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斜佳人在
入冬之后,南庚城便难以恢复到以往温和的模样了,总是被细密的小雨笼罩,有时候数十天都不停。 我睡得正酣的时候,房门忽的被闯开,一阵寒风灌进来,我一下子就醒了。 来人是爹爹。 爹爹向来温文尔雅,是南庚城许多女子的梦中郎君,今日怎的这般鲁莽的闯进来了。 “阿减你快跟胡叔叔走,快点快点。” “出什么事了?”我揉了揉眼睛,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南方的天气这时恰是最冷的时候,我一天除了吃饭的时辰都是赖在床上,爹娘也拿我没有办法。 怎么今儿个让我赶紧走? “有机会再跟你解释,你就听爹爹的,赶紧走,待会你娘就拖不住了。”爹爹急忙把我拉起来往我身上套衣服,只是冬装麻烦的紧,他这一急,半天都没有弄好。 “不急,沈小姐应该还没睡好吧?再睡会儿也无妨。” 我抬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背着光,一时间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仿佛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身后。 爹爹背对着他,皱了皱眉,手朝那边一挥,门被狠狠的关上,那人啧了一声转了个身不再说话了。 爹爹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阿减自己穿衣服吧,爹爹在外面等你。” 然后转身和那男子一同出去了。 我懵了一会,一件一件的套起衣服来,我是盛夏出生的,最是畏寒,家里的开销多是给我买了冬装。 等我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不见人影,一把油纸伞靠在墙边,上面画着我喜爱的梅花。 以往的这个时候,爹爹定是站在门外,温柔的笑着,见我出去就轻轻的刮一下我的鼻子,然后把那柄把手已被捂热的伞递给我,今天却不见他,我的门外,一丝人气都没有。 我拿起那把伞,把手上还有余温,想来爹爹是捂了很久,现在是干什么去了呢? 香味一阵一阵的飘过来,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娘亲已好久没下厨了,怎的今天是她掌勺? 我走到前厅的时候,几个下人朝我行礼,才看见爹爹,那名男子已经不见了,爹爹好像刚从哪儿回来正用内力除着身上的寒气,白衣上溅了几点黑泥。 南庚城到处都是石板路,雨溅在上面使得石板越发亮了,绝不会有泥,爹爹去找过哥哥了?只有哥哥所在的军营不能进去轿子,也不能用轻功。爹爹素来不管哥哥,为何在这样的天气特地去找他? “阿减快坐,待会玉关也会回来。” “我好久没见哥哥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我在爹爹旁坐下拉住他的手,爹爹的手有一些茧子,是常年练剑所致——咦?爹爹的剑呢? 爹爹练剑,也爱剑,剑法尤其了得,他收藏着一堆名剑,对那些剑的宝贝程度,只是比我和娘亲差一点——他向来剑不离身三丈,怎么今日不见? 爹爹好像没有察觉我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终是说: “阿减想去外面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