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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潜见临诀笑了,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就、就是秦瑶姑娘,你和她生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兄长?”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客房前,临诀看了一眼面前的屋子,语气漫不经心,“你喜欢秦瑶?” 听清楚临诀说了什么,阮潜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小生……我怎么敢对令妹生出非分之想。” 临诀低头看他,“这么说,对我就敢了?” 阮潜被他这话吓得呆若木鸡,临诀见状冷冷一笑,伸手推开对方,自顾自进了屋子。 刺史府的客房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精心,临诀朝内扫了一眼,挑不出哪里碍眼,便遣散了屋里待命的侍女,关了门。 热水是早已备好的,临诀进耳房沐浴到一半,忽的停了下来。 室内氤氲的热气中,他感应到一团稀薄的寿元之光被吸入神像,又通过神像化作一点乳白色的微光,射入天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被他放置在一旁的那株重瓣扶桑中,传出了朱槿的声音,“主人,赵青献上五年寿元,求您找出杀害他儿子和孙女的凶手,为其报仇。” 赵青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临诀略一思索,想起这人二十年前就向他许过愿,他赤着身体靠在浴桶里,在满室朦胧的热气里微微合上眼,“这种事不去找官府,却来找我。没几年可活了还折腾。倒不怕死了以后他那些孙子无人照料。” 朱槿道:“听他说,此事跟妖邪有关。” 临诀忽的睁开双眼,目中暗紫色的邪气一闪而过,“现在还有能混进结界里杀人的妖邪?” 朱槿道:“正因如此,我才准他许愿。主人可还记得当日从李擎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这妖邪能避开许尧的清扫潜入内城害人,也许同那个大邪魔有关。若是能得到那个邪魔更多的消息,对于咱们将来扫荡那处魔xue绝对有利无害。” 临诀:“你告诉他,三日后我会亲自过去。” 朱槿:“是。” 室内水珠撩动的声响中,那株搁在窗台下的重瓣朱槿,渐渐化作一缕淡红色香雾消失不见……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静王正坐在屋内查看手下递上来的情报,再过两天,他就要启程回京了,忽听门外有人通传道:“王爷,临公子来了。” 静王笔下一顿,立刻道:“快请他进来。”随后,他将手里的笔搁在砚台上,整整衣服就出了里间。 彼时临诀刚刚从门外走进来,他容貌极盛,一踏进这间屋子,就仿佛将满天的光辉都带了进来,照得这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静王怔愣了一瞬,连忙殷勤地请临诀坐下。 这三日临诀在刺史府好吃好喝,日子过得比静王还逍遥,他倒没把自己当客人,想什么就要什么,静王也一概有求必应,从不吝惜财物。虽说如此,临诀也从未主动来寻过静王,因而见临诀今日来了,静王竟有些受宠若惊。 “你来得正好,今早东锦截下来一小筐进贡的上好林檎,已经叫人剥皮去了,一会儿就送过来给你尝尝。” 临诀道:“不必了,我今天是来辞行的。” 静王一怔,“怎么突然想走?”他追问道:“可是下面人怠慢了?” 临诀道:“跟他们无关。王爷,我毕竟是个江湖人,这府中日子过得再好,也及不上武林中的快意恩仇。” “原来如此。”静王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满是失望,他看着临诀那张脸,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跟那位秦小姐真没有血缘关系?”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有人这么问了,临诀问道:“若我说是那位秦小姐用了我的脸,你可信?” 静王对外一直严肃庄重,此刻却笑得温软,“信!你说的我都信。” 看清静王眼中的热切,临诀嘴角微微弯起,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静王丝毫未觉,见临诀去意已决,他只好叹息一声,解下腰间一枚玉佩,递到临诀手里。 这圆形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通体翠绿,边角雕了些兰草,正中央是一个端正的“朔”字,其左右各有玉龙缠绕。 “多亏了你,我和几个心腹才能走出无回谷,救命之恩涌泉难报,今后你若是遇着什么难处,可以带着这枚玉佩上静王府找我。” 临诀将那枚玉佩收进怀里,对静王道:“你放心,我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处会求到你身上。” 静王:…… 他不知该不该摆出笑脸,面色顿时僵住了。 “那么,告辞!”话毕,临诀直接起身离开。 静王连忙站起身追过去,“且慢,我送送你。” “不必了!” 话音刚落,静王就见那人脚下轻轻一点,身体顿时腾空而起,黑色衣摆随风扬起时恍若孤鹰展翅,刹那间消失在他眼前。 此刻日光正盛,祁朔却只觉得举目暗淡,仿佛那个人走时,连这举世的光都带走了。 也不知何时能再见。静王眉头微微拧起,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刻钟功夫才离开…… 临诀离开刺史府之后,就一刻不停地出了桐城。途中经过城郊一处湖泊时,他脚下一顿,将怀里那枚玉佩拿出来扔进了湖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临诀离开后不久,这片湖泊周围的灌木丛里,忽然跳出一头眼眸紫黑、浑身火红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