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s市去哪儿办事都得排队,业务办理十分钟,排队一小时。而且路远。 柏以凡断断续续跑了几天。全程一个人,跑到腿要断。 坐在银行大厅等着很无聊,只想要给谢岁辰打电话,让他快回来。至少发短信能即时瞎扯淡。 然而不能这么干。 柏以凡有点生自己的气,一怒之下拿出手机录了段歌: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螃蟹。 噪音污染有点重,银卡大厅经理走过来。柏以凡赶紧闭上嘴。 终于补办好银行卡,出门走在大街上,到处元旦跨年装扮。 柏以凡围好围巾,路上看小朋友闹爹妈买气球,撒泼打滚。柏以凡停下向前看。 柏以凡:唉哟,维尼熊挺逼真。 柏以凡跑过去,自己去买了个气球,扣在棉袄帽子的扣子上。路边摊还有套圈的。 柏以凡花了五块钱,拿了一打竹圈。扫了一眼,满地各种各样的玩具,只有一个水产——毛绒小乌龟。 套了半天,又追加了五块钱,柏以凡总算把螃蟹邻居逮着了。剩下几个竹圈送了一边的小孩儿,柏以凡把毛绒小乌龟夹着胳膊下继续往回走。 手机短信叮咚。 柏以凡:……我刚才没发唱歌的短信给螃蟹吧? 柏以凡赶紧拿出手机查证。 胡谛发了一串地址来。 柏以凡抓脑袋:干嘛? 胡谛:速来! 柏以凡赶紧跑到路边去,拦了辆出租。柏以凡上车就把手机伸过去,就差把手机拍在司机脸上了。 柏以凡:“师傅,这个地址。” 师傅:…… 司机师傅:“下车!” 柏以凡:……拒载? 司机师傅:“路堵了,而且这个咖啡厅从那边的小路走,五分钟就到。” 柏以凡:…… s市太大,他也有迷路的时候。 柏以凡挠了挠头发,道谢,一路小跑,维尼熊气球跟着一上一下。 柏以凡到了地方,一瞅,还是个挺高级的咖啡厅。 柏以凡调匀呼吸进门,服务员有点懵。 柏以凡气定神闲:“我有约,找胡谛女士。” 于是柏以凡背着书包,夹着毛绒小乌龟,拽着维尼熊找人。服务员跟在他身后,大概是打算柏以凡找不到,赶紧把他扔出去。 柏以凡走了几步就见到了胡谛。 胡谛满脸不耐烦,她对面坐着个男士。无框眼镜,黑西装打领结,滔滔不绝。 胡谛一见柏以凡甭提多开心,表情立马阴转晴。 柏以凡不明状况,但还是走过去。 柏以凡:“胡……” “叫姐!闭嘴!” 柏以凡:……这是叫好还是不叫好? 胡谛却猛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个相机,对着柏以凡咔嚓咔嚓好一通拍。 拍完看屏幕,心满意足。 柏以凡问:“胡……不,姐,你干嘛拍我?” 胡谛:“素材。造型太好了,尤其是那只小乌龟。” 柏以凡:…… 这是对面的男士咳了咳。 胡谛坐下,认真严肃,指着柏以凡对对面的男士说:“来,认识下,这是我弟胡天。胡天,叫叔。” 柏以凡:…… 对面的这位脸黑要发作。 胡谛云淡风轻:“您别气,现在流行控大叔。这是给您抬高身价。我家胡天还不乐意叫呢。他平常也很有主见,立志要做熊猫饲养员。” 这位立刻激动:“男孩子怎么能这么没志向呢?熊猫饲养员有什么好!” 柏以凡不知道胡谛葫芦里卖什么药,去看她。 “就是,成天熊猫长熊猫短。熊猫要吃竹子、苹果、盆盆奶。”胡谛看窗外笑了,转过头,慢条斯理,“不过我家胡天热爱动物的同时,会背点唐诗,您跟他聊聊?” 这时胡谛给柏以凡使了个眼色,用家乡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好好报恩。你要是给丫留情面,削了你。” 柏以凡:…… 柏以凡得令开始和这位聊。此男引用唐诗,柏以凡就和他说楚辞,夹杂《大学》《中庸》和《论语》。 