着东西回了家，安心待产。 木木从此正式成为了沈昂的秘书。 木木决定还是跟着熟人混，所以每天中午帮沈昂定了饭菜后，自己便来到食堂，挨着秦红颜坐下。 “你很喜欢我吗？”秦红颜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身边永远都很清静。”木木实话实说。 秦红颜这个冰山美人在公司里完全就是女王，没人敢在她面前有不敬之词，木木跟着她混，也免去了听那些个流言蜚语。 “听说你和沈昂又分手了？”女王偶尔也会八卦的。 “我们早就分手了，没有‘又’。”木木纠正。 这些人，简直就是毁她名誉啊。 “不过我看你这次也熬不了多久的，最终还是沈昂的囊中之物。”秦红颜语气清淡而确定。 “这次不同，我有男朋友了，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以前感情就很好，就是因为误会才分手的。现在误会解除了，自然是要一辈子在一起。”木木赶紧分辩。 秦红颜看也不看木木，直接道：“这些话，你是为了说服我，还是为了说服你自己？” “当然是……当然是跟你说了，我0干嘛要说服自己，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不知为什么，木木竟吞吐了。 “如果一件事是确实存在的，那么根本就用不着多说。反之，这说明这件事并不存在。”秦红颜开始谈起了哲理。 说完，也没再理会她，起身踏着高跟鞋离去。 所到之处照旧是半径一米内人见人避，狗见狗逃。 下午时，木木一直在回想着秦红颜的话。 自己确实是在不断地向人重复着自己与陆遇的深厚感情，可就如秦红颜所说的，如果是真的这般牢不可破，为什么与她竟会这么在意？ 难道真的是在说服自己？ 不可能的，木木想，这段感情是她最初的最纯的最深刻的最难忘的，也应该是她最后的。 而且陆遇是那样好的一个男人，她误会了他这么多年，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和他好好过下去。 正想着，陆遇打来电话，约她晚上约会。 “先吃你爱的泰国菜，然后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电话那头的陆遇问：“看什么电影呢？” “你选吧，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看。”木木柔声道。 “好，那等会我来接你。” “嗯，我等你。” 打完这通情意绵绵的电话后，木木笑着抬起头，却发现沈昂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桌子前，也不知听了多少去。 木木赶紧恢复正经严肃面容，道：“沈经理你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泡杯咖啡进来。”沈昂语气如常，边说边进入了办公室。 木木就纳闷了，这沈昂也真是古怪，明明就是杯咖啡而已，用内线电话就可以通知她了，何必还要亲自出来一趟。 兼职前男友的老板也还是老板，木木不敢违抗，赶紧着泡了杯蓝山咖啡进去。 “沈经理，咖啡好了。”木木敲门进入。 “进来吧，麻烦放在桌上。”沈昂头也抬，很忙碌的模样。 因为之前无数次被轻薄都是靠沈昂太近，所以从任职开始，木木每次都远离他一米远。这次也不例外，木木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来到办公桌前，正要放下，可脚下却不知踢到了什么，重心一斜，整杯咖啡全撒在了沈昂正聚精会神看着的文件上。 沈昂一寸寸抬起头来，沉声道：“这份是加密资料，仅此一份。” 不仅如此，明天的一桩大生意便要使用此份资料，木木算了算账，发现就算自己是金子打的也赔不起这么多银子。 没奈何，晚上只能留下加班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赶紧打电话给陆遇道歉，陆遇自然是理解她，只说工作为重，木木觉得自个找了这样善解人意的男友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意识到晚上只有她和沈昂两人，木木有些戒备，便偷偷拿了防狼喷雾在手中，只要沈昂有所动作便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这天晚上非常平安，沈昂没有任何非分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