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魔主刚才出乎意料的否决了郁姬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否还会继续阻止?魔主为什么会突然阻止,是因为不满意郁姬不愿和他联姻反倒要招婿,还是觉得郁姬这种随便选一个的态度让他没有面子?而郁姬之所以一意孤行肯定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夫婿,那她是否对魔主不满?双方是不是会打起来,重掀魔域争斗? 一群魔修脑内都在不停的掠过各种想法,站在魔主身旁垂头恭谨状的红髅更是心急,刚才她就隐隐发觉不妙,见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她想的比较多,地上那个已经被抓住的捣乱魔将,真的只是无意间跑到她这里来?郁姬先前为何要一时兴起带着大队人马一起过来抓这个小小魔将?该不会,这个在她招婿大会上刺杀魔主的魔将,就是她安排的,为的就是将魔主和其他人引到此处,顺势拿下江澄? 若说其他人不会这么为了一点小心思兴师动众,那么郁姬就很有可能。 红髅很清楚郁姬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任性固执,看上的东西千方百计都要得到,从她先前特意对她说起在城外遇袭,撞上一个中意的人,红髅就提起了心。郁姬从不说没有意义的话,做没有意义的事,她必然有要达到的目的。 如果她真的只是看上了江澄这倒还好,怕就怕她是想用江澄二人做些什么。 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不少魔修都开始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魔主道:“既然郁姬执意如此,那这两人就赐予郁姬做个伺候的炉鼎,至于招婿一事,如此太过轻率,若是郁姬不愿,押后便是。” 郁姬笑道:“多谢魔主。”然后她手指一挥,“将这两个带回我的郁履宫。” 郁姬在魔宫里面的住所就是郁履宫,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黑衣魔修便像押犯人一样凶神恶煞的朝江澄二人走去。 好在红髅送来的魔将装扮里还有能盖住大半张脸的面具,否则说不定现在就要被这几个先前和大师交过手的魔修认出来了。不过现在她好像最该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江澄从没想到,自己和大师竟然还有共侍一妇(误)的一天。人生是多么的猝不及防啊。 郁姬见两人被乖乖带到自己身后,鲜艳的红唇拉出一个弧度,她走前对着红髅道:“红髅,我要了你的人,你该不会不高兴吧?” 红髅躬身温和淡道:“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魔将,郁姬多虑了。” “那就好。”郁姬笑了一声,和魔主打过招呼就带着人离开了。 临走前,江澄注意到红髅给她使了个眼色,便也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过去。虽然江澄根本不懂红髅那个眼色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但是一般来说一使眼色大家好像都会懂,现在也不方便问,所以她还是一脸明白了的让红髅放心。 情况确实还没有那么糟糕,找到机会逃就是了,实在逃不了死到临头再来紧张也不迟。江澄紧紧抓着大师,侧头去看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他的表情如冰霜,眼神看着周围的魔修,也充满了一种蓄势待发的危险,那是一种看着她的时候绝不会出现的眼神。 好吧,看来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安抚住即将身陷在一大群危险魔修包围里的大师,江澄还记得这个萌蠢的大师刚出现,二话不说就是攻击遇上的魔修。 她抓住大师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缓缓摩挲,又悄悄抓住他的手指按了按。这小动作充满了不为人知的小暧昧,江澄本意是让大师收敛一下他危险的表情和眼神,免得被发现,但是大师不知怎么理解的,他顿住步子,忽然低下头一手按着江澄的脸就在她的唇上啃了一口。 大师几乎是撞过来的,所以两人戴着的面具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轻响。郁姬这一队人行走极为安静,这么一声轻响让众人齐齐转头看来,恰好看见大师又是低头在江澄嘴边蹭了蹭,亲昵自然,完全不管周围的魔修是个什么表情。 夭寿了!郁姬看上的两个人搞到一起去了!江澄就算没看他们的表情都能猜到他们现在的内心想法。 所有人都觉得郁姬会发火,但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而是半倚在软轿上,手指间绕着一块白纱,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然后抬眼瞟了一眼抬轿的魔修,“停下来作甚,快些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赏玩这两个有趣的家伙了。” 