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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一命视如草芥,怎敢妄谈普度众生,何况你的腿伤,单是原地不动亦不能追击,根本难伤对方分毫。” 白式浅低头一瞧,白澜屠苏上染出斑斑血迹,只是他一心想消灭敌手,完全忘记了自己负伤。 不由更冷道:“话说,你的手心是怎么回事?!还有飘来的笛音可以驱幻破秽,又是如何解释?” 戚九无奈:“先不跟你争吵,我的朋友还生死未卜,哪里有心情与你解释。”语毕,直往闺房中冲去。 白式浅提着伞,一瘸一拐也紧追不放。 避开尸体,推门入室,戚九最先看见东佛躺在床榻上,依旧是光溜溜的尴尬模样,只是他胸口的刀伤完全不见踪迹,举起他的小指再瞧,上面也是干干净净,连浅淡的疤纹也未留下,整个人焕然一新,周身肌理滑溜溜的。 真是莫名其妙,刚才那怪胎居然没有伤害东佛的意思,那何必剥去他的衣服,将人挂起来 戚九把手指探在其口鼻处,唯独没有明显的喘气迹象,可是脸颊蕴红,心率低缓。 到底死是没死! 白式浅推开戚九,从折叠的伞页上一摸,手中立刻捏着一根纤细如芒刺的光针。 “并无大碍,只不过他被方才的家伙,以某种特殊幻彧遮蔽了五觉七感,进入假寐而已。” 说着迎头扎入,钥匙开锁一般,东佛旋即手脚抽搐,气息心脉复苏。 戚九想对白式浅再次表示真挚的谢意,反被白式浅一把格开。 “毋须阳奉阴违,”仿佛最厌烦听别人表示谢意,白式浅直接开诚布公道:“我遍翻了七山五岳,见证天惊地变,唯独你的身上疑云密布,故而从此刻起,我要时时刻刻待在你的身边。” “监视你,督导你,提防你,教诲你。” …… 戚九寻思:你还不若老实说,我破坏了你惩恶扬善的大好机会,时刻准备着,折磨我,蹂|躏我,才对。 哗啦!医馆大门被一脚踢开。 有人进来。 第18章 竟无言以怼 门响。 鲤锦门的一众门徒冲入苑内,上官伊吹身着殷红似血的修身长衫,胸口云绣金鲤,鱼儿一般游入戚九的视野。 白式浅动作更为迅捷,早举纸伞,将自己的身形隐遁,警立身侧后小声告诫:“注意你的舌头。” 入苑的人群分成四四八八,转眼占据了整间药坊,检查了幻彧造成的痕迹,又以白布巻裹尸身,条条摆放一起。 戚九明显感受到来自各方视线的压力,尤其是上官伊吹险些把他身上盯出俩窟窿眼来。 “不要告诉我,你会出现在幻彧附近,仅是一种巧合。” 戚九合掌一拍:“大人英明神武,真的是巧合啊!”我是无辜的。 上官伊吹似看不惯他流气,“人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仅才半日不见,你的口齿伶俐许多,倘若如此推算,日久后,你怕是要口若悬河,连绵贯日。” 呃,竟无言以怼! 戚九呵呵地侧过头去,身边隐遁的白式浅冷瞪他一眼,暗示他快快解决眼前麻烦。 前后夹击。 戚九忍不住摸摸额角汗珠,不由挖空心思遣词造句,“今日冒昧,糊涂说要做您的门徒,冲撞了上官大人,但是此次确实是个意外,并非小人故意想插手您鲤锦门的公事。” 说着,露出依旧昏沉不醒的东佛,“大人请看,小人只是送这伤患入医坊救治,正好碰上坊内诡异,请您明查。” 上官伊吹侧目而视,看见东佛光溜溜得躺在床上,无端皱起眉头,从横澜后取出一柄玉屏笛,照着东佛的额头轻一敲。 戚九唤道“大人手下留情!” 上官伊吹又重手敲了一下。 “咚!” 玉屏笛尾悬挂的惊鸟,护花二铃嗡嗡相击,自哑铃中荡出缥缈的白波,浅浅钻入东佛的耳洞。 白式浅神色聚寒:“方才幻彧外吹笛的是他。”一副想凑近观察上官伊吹的姿势。 绝不行! 戚九控制不住抬腿,往蠢蠢欲动的人的白澜屠苏上踩了一脚。 白式浅瞬时鸷酷,瞪他。 “你想踹我?你就这般看重这个莫名其妙认识的家伙?”上官伊吹更狠瞪他,抄起手里玉屏笛,对准东佛的额头。 “咚!咚!咚!” 滚滚的白烟旋即钻入东佛的耳洞。 “好痛!”东佛抱住自己的脑袋,回魂般从床上跳了下来,猴子一般满地打转。 “俺的头盖骨,俺的胸,俺的小拇指!”哪里都痛,哪里都像被人撕碎了又重合。 白花花得闪来闪去。 “穿上衣裳!” “有伤风化!” 上官伊吹与白式浅不约而同,一脚绷出,把猴子踹回狼藉的被衾中。 戚九目瞪口呆,“东佛,你没事吧?” 胳膊旋即被上官伊吹用笛子敲了一下,“今日的幻彧涉及数条人命,你作为人证,不得滞留在此,现在必须跟着我往鲤锦门走一趟,将事实原委述明清楚。” 啊?能入鲤锦门? “大人请先勿恼!” 戚九心内万分开心,拱手作揖道“能为大人效劳,一直都是小人的荣幸,不过我大哥今夜离奇消失,至今下落不明,所以还请大人允许我先找到大哥。” 上官伊吹并未一口否决,招手唤来一个鲤锦卫,由他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