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穿书]在线阅读 - 第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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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太监这事自然是没有被发现,是他二人的秘密,祝久辞不敢想象若是他二人惊扰早朝被发现会是怎样的后果,也不知小公爷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进了太医院,裴珩熟门熟路带着他绕过先医庙和药王庙,一路走到内堂。二人像是菜场买菜一般,将一众老太医挨个儿看过去,最终选出几位最合适的揪出来询问。

    仔仔细细和太医聊了病情,把圣上恩允的旨意带到,总算谈妥了。

    虽然老太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是已然将接骨的事情提上日程。

    黄昏临近,二人从太医院出来,裴珩却没有让祝久辞相送。

    你怎么回去?祝久辞担忧。

    裴珩一身长衫立于太医院匾额下,小公爷不必忧心,我也曾来太医院帮忙,此番有人进宫一块跟着回去就好。

    可是这次偷祝久辞并不放心。

    小公爷回去吧。

    裴珩掀起马车帘,扶着祝久辞进去。

    坐到马车里面,祝久辞扒住车窗往外看,裴珩安然站在原地,一身长衫亦如冠礼那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朴素。

    灰青颜色,无有外物,就连最基础的刺绣也没有。

    干干净净一片。

    一双眸子带着浅浅笑意,落在清隽面容上,比山上冰玉还要干净。

    长这么大,祝久辞还从未见过有谁能有这般透彻清亮的眼神。

    然而细思裴珩这一路,着实悲苦。不说年幼被父亲抛弃远赴他国有多心酸,单就十几年的深宫寂日就足够折磨人了。虽说圣上抚恤,但背后究竟忍受了多少明枪暗剑,恐怕只有裴珩自己知道。

    纵然面对这么多不公,眼眸却还这般干净,一眼看到底。永远简简单单一身长衫,云淡风轻无欲无求,虽生活在欲望吞噬内心的皇宫深处,却落得一片心地敞亮。

    多难得。

    裴珩落手,车帘轻轻飘下,马车行远了。祝久辞忽然从小窗探出身子,朝着裴珩挥手。

    黄昏日暮,金光洒遍大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人颀长身影立于金光之中。

    下次见啊!祝久辞大声。

    逆光,看不见裴珩面容,在一片光芒盛大中,那人温柔抬手朝他挥一挥。

    马车拐过街巷,再看不到他。

    祝久辞满心欢喜回到西苑,名医的事情已然落定,虽然太医没有给出几成把握,但至少不用碎骨那般残忍的手法。

    一路跑到屋子里边,榻上空空如也。

    今天昭歌倒是兴致好。祝久辞又一路跑到庭院。

    待穿过了九曲回廊跑到水亭也寻不到人之后,他意识到不对了。

    随手抓来一个仆从询问,竟是萧岑来过。

    祝久辞舒口气,挪到石桌旁坐下,一下午在太医院耗着,半口水都没喝,总算能歇息片刻。

    刚呷口茶,指尖一颤,杯盏落了地。

    他前些日子给夏自友萧岑去信说大仙接骨的事情,今天萧岑来府中找他,莫不是正来讨论此事!可他还没有告诉梁昭歌。

    万一

    祝久辞慌忙跑出国公府,乘上马车一路朝着南城去。

    马车匆匆停在陋巷口,巷子狭窄,马车都进不去,黑马打个响鼻,在原地踢踏马蹄。祝久辞掀帘踉跄下来,一路踩着碎石跑进去。

    堪堪停在小破门前,虽然心中慌乱,倒也没忘按着规矩在门上敲响三下。

    慌忙爬过墙,落到小院中,依旧是那日破破烂烂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奔到门前抬手,小破门再一次从里边打开。

    大仙白须髯髯探出头,手中拿着锤子。

    呦,来得正好啊。大仙高兴。

    第79章 接骨

    祝久辞看到大仙手中的锤子, 心下一紧,颤着嗓音道,昭歌呢?在这吗?

    白须大仙侧开身子留出一条缝隙, 朝昏暗的房中努努嘴, 不就在那吗?

    祝久辞慌乱冲进去,眼睛一时间没适应黑暗, 只隐约瞧见远处案上点着一支昏黄的烛火。

    浅浅灯火下,桌案旁伏着一人,墨发散乱垂到地上, 掩住瘦削的身形。

    昭歌?

    祝久辞跑上前扶着那人肩膀起身, 他软弱无骨倒进怀中, 额头撞在祝久辞胸膛,脖颈好似失去了支撑的作用, 额头软软垂下去, 墨发黏到脸上, 手臂僵直地伸着, 搭在桌案边缘。

    轻轻拨开墨发,祝久辞这才看见梁昭歌嘴中咬着白纱卷, 脸上全是汗水, 额上仍在不停冒汗, 流水一般滑下脸颊, 面色在昏黄的烛火下苍白如纸, 没有一点血色。

    若不是眉头紧紧蹙着, 祝久辞几乎以为他已经

    梁昭歌闷哼一声, 眼角滑下一滴泪,祝久辞看他极其难受的样子,轻轻抬手去取他嘴中的纱卷, 可是那人死死咬住分毫不动。

    烛火晃了晃,祝久辞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梁昭歌搭在桌案上的双手盖了一层白布,方才他扶着梁昭歌起身,白布下双手在桌案上挪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烛火昏黄,看不清那是什么。

    梁昭歌靠在他胸前,身子不停地往下滑,祝久辞努力扶住他,伸手捏住白布的一角。

    轻轻揭开,祝久辞双眸剧烈震动,一种无以言说的恐惧感潮水一般涌向心头,几乎让人无法在这闭塞的小空间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