深知郁姬性格的魔修们顿时收敛表情埋头赶路,速度快了好几倍。 被带着走进一间华丽的寝殿,殿内伺候的魔修全都退去,只剩下郁姬以及江澄大师三人。 江澄觉得略不妙,这郁姬这么性急?一回来就要那啥,还一次用两?她还以为有两天缓冲期可以好好准备一下,谁知道郁姬不按常理出牌。 郁姬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裙摆拖下来,她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忽然道:“我知道你们就是之前在魔主城外拦截我的人。”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上云佛子,青灯大师,真是失敬了。”郁姬笑道,又将目光放在江澄身上,“还有一个,是名门大派正统的弟子,容尘山派白灵一脉,江澄。” 江澄:竟然被发现了!不过这个情况发现不发现也无所谓啦。 江澄敏锐的察觉到郁姬看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瞬的阴郁,当然她对大师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魔修都是和佛修不对付的,又不是所有魔修都是红髅,郁姬对于大师这个厌恶又忌惮的态度才是最正常的。 不过为什么,江澄觉得郁姬对于自己的恶意比对大师的还要多?她有什么地方拉了仇恨值吗?先前都没感觉出来,直到现在,只剩下她们三个,郁姬才明明白白的展露了对她的不渝。 让江澄不懂的是,既然郁姬这么厌恶她们,为什么还要隐瞒他们的身份把她们带回来?方才在魔主和众魔修面前戳穿她们的身份,那她们现在说不定都被干掉了。难道说……郁姬对他们已经厌恶到了要亲自折磨她们? 看到江澄惊疑不定的目光,郁姬笑得更加恶意满满,“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让你们这么简单去死可没有意义,我要让你们比死还难受。” 她将涂得鲜红的指甲抵在同样鲜红的唇边,“好教你知道,你到底是被谁连累的,记住,你之后将遭遇的一切,都要拜你师兄所赐。” 江澄:“白翎大师兄?!” 听到江澄这么说,郁姬恍悟,“险些忘了,不是师兄,你该是叫她师姐的。” 二师姐燕扶苏和三师姐郑谣,谁?江澄莫名想到之前在冰原上被那个蜥蜴男修传送到密室,他说只能将女修传送过去。再听听郁姬刚才那句话,江澄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郁姬呵呵冷笑,“呵,他躲在容尘山派练他那些破丹药,偶尔出来那些小打小闹也教训不了他,既然这次你这个师妹亲自送上门来,就别怪我迁怒了。” 炼丹?果然是二师姐。江澄看着郁姬将自己的指甲都拗断了,越发觉得……好好奇。她那个二师姐,或者说二师兄?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容尘山派这个师门真的没问题?看看红髅,再看看郁姬,她们容尘山派确实是正派没错吧?都流行相爱相杀? 江澄还沉浸在二师姐其实是二师兄的震撼中,忽然被旁边安静的大师一把拉过挡在身后,而大师手中捏着一只小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的小虫。那小虫挣扎着要钻进大师的血rou里,却被大师两指捏成了灰。 郁姬拍了拍掌,不怎么在意自己放出去的小东西被弄死了,“真是遗憾,上云寺佛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小小魔虫果然奈何不了你,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师清心寡欲能把持得住,那大师不妨猜猜,江澄能不能忍得住呢?” 大师转头来看江澄,江澄也心中一凛,迅速警惕周围,但是仍旧什么都没发现。倒是大师忽然一把伸手按住她的后脖子,江澄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她的后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应该是郁姬动的手脚,但是江澄竟然没能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上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啊,现在可是已经太迟了,两位好好享受这一切吧。”郁姬笑笑,忽然起身一挥袖就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一句话:“那是欲毒,非与所爱之人交合不能解,若三日之内不能解,呵~会死的很难看很痛苦~” 意料之中的,她们被困在这里了,还是意料之中的,江澄开始觉得全身发热,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冲动让她忍不住看向大师。 她强迫自己转开脸,低声吐出一个字:“艹!” 你说这些反派啊!就不能好好的打个架吗!光明正大面对面的打啊!再不然来阴的也行,倒是打架啊!动不动就下药是干什么!又不是当助攻! 其实江澄大概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大师这种人威武不能屈,可能破戒比死还要难受,而她显然很在乎大师,要和他那啥两个人以后肯定会很纠结,这可不是比死还难受。 