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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去了。” 珍妮和赛博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倏然低落的少女,她低垂着脑袋,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刘海的阴影遮住了长长的睫毛,叫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但即使看不见,他们也依然能感觉到少女低落的情绪。 珍妮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柔声安抚:“那就去见他吧。” 从意大利飞往日本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错过了这一班,早苗就只能等十个小时后的那一半飞机或者等彭格列从正常渠道申请各国领空的航线后起飞。 无论哪一种都需要等很久。 早苗抿了抿唇,踢掉了那双为了让她看起来很有气势却十分碍事的高跟鞋:“我回去了。” 看着走廊尽头少女奔跑着远去的背影,赛博长久的默然。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樱见早苗是属于天空的自由小鸟,而他一生都会停留在权杖之岛。困锁在荆棘之地的蔷薇,注定无法挽留振翅高飞的羽翼。 彭格列总部绝大多数的地方都铺有绒毛地毯,早苗光着脚跑到大门口倒也不怎么费劲。路上她就已经联系了彭格列的司机送她去机场,但停在大门口的却是一辆嚣张的兰博基尼。 早苗意外地停住了脚步。 兰博基尼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狱寺隼人那张精致却写满了不耐烦的脸:“送你去机场。愣着干什么?不着急了?” 早苗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钻上了跑车的副驾驶座。 “座位上是十代目给你准备的鞋子,赶紧穿上,别一天到晚让十代目和里包恩先生cao心。”狱寺隼人的语气虽然冷淡,还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这辆造价昂贵的跑车以绝对对得起它身价的速度冲了出去。 副驾驶座位上的早苗手忙脚乱地系好了安全带,小脸泛白地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给自己一点心理慰藉。 现在她想起来了,要论飙车技术,狱寺隼人大概是全彭格列上下当之无愧的NO.1。 这下飞机是肯定赶得上了,就是她的人可能不会太好。 这个时间点买票只剩头等舱还有空位了,早苗一路跑进机场安检的时候还接到了机场打来的航班确认电话和询问她是否可以赶到机场上机的延机通知。 过了安检,早苗把临时从家族成员那里顺来的电话交给了机场工作人员。 坐上机场为她准备好的摆渡车,早苗松了口气。 这是她和太宰治分开后的第十五个小时,这趟航班落地日本东京的时间预计是十二个小时后,从东京赶到横滨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算上路上零碎的时间,她再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离他们分别大概会过去二十九个小时。 人在脆弱的时候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谁。 早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或许是对放过青年的自己不满,或许是因为珍妮和赛博接下去要进行的工作太过沉重。她害怕了,所以归心似箭,所以马不停蹄地奔向她的港湾。 经历连续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早苗在飞机上不受控制地陷入了睡眠。机舱里光线昏暗,只有空乘人员偶尔走动的身影。 见少女长得乖巧可爱又不自觉地在睡梦中哆嗦了一下,空乘小姐贴心地替少女盖上了一张薄毯。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安稳地降落在了东京。日本已经是夜幕沉沉的深夜,早苗趁着夜色紧赶慢赶,终于在零点之前赶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她平复了几下呼吸,伸手按响了门铃。 铃声响了数次,时针在分针和秒针的推动下即将指向十二点整,在那个瞬间到来之前,门开了。 等待有多么的熬人,见到的那一刻就有多么的欣喜。早苗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surprise!” “哒”的一声,时针动了。 六月十九日的零点,离家的小鸟奇迹般地飞过了一万多公里的直线距离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鸟雀跃着、扑棱着翅膀飞到他怀里:“我好想你啊!” 度过了最开始几秒钟的惊喜,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抱着少女进门,甚至敷衍到用脚踹着关门也不愿意松手的程度。 “我也好想阿苗。”他把人放在了餐桌上,急不可耐地浅吻少女柔软的嘴角和白皙的肩颈,“阿苗是特意回来给我送生日惊喜的吗?” 过去的几年里他从来不过生日,有时候他甚至会忘掉这一个特殊却毫无意义的日子,但少女出现在门外的惊喜冲散了他的理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生日。 “咦?今天是阿治的生日吗?”早苗一边躲着少年过于热情的啄吻一边问道。 空气安静了一秒。 太宰治埋首在少女的肩颈处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竟然也有犯这么低级错误的时候。 “阿苗怎么连夜回来了?” “因为太想你了。”少女坦诚。 她的目光真切、眼波流转。 人的真心是很难分辨的,但这对于太宰治来说却不是难事。过于聪慧的神智让人心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就因为看得分明,所以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的难能可贵。 太宰治直视着少女明亮的双眼,唇角的笑意缱绻难消:“怎么说呢?这个答案我好像有点不是很满意,但又好像非常满意。不如阿苗替我看看?”