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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诀这时候已经回到了临川境内。 极乐山本来就已经被他炼制成了法器。他离开时心念一动,就能带着整座极乐山一起消失,而从幽州到临川几日的路程,用上术法也只需要几个呼吸的功夫。 一到临川,他就放开了姜容,看着这个捂着脖子咳嗽的姑娘,道:“辛苦了。” 姜容缓过劲来,清秀的脸上虚弱一笑:“能帮到山神,是阿容的福分。”顿了顿,她小心问道:“不知那李从……” 第18章 临诀道:“放心,不出一个月,李从必会如你所愿,遗臭万年。” 姜容闻言,想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家人,不禁喜极而泣。 他们走的时候是连人带山一起走的,此时虽已到了临川境内,却仍在极乐山上,放眼望去,这座往日里灵气逼人的高山此刻一片狼藉,神庙周围的树木倒了一大片,地上也满是剑气造成的刻痕。 临诀和廉贞打起来时,朱槿一直藏在神庙中维持结界,确保神庙不被廉贞的力量毁掉,此刻回到临川,她立刻从神庙中跑了出来,见临诀衣裳破了几处,后背还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想去碰临诀的后背,又不敢下手,担忧道:“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受伤,就算是做戏也太……今天已经十二了。” 临诀瞥她一眼,“哭什么?这点皮rou伤眨眼就能好,把姜姑娘送回去,我先回山庄。”话毕他转身离开。 大仇得报,姜容对临诀充满感激,她目送他离开,却见他背上那道被剑气划开的血痕活物般蠕动了一下,眨眼间就愈合如初是…… 临诀连衣服都没换就回了铸剑山庄,他身上明显被剑气划出的痕迹叫庄内众人大吃一惊,这十年来挑战庄主的人多了去了,还从来没有人能划破他身上的衣服。 徐管事第一个冲上来,忧心忡忡道:“庄主,您……”他不敢提受伤的事儿,生怕伤到自家庄主的自尊心,“您刚刚回来,要不要沐浴更衣?我让刘云去伺候您。” 刘云是山庄内唯一的大夫,医术之高在江湖中也是出了名的,徐管事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临诀摇头道,“就是受了点内伤,修养个几日就好了,不必叫刘云过来。”话毕他自顾自进了自己的院子。 徐管事劝阻不成,叹了口气,眼见庄主的身影转过长廊消失不见,他立刻招招手把躲在假山后面窥看的儿子徐辽唤过来。 徐辽赶紧凑过来。 徐管事低声嘱咐道:“你传信给幽州那边的人问问,庄主这一路上都遇着什么人了?我倒要看看哪个该下地狱的敢伤咱们庄主!” 徐辽闻言也是满脸的义愤填膺,“阿爹说的对,谁敢动咱们庄主一根毛,我非用那把铸剑的锤子敲死他不可!”他拍胸脯保证道:“爹你放心,我这就找人去查!” === 因为衣裳破了这事而在庄内引起的sao动临诀丝毫不在意。 一回到自己那座院子,他就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就在他那间屋子后头,绕过屏风,单独辟出的一个汤池里。 朱槿慢他一步回到山庄,等她回来时,临诀刚刚沐浴完。她站在汤池边,听着那人从汤池中起身、赤足踩在地上的动静,禁不住红了脸。 听见那脚步声离她远了些,朱槿才小心翼翼地抬眼,目光却在触及对方小腿时闪电般缩了回来,脑袋里瞬间乱成一团。 临诀从汤池里出来,赤脚走到木施旁,随意拿了件黑色的袍子披在身上,他一回头,却发现朱槿低头站在一边,脸色通红。 见此他略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梢,“脸红什么?” 朱槿心头一惊,急中生智道:“方才送姜姑娘回去时,她忽然说想和我结拜,还脱了衣服给我看她胸前的胎记。”朱槿说的是事实,但姜容这个决定并不突然,而是考虑了好几天才做出的,不过让朱槿拒绝了。 临诀闻言笑了,“好歹是只千年的花妖,看个女子的身体就脸红成这样?” 朱槿抿着唇,头垂得更低。 临诀不再逗他,他跟廉贞打的那一架虽然做戏的成分颇多,但也耗费了太多精力,尤其是沐浴完后,更加觉得困倦,他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去睡一会儿。” 朱槿立刻道:“可须我助主人入眠?” 临诀摆摆手,径自绕过屏风躺到了床上。 见临诀摘了面具,没过多久就安然入眠。朱槿目光一暗,脑中不由浮起廉贞星君那张脸。心道,今日已经十三了,以前这个时候,主人一连数日都无法安睡。可这次只不过在那人身边待了几天,从前不易入眠的主人今日这么轻易就能睡过去。他果然是主人的药!若是十五那天也能将那个人绑在主人身边……主人一定不会像以往那般辛苦。 可惜那个人是天界神君,即使是主人亲自出手,也没法短时间内就将人骗到手。 思及此,朱槿清澈的双目中陡然闪过一丝血色。她又看了临诀一眼,才转身离开…… 临诀这一觉睡得黑沉,他回山庄时天才刚亮,这一觉醒来却已经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亮了傅绥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临诀一睁开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他按了按眉心,掀开被子起身,“什么时候回来的?” 临诀凌晨回来时傅绥外出巡视产业去了,因而并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