江澄按着额角满心抑郁,要是她没有爱上大师的时候,说不定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但是她现在喜欢大师,无论如何都没法对他下手,因为她清楚大师不愿意。大师又不喜欢她,就算是喜欢,估计也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 可为什么她总是要遇上这么狗血的事情? 江澄用力拍了一下脸,决定远离大师,可在那之前,她要先安抚好大师,或者她应该把大师绑起来。因为现在这个大师可不是冷静的青灯大师啊!按照这个萌蠢大师平时的表现,说不定她过一会儿就要和他滚到一起去了,谁主动还不一定呢,到时候什么不该发生的都要发生。 大师忽然踉跄了一下,江澄一惊,忙伸手要去扶他,心中想,难道大师也中招了?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并不是,因为大师他很快看了她一眼,平和淡定。 之前说半个月后才能出现的青灯大师,不知为何现在就醒了过来。 江澄讷讷的喊了一句:“大师。”就见他唇边溢出一丝血色。 “大师你!”江澄惊呼。 青灯大师抬袖拭去,摇头道:“无碍。” 虽然有可能在青灯大师面前露出糟糕的样子,但是江澄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有正常版青灯大师在这,她们肯定就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了。 江澄放心的太早。 第61章 心上开了花 江澄缩在床里侧,死死咬着被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有种强烈的想要把这些让人胸闷头晕的衣服一层层全都撕了的冲动。 但是坐在身后不远处床边上的大师,让江澄死死守住了清明。不能在大师面前那么丢脸,不能让他为难,不能再发生那种事。 江澄在上云寺度过的那三个月中,听殊妄小和尚说过,青灯大师因为破戒受到了惩罚。具体是什么惩罚殊妄小和尚没说,大师也没说,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惩罚。江澄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很难受,他们发生的那种事,大师并没有错,也许真算起来,她这个主动把人家那啥的人,才是该负更多责任的那一个。 这种事发生过一次,她不想发生第二次。 “江澄。”青灯大师说。 江澄忍着那股难堪的冲动,思绪有些混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大师在叫她,她松开被角,模糊的嗯了一声。 感觉到一只手按在脸颊上的时候,江澄混身一颤,然后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大师,别碰我,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一些……” “卧槽!”江澄还没说完就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又啪的摔倒,因为现在的床上太滑了。整个床包括床帐和柔软的被子,此刻都变成了一片晶莹的冰雪。饶是这种时候,江澄都被这奇特的发展给惊的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中了药。 “哇……哦……”江澄坐在寒气阵阵的冰雪堆里,抽搐了一下嘴角。大师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窸窸窣窣的掉了许多碎冰块下来。 “大师,你这个降温办法真是与众不同。”江澄有点气短的说。 “只能暂时让你好受一点。”青灯大师说。 “哦,我感觉出来了。”江澄又啪的往下一倒,整个人大字型躺倒在冰床上,晕乎乎的说:“多亏了大师你提醒我,我现在又开始觉得发热了。” 短暂的清醒后,更加严重的反噬几乎席卷了江澄所有的感官。她感觉体内在燃着火,包裹自己的却又是冰雪,她就像被夹在冰与火之间,一边不停的出汗,一边缩成一团不停的打寒颤,痛苦又煎熬。 青灯大师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被汗印透,又被周围的冰雪结成霜花,贴在肌肤上,像是一个透明的冰人。 江澄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就算是当年在小黑屋,天天要死过好几遍,也只是精神的疲惫和身上的痛而已,但现在,她那种冲动不仅来自身体,甚至是来自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她听见自己心底的一个声音说:现在大师就在身边,只要你对他伸手,他一定不会不管你。 是啊,大师这么好,只要她开口,大师一定会愿意牺牲。 那个声音又说:你不是喜欢他吗?错过这一次机会,你们可能永远也没有下一次这么亲密的机会了。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那一次可以,这一次同样可以。