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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把肩头衣衫撕裂成条,配合对方将阿宝的伤口包扎个结结实实。 待一切顺利完成,月亮逆袭乌云之上,大地重新接受光明普照,戚九才惊讶发觉,原本看不清面貌的人竟是十七八的少年郎。 “对不起,别杀我们兄弟……求求您们。”大军钉在地上哭得厉害,整张脸比月色还惨然几分。 戚九慌忙再去摸摸阿宝的后脑勺和鼻前,他刚才打得可狠,别失手打死了。 上官伊吹并未吃惊,也无怜悯,手执银碎,直视瑟瑟发抖的大军问,“你们哪来的这种东西,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偷粮食?” 方才击爆幻兽时,幻兽肚子里泼洒的全是粮食。 大军也被骇个半死,分毫没有挣扎的气力,躺在地上讨饶道,“那个东西并不是我们偷的,是阿宝他跟着爹爹去咸安圣城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贴在背上了。” 嗯上官伊吹与戚九听了都来了兴趣,指示他继续往下说。 大军抽噎几声,断断续续道:“我爹爹与阿娘和离后,爹爹要了阿宝,就把我和阿娘赶出家来,不管我们死活,阿娘听人说鸣州城常年需要人植栽绿林,可以拿到月钱,就来试试运气。” “结果阿娘来这里不久就病死了,而我想讨口饭吃,常常被流民欺负得很惨。” “昨日,我盘算着混到挑沙子的人里等口吃的,结果沙岭子上出现一只巨大怪虫,把挑沙子的人都吓跑了,我也以为自己就要死掉。” “谁知虫子头上骑着个人影,竟然是阿宝,他也是因为受不住爹爹毒打,多次打听,逃出来想投靠我和阿娘。” “我们兄弟一见面,我就奇怪问他怎么能cao控这种恐怖的虫子,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中元节那天他去曌河玩,恰好遇到什么东西爆炸,当场有一块硬|物打在他后背,火辣辣的疼完以后就没感觉了。” “结果当夜里爹爹喝醉打他,他就去马厩里睡,有条吸血虫子咬他的脚,是他从没见过的怪虫,他就把那虫子踩死睡了。” “阿宝说他晚上做噩梦全是那虫子的恶心模样,结果睡醒了后,那虫子就货真价实地浮在他头上,连马厩都压塌了。” “他怕爹爹往死打他,就骑上怪虫子来投奔我。” 戚九听他解释,不由自主道,“哎呀,原来都是我做的孽,”又道,“这幻兽真是编织得惟妙惟肖,想中元节到现在才短短几日,此幻兽竟能横跨四千里路,风尘仆仆赶到鸣州城来。” 上官伊吹并未理他,对大军道,“你弟弟千里寻你,一路坎坷,怎么想起来做贼偷粮?为兄者,如何对得起他的情义” 大军被责,哇得哭出来道,“阿娘没了,我自己都饥寒交迫,眼瞅阿宝来了,又带来怪虫,所以就动了邪念。” 挣扎开身上的阻碍,大军跪地求饶道,“两位大人捉我见官吧,但是请不要为难我家弟弟,他都是被我逼迫的,绝对不是一个行盗的坏孩子,求求二位大人开恩!”连磕数个响头,直把额角磕破皮,流出血来。 恰时阿宝醒来,软叫一声,“大军哥……我不想跟你分开……” 上官伊吹稍作沉思,他侧首一瞧戚九,戚九俨然沉浸在兄弟难舍难分的情义中,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 遂道,“我虽不在朝廷命官之列,但是亦受女帝授命,法不容情,我不能放过你们兄弟二人。” “方才幻兽出没,虽无人员伤亡,但是楼台俱毁,损失惨重。” 大军知错,搂住受伤的阿宝,二人瑟缩成一团。 上官伊吹又道,“但是你们毕竟年少无知,又是因为生活所迫,人道法亦容情。” “事情始末皆因幻起,所以你兄弟二人就不交由衙门查办了,直接由鲤锦门的分门接收,你兄弟二人要好好反思善恶,每日到乌木苏沙漠植栽花草,三年后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就给你们自由,可好?” 大军抱着阿宝,连连向上官伊吹叩首谢恩。 等不多时,鲤锦门的门徒接到翎首旨意,将兄弟二人悉心带走。 戚九始才重重舒口气。 上官伊吹看他一颗心石卸下的模样,不觉摸摸戚九松乱的长发,言词软了三分,“你今天可谓是首功了,在没有造成损失之前,最先找到祸患根源,我该怎样谢你” 戚九像被提醒,回头哭丧着脸道,“rou串,我的rou串没有了,大人……” 第39章 挠墙 就知道吃! 上官伊吹捡起地上银碎, 一把贴在戚九唇上, “这个玩意儿有多么危险, 你知道吗?还吃?” 连血带rou黏着嘴巴,戚九胃里万般狂澜, 忍不住推开银碎,自我催眠着,“不能吐, 不能吐,吐了浪费……” 白脸惨惨道,“我也知晓自己闯了大祸, 还请大人帮我,任何代价戚九都愿付出……” 上官伊吹二指夹住他的唇瓣, 捏成扁的, “幻彧里早应允过的,你这人就是我的人, 你的祸就是我的祸, 代价这种东西不用你付,只消你日后多以自己为重, 别受伤。” 此话如冰似火,滚得戚九心尖发烫。 上官伊吹的长手转向, 毅然重复摩挲在他发间, 以指代梳, 蝶骨翼刀擦拭干净后, 又替戚九簪入发髻。 口里同时分析着, “这块银碎我细看了,亦像是壶面部分,只是我愈发迷惑,小小银器竟能寄生在人体血rou间,甚至随着人的意念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幻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