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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佛明显感觉对方的周身散发出诡异的冷意,突然外层幻彧壁间开始摇撼,一道道隧深的裂纹像龟甲一般延向四面八方。 一块巨大的天从上而坠,撞击地面的时候,连茫茫大地亦失去坚硬,须臾砸出个大窟窿,露出幻彧外一片黑墟。 再没有任何幻彧在外面了。 纷纷破碎的幻彧壁开始暴露出更多的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东佛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多么僵硬,但他内心的忧惧和愤慨同时发泄在戚九身上。 东佛提手,怨毒地掐着戚九的脖子,嘶嘶厉道,“停止!停止!!立刻停止!!!” 他已经受够了黑暗,漫长的劳役让他逢黑色变,简直换了一套新的灵魂一样,暴力又蛮狠。 “你不是有幻目吗,快快快,把这些黑色的空洞赶紧修补一下,快呀!!!”仿佛下一的瞬间,他就要错手扭断戚九的脖子了。 戚九被他死死扣在五指间,纵而喘不上气息,依旧不卑不亢道,“轲摩鳩得我一颗召生幻目,具备了人的五感六知,可是他死前做出了毁印的手势,足见你杀他的时候,正对召生幻目垂涎已久。” “而现在,我仅有的龙睛幻目,是不是也很招引着你的小心思呢!” 东佛俊脸一绷,扯开戚九的身躯,侧头探向他手中的木杖。 木杖首盘踞的龙睛幻目,正在片片瓦解。 戚九防他一手,偷偷早在暗处捻了毁印的心诀。 “你心思歹毒,辣手无情,放你出去一定为祸人间,你就陪我一起永生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地吧!”戚九的言辞,犹胜来自地府的诅咒。 整个幻彧壁天塌地陷,片片块块座座不停地崩裂,黑暗饥.渴地蚕食着仅剩的一点点光明,三千幻印因为幻目的瓦解,如同失去引力的散星,徐徐从蒸发如烟的橙霜河中离去。 一切都在毁灭。 毁灭如不曾开始。 “该死!该死!我捏死你这个小兔崽子!”东佛的手指不停地收缩,再收缩。 直到戚九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而他,正在赤手空拳地杀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与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等死的是你,我绝不会陪你沉入黑暗的!绝不!!”东佛松手,残忍地将气息奄奄的人摔在坚硬的地面。 刚才他有多么想得到他,此刻就百倍千倍万倍的希望他去死! 东佛低头去抢残余的龙睛幻目,单手一抓,整颗幻目如团簇的流萤,各自飞散开去。 在渐渐逼近的黑渊里,化作点点狭隘的光星。 戚九粗喘着残余的气息,突然大笑道,“我手中木杖是谁,看来你根本无从知晓。” “闭嘴,小崽子!”东佛狠狠踢了他的腹处几脚,直踢得戚九从口中淌出几口浓血,溅染了龙竹焺的虎皮上。 三颗幻目尽毁。 , 戚九就是个废物而已。 然而戚九愈发笑得猖獗,仿佛无痛的人偶,大肆笑道,“轲摩鳩虽死,然而他至死未曾暴露过一个秘密,他送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就是等着今日治你!” 说着,从他口内缓缓吐出一阵低沉的法咒。 东佛本是纳闷,仅剩的单臂骤时被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扯在地上,不停地碾压着东佛的肩臂。 是邪达娜环! 囚徒之环! 戚九道,“你我都是幻彧中的囚徒,谁也不能离开一步!” 东佛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剩余的这一枚手环,为什么还能有如此威力,想来冷汗如瀑,声嘶力竭道,“轲摩鳩,你这该死的王八蛋!鸠罗纳夜,你这该死的兔崽子!我跟你们没完没了!” 仅剩的邪达娜手环威力激增,光明赤艳的烨摩罗字符在黑色的镯面间高速旋转。 戚九不停口。 囚徒之环的极烈折磨,便不断施加在东佛的手臂间,眨眼手环下皮烂rou绽,露出血淋淋的白骨。 东佛狠狠趴在地上,表情如同坠入地狱,他曾遭受过各式各样的折磨,却不如此刻深刻。 “放,放开我!!!” 东佛的吼叫一如垂死挣扎的虎豹,骨子里迸发出皇族祖辈特有的不拔且残忍地精神,一口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肩侧,使劲将仅剩的一条手臂血淋淋地扯断开来。 反正就是再失去一条胳膊而已。 东佛从血花四溅中站立起来,大地撼摇,不断地有新的裂痕从天地间钻出。 而东佛则是地裂天痕中最阴怨地一支毒草,劲风瀑雨难将其摧毁,烈焰寒冰难将其堙灭,任他肆意散发出蚀骨的毒液。 戚九失去了全部幻力,形同废人,他只得单手弹开簪刀,光可鉴人的蝶翼蓦然滑向敌人的心窝。 他的刀路广阔,刀法精湛,完全是凌驾于东佛之上,东佛完全比不得戚九的敏捷身手,因为他的长发与银壶都折损了,也是一个废人。 两个废人脱离了幻力的助威,各自凭着体力与智力,极快地在层层碎裂的幻彧内,厮杀个天翻地覆。 戚九的刀,挽得又刚且急,紧贴着东佛的心肺腹背腿几处猛刺,直削得对方的华贵劲装,衍作片片布蝶四处纷飞,或是直接削去些许血rou,须臾捅作一个血人出来。 “你也真是够了!鸠罗纳夜!”东佛像根人柱一般,来回错闪躲移,直到头际一半的天地化作了虚无,黑暗如倾吞的潮流翻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