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呢,只要做一次,只要说一句“大师帮我”马上就可以摆脱这种痛苦挣扎了。 是啊,她可以选择更加轻松的办法,何必要这么固执呢。 无声咬着唇躺在那颤抖的江澄忽然浑身一震,手上更用力的扣进了坚硬的冰雪中。透过十指传来的痛感让江澄找回了些许理智,也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愧,为了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动摇。 她可以选择更轻松的办法,可是,大师为什么要为了她牺牲?她欠大师的已经足够多了,再让他为了自己打破原则,出格破戒,这算什么呢?她不能这么做,她可以喜欢大师,因为那是她一个人的事,可是要她把大师拉到泥潭里,她不愿意,就算溺死在泥潭里也不愿意。 她想一直能这样轻松的相处,开一些小玩笑,给大师送吃的,离别的时候偶尔想起大师,重逢的时候叫一声他的名字,轻松又愉悦。江澄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她真的和大师做了什么,那说不定之前她可以营造出来的那种关系,都将被重新打乱。 不愿意,她不愿意。有些事,纵使是死亡也不能妥协。 青灯大师静静看着江澄,忽然伸手将她抱起来,远离那个冰床,放在了不远处一个软榻上。 江澄被放在软榻上的时候,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只牢牢记着不能让大师碰自己,感觉到自己被抱着,忍不住就开始挣扎起来。她以为自己挣扎的很厉害,实际上她只是艰难的动了动手臂而已。 青灯大师坐在榻上,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轻轻阖动双唇念出一段经文。 离开了冰床的江澄感觉自己身体里烧的更厉害了,她几乎怀疑自己会就这么烧成灰,就在她忍不住想滚下去的时候,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清润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一股清凉的山间泉水,缓缓淌进她的心里,流过烧红的烙铁,发出嗤的嘘声。江澄像一个行走在沙漠疲倦干渴至极的旅人,终于喝到了一口水,整个人都有种放松的虚脱。 但是这种感觉只有一瞬,她很快就感觉心上被烧掉的野草又开始一片片的长起来,摇曳着。不满足,想要得到什么,这种心上的空虚感能蚕食理智,甚至比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来的恐怖。 江澄颤抖的将手伸到唇边,狠狠咬下,顷刻间就有鲜红的血涌出来,沾染了她被冻的惨白的双唇。当思绪上的蠢动已经快要压制身体的难受时,江澄只能选择自残来让自己不至于失去最后一丝防线。 在发现自己的诵经已经不起作用时,青灯大师停下了。 他依旧静静看着努力不发出声音不做出什么动作的江澄,那双淡泊平静的眼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瞬息掠过了很多很多东西。 终于,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江澄的衣带。 江澄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模糊,她只是不断忍耐着,所以当她感觉胸前一凉,有什么按在那里的时候,她一惊睁开了眼睛。 大师和她离的很近,正在俯身为她脱衣服,外衣已经脱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大师的手正在解她的亵衣。 他的表情看不出为难,也完全没有江澄的动情,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手很稳,干燥,带着一股微微的苦涩松香,他的靠近让江澄不自觉的觉得很舒服,想要主动靠上去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然而江澄很快就熄灭了自己这个想法,她一把按住大师的手,微喘着说了两个字,“……不要。” 大师只是在她额角上摸了摸,然后轻易的拿开她的手,接着解她的衣服。当赤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江澄哭了,眼泪从红红的眼角溢出来,和颊边的汗混合在一起。她喃喃的说:“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好吗?你又不喜欢我,何必要强迫自己做这种事?我不想你这样……停下来……” 青灯大师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一触即分。 “不用担心。”他说。 江澄忽然有些愣,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大师这么说过很多次很多次。 衣服褪去,汗湿的黑发丝丝缕缕的纠缠在肩头和背上,江澄有些失神的躺在榻上,任由大师干净的手贴上自己的脖子,一具带着令人安心气息的身体覆了上来,大师白色的僧衣遮住了两人重叠的部位,只露出些隐约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