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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摩鳩道,“给你吃是看得起你,可不要让我蹲下来喂你,我的金贵身子重的很,若是蹲下去,你可死定了。” 东佛似是犹豫了一瞬。但是骨头被无数苦难熬得硬挺,绝对没有张嘴的意思。 轲摩鳩摇摇头,手中银箸一换,羊rou转瞬变了牛rou,近乎诱.惑道,“北周严令禁食牛rou,想来你自出生后,到你死亡前,绝对是吃不到上佳的牛腩细rou。” “况且我也打听了,你之前走江湖时,总爱打着百牛宴的幌子招摇撞骗,足见你内心万般渴饥,想着犯一犯这禁制,对吧?” 晃在眼前的rou卷不再冒出膻腥气味,转而释放出某种禁忌的味道,令东佛忍不住吞咽口水。 小美人儿应该也闻见了香气,从他的衣襟前探出头来,一双皙白的手臂间玉环琅琅相击,不停地招唤。 东佛骇了一跳,赶紧把小美人偷偷塞去了袖子里,低唇暗示,“环玉,进去。” 对轲摩鳩道,“大人是真心想让俺吃吗?不是又像初见时,叫俺食用了添加九九八十一味毒药的各种饺子吧?” 轲摩鳩摇摇手,“不会不会,那些剧毒你现在都能耐住摧磨,不好玩了。” 东佛继续狐疑,“那也不会像两月前一般,吃进腹中变作异兽,在俺的五脏六腑里来回折腾了吧?” 轲摩鳩继续摇摇手,“放心放心,异兽的袭击力量都试遍了,我这脑子里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来,不会用这个。” “那花草树木呢?” “也不会了。” “那冰绡火硭” “更不会了。” “那青蛙,癞蛤蟆,蜈蚣,毒蛇,蝎子……呢?” 轲摩鳩突然就笑了,周身的金光伴着笑意闪闪烁烁,“原来我给你吃过这么多东西啊。” 东佛的脸色时青时白,“是啊,俺居然每次被迫认真吃了。” 轲摩鳩拍拍他的头,拍狗一样,“来来来,这次真的是牛rou,骗你得话不得好死。” 东佛真的不想吃,如果不吃的话,接下来就会被整得更惨,只好张嘴咬了一口,确保咀嚼碎烂,但绝不吞进腹内。 “好吃么”轲摩鳩把他咬过的部分丢回锅里去,扇扇衣袖,整桌菜品转作烟云散退。 东佛吃得战战兢兢,根本没有细品滋味。轲摩鳩的唉声叹气已经追了上来。 “原本吧,我想着你也够倒霉的,陪我玩了那么久,应该赐你点好处的。” “方才我把解开邪达娜手环的密令藏在牛rou里,你若信我,全吃了牛rou,那么密令则交由你的这张嘴了……” 故意唉声叹气,令东佛整个人精神剧颤,慌忙把口中碎rou往手心一吐,半个金文幻符跌入指尖,漏沙般自指缝流尽,夹都夹不紧。 “……”东佛定然是咒骂一声,出手摸一摸腰际的精钢虓鸠弩机。轲摩鳩往他头上恨恨一抽,“不服气吗?!” 东佛收回了手,使劲搓动着指尖的寒意,字字铿锵有力。 “不敢。” 轲摩鳩旋即提出小铜夜香壶,“不敢最好,此事全当给你一次惩罚,告诫你,不该妄动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出手,否则……” 他的警告并未全然出口,小铜夜香壶的壶面仿佛振铃一般,噹噹噹噹狂响不止,若非他的幻印早做加持,必然叫整座大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动静。 这是如何?来较劲吗?! 轲摩鳩的幻印倏然睁开一眼,掌心打开一道峥嵘电络,欲要缠在壶外,施以颜色。 整个壶面缓缓发热,自表而外冒出弥白的烟来,须臾便红熔熔地透着火光,堪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轲摩鳩登时变了脸,仿佛怕烧了自家镶金嵌玉的精贵衣料,一把丢出去。 那壶沿着倾斜的瓦砾往下滚。 东佛扑上去伏身一压。 烧焦的刺鼻气味迎面散出。 “你疯了!”轲摩鳩一把掀开他的身体,宽大的衣袍里靠下的位置俨然烤焦,露出个圆溜溜的洞。 东佛的肚皮也不能幸免于难,烫伤的一道焦痕,恰是铜壶间镌刻的图文样貌,印烤在他肚皮间仿若脐纹。 轲摩鳩摇手一招,掌心立一罐雪莲玉肤膏,狠狠挖了一坨,抹在东佛的肚脐上。 东佛蓦地舒了口气,灼痛的地方缓解许多,嘴上倒是无谢,只因他不喜欢过多被人碰触,单手连忙扯去衣间一条长布,自行包扎起来。 他手里的铜壶沉寂片刻,红光欻然退却,须臾自壶底结出一层霜白冰花,朵朵凌霄蔓延,连靠在上面的衣衫亦被沾染,待东佛觉察时,他的半边身子霜染得白了一层,连手指亦有冻僵的模样。 “这蓝阶筑幻师也忒不给脸了!” 轲摩鳩不敢猛力抢夺,恐怕直接拉断东佛的手骨,但这口气不能咽,捻出三根煞魂钉往壶壁间一拍。 壶面的霜花转眼消退,自东佛的衣袖间徐徐飘落。 轲摩鳩捧起壶,眼睛往黑洞洞里面深看去,又提防对方莫要暗算自己,衍化一条软木塞子,结结实实地堵住里面。 事毕傲娇道,“幻印封不死他,就堵后门叫他喘不上气。” 没一阵儿功夫,返回两个鲤锦卫。 一个问,“轲大人去哪儿了?” 另一个道,“怕不是嫌麻烦,先回去了” 轲摩鳩顷刻解去屋顶的幻幕,露出身来道,“人在此都看不见,你俩个也想被堵腚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