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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眸光犀利,“那就从我们的世界滚出去!”五指紧缩……紧缩……紧缩。 筑幻师缓缓咽了气,四肢百骸顿化作一摊软烂,从旋翼兽上滚了几滚,如秋叶一般从高空坠落。 他掌心的幽兰幻印,亦如泯灭的油灯,耗尽灯油之后,光明殒没。 戚九焦急的声音迢迢回荡。 “伊吹!伊吹!伊……吹!” 玉毒蝙蝠乘风破浪,自云海里穿梭如帆,载着忧心忡忡的戚九焦急奔来。 遮天蔽日的恶鹫主动退移,给他让道,戚九满心放在上官伊吹的身上。 终于靠近了他站立的旋翼幻兽,居然第一眼就看见上官伊吹的手上负伤,刀子与皮rou交割的位置,血泉滴滴答答地打在他的心里。 “伊吹!!”戚九欲要上他的幻兽。 上官伊吹攥着右手腕,谨防血流不止,看亦不看戚九的脸,跃回了鲮鹤之上,言行举止冷冷冰冰,仿佛心死。 第123章 叫他心疼 被甩了冷脸, 戚九自知理亏, 本来是顿足不前了, 但是一瞧上官伊吹的手在滴血,心疼与懊悔双重敲击他的心扉, 如何也不能放着不顾,厚皮赖脸催着玉毒蝙蝠靠近了去。 真诚关心道,“伊吹,你的伤口快叫我看看, 莫要伤了手筋,影响你日后使刀。”言辞凿凿,水滴融入眼鸿,自淡珀瞳仁里兜兜转转,即要淌溢出来。 上官伊吹居然无视,垂了眸子, 一把将插在掌心的刀拔了出来, 淋漓的血花迷了戚九的眼, 让他的唇禁不住挂了一层干死的白霜, 颤如枫叶。 他错了。 戚九咬了咬嘴,终而出口求道,“伊吹,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上官伊吹冷面一哧,不似对情人那般呵护尤佳, 倒如面对一个陌生人般凉薄。“腿长在你身上, 随便你来去自由, 手长在我腕间,任凭完整残缺。” “谁都不欠谁的,何来对错之说。” 戚九的心都快要揉碎了,他猜测上官伊吹真是生气至极的,否则不可能说出如此话来斥他。 若是毒打他,拘.禁他,或是捅他一刀都是最好的发泄。 若是不理睬他,疏离他,便是日日夜夜长长久久腻味在一起的感情,亦会瞬间分崩离析。 此一想,戚九顿时慌了神,不怕跌落摔死,紧跟着上官伊吹的步伐,跃到了鲮鹤的背脊上。真心实意再道一句,“伊吹,我真错了,以后再不犯了。” 上官伊吹听他忏悔,脸色如常,把自己的环月弯刀与玉屏笛扔在一旁,擒着炻纹刀道,“不要用任何幻法,我们来打一架吧!我用贯写字的左单手,你可双手轮使!” 什么! 戚九退后,“为什么!” 上官伊吹慢条斯理着,“我若赢了,你给我道一百次歉,你若赢了,我再不管你。”分明是瞧不上戚九的功法,太烂到不屑一顾。 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戚九俨然自尊受损,恼火渐起,拔下发间蝶骨翼刀,摊手展作薄刀,叫声,“既然你执意如此,且看刀吧!” 轻鸿一飘,纤细的身姿提刀而近,对准上官伊吹的身体刺了过去,蝶骨翼刀的刃面光洁如镜,迎光一射,自有斑驳的极光四散而开,撒如流萤。 他一动身,旋飞在周围的恶鹫栉比排开,呀呀如观战的卫兵,翅膀间扇动的风潮打着阴森的冷旋儿,中间的两尊身影随即沉浮于风浪之中。 上官伊吹的墨发凌飞,随着官服间的锦鲤同起同落,栩栩五官立马进入备战状态,自有一派俊骨傲然,却纹丝不留情面。 与戚九的薄刀削来之际,立刀一格,且准且快,恰把单薄乏力的刀刃震开些许距离。 “太轻,再来!”伤手负在身后,上官伊吹的衣衫寸缕不移。 戚九手腕微麻,遂拢回些力道稍作缓释,足底湍急,连步点在幻兽的鳞羽间,孱弱的身姿化作一团锦云,对着某人的狠厉挑衅,猛刺三刀。 三刀分量逐一加重,一刀堪狠一刀。 “噹!噹!噹!” 上官伊吹艳美的面颊无惊无险,仿佛点墨书画,挥笔遒劲,精准地挡开所有落在身前的锋光。 “太轻,再来!” 戚九气急,盘思着对方开始过分,自己也不该客气,挺身一劈出腿,狠狠踹向上官伊吹那从不肯弯过的膝盖,即使踢不碎,也要淤疼几日。 上官伊吹怎会放任他踢,敏捷的身手化作柔波,侧身避开袭击,挺拔的身姿绷如垂纶,满则弓,劲则松,伏腰闪在戚九的身后快似雷霆,转手将刀柄往戚九的后心上一捅。 “太轻,再来!!” 戚九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捅了,虽然未见血rou破绽,恼然之气燃烧至水润的琥珀眸子里,愤恨抄刀往身后一刺。 如是旁人,必然被反刀插在腹侧,割断肝肠。 可惜对手是上官伊吹,他的眼睛足以洞悉戚九的一切,重重提肘往对方手腕一磕。 剧烈的碎骨之痛灌入戚九的骨骼肌理,痛得他险些喊出声来,差点丢了掌中蝶骨翼刀。 “太轻!” 上官伊吹的声音可怖,自罡烈的风涌中居然清晰得像是一掊明朗的星辰。 “再来!!!” 他怕是铁心要赢那一百声道歉的。 戚九怎肯服输,滚身躲过上官伊吹的刀路追杀,刀花簇簇在手中流转,拼尽最后一次全力,手刀忽左忽右,迷离晃眼,仿若冥冥中阴阳双合的化象,更如炎夏里振翅翩翩的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