也活该这位倒霉催,装逼非要装古典派,偏偏碰到柏以凡。 柏以凡不留情面,谈话只持续了五分钟。 此男一怒站起来:“胡女士,你这是不想好好谈恋爱咯,不想谈恋爱何必耽误我的青春?” 柏以凡跟着站起来,瞪这厮。 “说的老娘看上你似的。除了脸上的痘痘,你丫有什么东西和青春沾得上边?”胡谛打哈欠,连手都懒得抬,推了下桌上的红茶茶杯。 茶杯倒下去,茶水奔向对面,滴滴答答奔向那人的裤衩。 此男跳起来:“不可理喻!我会把这些转告给伯母的!” 胡谛:“找我妈告状的不缺你一个。快滚快滚。” 这男人走了,胡谛叫了服务员,拉着柏以凡换了个桌。 柏以凡:“胡老师,你这是唱哪出?” 胡谛:“被逼相亲。刚好截稿了,我放假没事儿,就玩玩他,顺便叫你来,陪我重温下带着弟弟相亲的感觉。” 柏以凡:……没见过这么玩儿的。 柏以凡深表同情:“刚才那人真奇葩。” 胡谛:“还成吧,这个只是背古诗装逼,顺便要教我画画。前些时候有个听不懂人话,一直在我公寓楼下蹲点。上个月那个月薪没我多,坚称画画不算正经工作,但他不介意,希望和我尽快生一窝猪,并恩准我在家兼职画画带孩子做饭洗衣服。” 柏以凡:…… 胡谛继续:“你看,到了年龄没对象,爹妈就是各种催,七大姨八大姑全部开动。我还不在老家,他们都能拉男人来给我挑。可惜塞来的全是残次品,但我要是不见,我妈大概会直接来把我戳死。不过别担心,你有谢岁辰,不用相亲。” 柏以凡:…… 柏以凡失笑:“比相亲还难办好吗?” 胡谛明知故问:“哪儿难了?” 柏以凡盯着胡谛看了一会儿。 可能胡谛问的时间恰好,也可能是他们的真实年龄相近,还或许是胡谛本来就沉稳看着可信。 总之柏以凡说:“我和谢岁辰在一起,我爸妈能接受吗?他们知道了,戳死我怎么办?” 胡谛:…… 胡谛反省自己:“我眼瞎,居然以为你跟我家胡天像,特地把你招来。” 胡谛q签名和柏以凡的签名一样常年不换花样,一直都是:胡天,鸡汤给我喝光了!!! 柏以凡好奇:“胡天什么样?” “我家胡天啊,那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 胡谛皱眉,深思:“奇葩。” 柏以凡:…… 亲姐弟? 这时服务员送来新的茶品,胡谛新点的是黑咖,端起来灌一口。 胡谛:“所以你不打算要谢岁辰了?” 柏以凡:“不是的,我……” 柏以凡停了一小下,胡谛往窗户玻璃边靠了靠,打哈欠:“真烦。你先自己纠结,想好了也别告诉我。我玩个游戏。” 说完当真掏出个psp戳起来。 柏以凡:……我还没开始说呐! 柏以凡:“说好的人生导师呢!” 胡谛懒得理柏以凡,对准按键戳戳戳,神情专注又认真。 咖啡馆里人不多,只有稀疏声响。柏以凡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过来暖洋洋。窗外楼下人群涌动,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柏以凡又陷入长久以来的思考之中。其实那天在图书馆,他已经跳下去做了选择,现在缺的只是面对的勇气。 死前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自己,也困住了他。 不知想了多久。 胡谛突然抬了抬眼:“你别想了,不要谢岁辰得了,反正他也不缺人要。至于你,以后结婚生一窝去吧。” 柏以凡立刻反驳:“怎么可能!这不是害人嘛!” “咦?”胡谛停了停,“原来是你是要孤老终生不结婚啊。祝贺你加入被催大军。催恋爱,催结婚,催生小孩,一个两个三四个,胆敢不从被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