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河边命案 懒散大帅
t城河美就美在与海相连,河水汇聚入海,十国租界依河而建、各色建筑相得益彰。只要沿河而行,就如畅游欧美,当时最为发达的西洋文明尽收眼底。国家危殆、草木深沉,在蓬勃的春光中,耻辱与繁华、跪求与挣扎,都被那临河桃花的绽放,点缀得更为逼真迫切。 从欧阳府的后面,偷偷溜出一个一袭军服的卫兵,他中等身材、帽檐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相貌。他站在海河边上,畅望蓝天,一群鸽子降落在他身侧,他撒了一大把米给鸽群。一只羽毛雪白、眼睛红红的可爱鸽子跺到他的身边,他轻轻抓起那只鸽子,小声道:“来吧,我的白雪公主,你是最棒的!”一边说一边将卷成拇指大小的密信绑在鸽子身上,当他一切准备妥当,正要起身将鸽子投放蓝天的时候。一个也是一身军服的兵士,从背后偷偷靠近他,一把抢过鸽子。 先前那人一惊,刚要呼叫,后来那人一肘将他打晕,动作极为迅速。后来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卷得一模一样的密信,将鸽子身上的密信换掉,把鸽子放飞。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从河岸堤坝上削下一块大石,匕首极其锋利、削铁如泥,不一会儿那大石便被绑在了先来那人的身上。后来那人手起刀落,割断先来那人的喉咙。还没等到鲜血迸溅出来,就将他的尸体沉入河底。 一切妥当,那人向下压压帽檐,转身离开,一段衣袖滑落下来,手腕处露出一圈牙印围着的早已看不清形状的模糊纹身。 日上三竿,欧阳云生还是没起,杨管家忍无可忍,便去敲他卧室的门。 隔了半晌,才听到欧阳云生懒懒的声音道:“什么事,进来!” 杨管家推门进去,只见欧阳云生穿着深蓝色的法兰绒睡衣,头发蓬乱地半倚在床头、眼神惺忪、神情慵懒,显然是刚刚睡醒。 杨管家道:“大帅,您不在的这两日,翁副官和关师长都来过多次,说有事找您!” 欧阳云生伸个懒腰道:“他们有什么好急的,不就是军队里那些事儿么?他们都是老江湖了,让他们看着处理吧!我昨天和雷小姐谈心谈得晚了,还没睡够呢!这样吧,你让李师傅先准备早餐,我再睡会儿,早餐好了叫我!” 杨管家道:“是,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欧阳云生已经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再搭理自己,只好悻悻地把门关上。一边离开一边想:和雷小姐谈心谈晚了?鬼才相信你们是在谈心,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那姑娘伤还没好,你也下得去手?前几日没看出来,原来这小大帅风流得很,人也是草包一个,没啥城府,翁副官大可不必如此防着他! 欧阳云生吃晚早餐,杨管家正要汇报翁振东和关越平的事,欧阳云生摆手打住他道:“我先去看看雷小姐!” t城医院最好的医生都来了,给雷霜看诊后,又为她换药。雷霜面目红润、精神又好了很多。欧阳云生春风满面道:“满城的桃花都开了,过几日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桃花堤岸看桃花,那里又美又香!” 雷霜喜悦道:“太好了!我只小时候去过一次,好怀念!” 杨管家忍不住咳嗽一声道:“大帅,翁副官、关师长说过了,让您......”欧阳云生搂住他肩膀,与他一同离开雷霜房间道:“我们出去谈!” 他二人来到大厅,杨管家道:“翁副官、关师长说请您到军部去一趟,他们有要事,要找您商量!” 欧阳云生道:“你给他们去个电话,说我今天还有事,改明天吧!” 杨管家皱眉道:“可是......” 欧阳云生打断他道:“没啥可是的,让你打电话你就打!给我安排车,我要去百货公司给雷小姐买衣服、买钻戒!” 杨管家道:“这个......” 欧阳云生不耐烦道:“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烦,不想在大帅府干了是吗?” 杨管家苦笑道:“当然不是,属下这就去办!” 上午十一点,欧阳云生到达百货公司,给雷霜买衣服。正在挑选时,忽然闻到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香水味,他连打了一串喷嚏,好不容易停息下来,才发现来者正是简义还没有曝光的秘密情妇韩静好。 韩静好披着满头大波浪的长发,穿一身白色的洋绉纱长裙,裙上绣满了一团团粉色桃花,整个儿一位春天的代言人。她也不怕冷,露出白白胖胖的手腕,手腕上足足戴了十串细金镯,脖子上挂着一大串浑圆饱满的珍珠项链,一对蓝玛瑙耳环闪呀闪呀。仿佛在向全世界宣战:不高调,就不是韩静好! 韩静好见欧阳云生也在挑女装,诡异笑道:“欧阳大帅好心细呀,听说你刚刚订婚,就来给未婚妻挑衣服呀?” 欧阳云生笑道:“是啊!我刚才还怕自己挑不好,碰到韩小姐就不用担心了,凭韩小姐的眼光,肯定是最好的参谋。” 韩静好斜着眼打量他一番,道:“我好想见见你未婚妻,真不知她是何方仙女,能拴住欧阳大帅的心?” 欧阳云生笑道:“韩小姐这番话严重了!我未婚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何况拴住我的心,恐怕也不是件多难的事!” 韩静好一拍手,大惊小怪道:“这番话你怎么不早些对我说呢?如果早知道你的心很好拴住,我也试试了!” 欧阳云生笑道:“韩小姐说笑了!” 韩静好靠近他神秘道:“大帅,你还欠我一支舞呢?在舞会上,你答应请我跳舞的,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干什么,你在和我的好朋友简纹嘀嘀咕咕、卿卿我我呢!” 欧阳云生笑道:“是又怎样?你准备揭发我们吗?向谁揭发呢?简纹的丈夫邢海楼,还是我的未婚妻?我好害怕呀!这样吧,我请你去看赛京生赛老板的京剧,就当向你赔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