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唐博日记
听到莫云的声音,权御玺迈动步子走过来,“有过,而且有过很多时候。” 莫云抬头看他,明明他在笑着,她却不觉得开心,“我说的是从小到大,或者说是在回到权家之间,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说起以前,虽然辛苦一些,但我一直都过得很开心。” “还有呢?”莫云提醒他。 权御玺低下眉眼,“唐羽西。” “唐羽西……”莫云重复一边,走到窗边,“比起权御玺,我更喜欢你这个名字,但可惜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权御玺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想叫那一个都可以,你要实在不喜欢,我去改名也可以。” “改名?你真的以为什么事都这么容易?”莫云被他逗笑,扑进他的怀里,“如果能够穿越时空,我一定回去,帮你免去苦难。” 权御玺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心口闷堵,“那你呢,这些年,开心吗?” “开心如何,不开心如何,我只觉得有你在身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莫云走上前,推开旁边的房屋,“这是?” “父亲生前的书房,他去世后,按照他的遗愿,我把里面的书都捐了,只留下一本。” 权御玺用平常的口气说着,却在最后顿尾时有明显的哀伤。 “一本什么?” 他拉出抽屉,抖落书上灰尘,“是父亲的日记。” 那个时候的他不过二十岁出头,不仅要面对父亲去世的真相,还要面对生活的打击。 他将日记放在这里,从来没有打开过,因为他不敢。 他怕从里面知道所谓真相,知道父亲的死不过是争夺那虚无的继承权,也害怕事出有因,命中注定。 他怕恨不下去,也怕恨太深。 莫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或许有些事情真的不必都弄清楚,真相不是代表正确的做法,有时候也代表肮脏龌龊。” 她说的是他,又何尝不是自己。 两人带着日记重返山上,将日记埋在墓碑一旁,不管里面记载了什么,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朝着心的方向,什么都会是正确的。 “累了一天,有没有什么奖励?” 下山的路上,莫云摇着权御玺的手。 “你想要什么?”权御玺俯耳下来,姿态极尽温柔。 “我想……”莫云拖长口气,两脚蹦蹦跶跶地跑到他身前,“我背你吧。” 这不按套路的出牌方式,饶是平日里情绪不多起伏的权御玺也招架不住。 “背倒是不用,”他抓住她的手指,将她拉起来,笑得一脸神秘,“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会很开心。” “说说看。”莫云抱起手臂,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条件”的样子。 权御玺微微一笑,双手背至后面,“不如这样……” 不知是说了什么羞得见不得人的话。 “权御玺!”惊得莫云怒目而瞪,跳起去打他。 他也不躲,一个闪身来到她前面,并在她毫无防备时将她背上背,“还是我来背你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心想背我,还是借机敲打我?这么柔弱的身子,把你背坏了,还不得我心疼。” 他说了一大通,莫云只捕捉到一个信息,“权御玺,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话了,你不是向来寡言少语,不喜欢说话吗?” 她抓住他的双耳,将它向两边左右摆动,玩得起劲又开心。 回去的路上,她在车上睡着了。 权御玺特地停下车,将她抱到后座,盖上毯子。 夜晚的车路平静而无聊,他将车停在路边,走出车门,半个身子靠在车上,抬头仰望星空。 莫云醒来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靠近过去,心地多了许多温暖。 她敲门窗示意,权御玺打开车门,让她走出。 两人并肩在灿烂的夜空下,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前,虽渺小却无畏。 “嘣”地一声,平地一声巨响。 两人还未来得及察看出了什么事,车子就迅速着火,火势立刻凶猛起来。 察觉不对,权御玺带着莫云往远处狂奔,在最后一瞬间扑倒地上, 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逐渐平歇。 两人从灰烬中爬起,目光存留着刚才突如其来事件的震惊与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莫云问。 权御玺摇头,先将她扶起。 等到火势逐渐变小,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根本无法想象,若是刚才他继续开着车往前车,或者莫云没有下车,回造成怎样的后果。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直到消防车,救护车以及朋友赶来,两人都始终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没事吧。”江怀神色沉重地看着两人。 “我没事。”莫云呆呆摇头,抬起权御玺的手,“他的手流血了。” 伤口处经过简单包扎,但为防止感染,还得去医院清洗。 “走吧。”微叹一口气,江怀带着两人上了救护车。 江铃儿赶到医院,一眼就瞧出了几人紧张的神色。 “不可能是意外事故。” 三人同时抬头,权御玺先开口,“你陪着云儿。” 江铃儿点头,“好,放心吧。” 与江怀对视一眼,他来到莫云身前半蹲,掌心紧握她的手,“云儿,你今天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你注意安全。”莫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嗯。” 他和江怀离开,江铃儿将莫云送回家,又扶到楼下,“吓坏了吧。” “没有。”莫云摇头,整个人看起来都无力。 江铃儿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 “什么?” “他刚才握住你的手指都在抖,可见是真的被吓到了。” “……” 莫云没再答话,而是走到窗台,将窗帘拉开,由上至下过俯瞰这夜市。 她要就知道人心黑暗,可是知道与亲身经历却是两回事。 “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见不着我了。” 如果她还在车里,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了。 江铃儿走到她的身后,“没关系的,这是一次教训,也是一次提醒。”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